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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寺庙。

日日夜夜虔诚恳求神明,护佑他的妻儿。

保护他们平安顺遂,不受颠簸流离,不缺衣少食。

明明以前他最不屑鬼神之说,自信狂妄,大言不惭,相信人定胜天。

如今他去无计可施,什么办法都愿意一试。

五年时间,宁泠生了孩子没多久后就去了江南。

其实当初生下宁泽铭后,她更愿意隐居在小镇,可小镇上她没有谋生的活计。

许多人窃窃私语惦记她手里剩下的家产。

她去江南开了一家香铺,白佳说服了她哥,跟着宁泠一起来了江南。

宁泠和白佳一起制作的香,价格实惠,而且不是外面随处可见的香料。

当初廖先生教会了宁泠许多制香方子,白佳对药材的了解很深。

两人一拍即合研制了不少新的方子。

无事的一天,裴铉照旧去宝光寺祈福,一位夫人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似乎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第65章

裴铉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神色激动,手指颤抖地楞在原地。

可那股香味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神色逐渐淡了下去,逐渐趋于平静,如同一潭死水。

初闻是有点像宁泠曾熏制过的一味香,可仔细分辨就发现不相同。

人来人往,拥挤喧闹的寺庙,他一颗激烈跳动的心仿佛静止。

如同身外人般,疲倦无神地看着这一切。

“侯爷?”林韦德皱眉道。

侯爷越发精神不济了,常常一个人走神许久。

亦是草木皆兵,一点和夫人沾边的东西都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裴铉还是不死心

地朝林韦德道:“去查查那位夫人的香囊。”

“是。”

今日是初一,每月初一十五都是裴铉去求平安符的日子,风雨不变。

其余时间他大多紧盯各地探子消息。

裴铉照旧去求了平安符后,看着旁边有抽签解谜的。

他鬼神使差地站在原地,神情踌躇。

可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他不能接受残酷的事实。

他渴望上上签,却害怕下下签。

曾张扬肆意的裴铉,也有畏手畏脚,成了懦夫的一天。

林韦德的动作很快,待裴铉完成了抄写佛经,求得平安符出来后。

他汇报:“是从盛安城内一家香铺买的,香铺没有问题。”

人是绝不可能在盛安城内的,又是裴铉疑神疑鬼的一天。

心里那点微弱的期许不过片刻,荡然无存。

初一,十五是王氏最期待的两天,只有这两天,那个疯子才不来折磨他。

初二的凌晨,裴铉又来了私牢。

王氏被他冷冰**死似的视线盯得身体发抖,吓得尿在了裤子里。

最开始那一年,他的确嚣张,每每将裴铉骂的狗血淋头。

可随此而来,是他无数种折磨人的法子,他彻彻底底怕了这疯子。

永远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永远有无穷无尽的酷刑。

林韦德眉头皱得很深,每次侯爷折磨完王氏,就开始折磨自己了。

五年了,他纵使嘴上从不主动说,也没人敢提。

可谁都知道结果,人要往前走,侯爷却留在原地留恋。

折磨完王氏,裴铉照旧回了争晖院。

他看着她留下的一件件东西,现在他已经不再佩戴和抚摸宁泠给他留下的香囊。

白云仙鹤纹路和青竹纹上的针线,因为他时常抚摸,炸开了线。

他只敢看,不敢再触碰。

香囊里青丝的香气,早就飘散了,如同他这个人身上的鲜活消散了,独留死气沉沉。

他冰凉的手指,一遍遍爱惜地抚摸着玉镯和银簪。

将手腕上的缠带脱落,欲要在皮肤上划口时。

不速之客林韦德擅自闯入,手上还抱着两坛烈酒。

裴铉不虞地看向他:“出去!”

“侯爷,咱两一块喝点酒,解解愁。”林韦德对他冷漠视而不见,将酒坛直接放在桌上。

五年多的时间,裴铉不曾喝过一次酒,哪怕是宫宴也不破例。

他心里清楚为什么。

他害怕会忘了她,害怕一次次的麻痹宿醉后,她的身影面容越发模糊。

他解愁的方法,是书房内一幅幅她的画像。

是记忆里她笑,她哭,她调皮,她怒视的生动画像。

还有孩子的,一次次琢磨他会像自己还是宁泠?是男是女?

若是他们还活着,应该有五岁了。

他二十八了,还是孤苦伶仃,落寞一人。

可曾经他有妻子有孩子,有一个温暖的家,最后却是黄粱美梦一场空。

他天真的以为带宁泠去了浮白州回来后,他能改会好好尊敬待她。

以为幸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侯爷,咱们好好喝一场!”林韦德倒好酒,自己先豪饮了一碗。

五年的压抑绝望,裴铉无法自已颤着手喝下那碗酒。

辛辣的烈酒淌过嗓子,裴铉满脸通红,眼神恍惚。

林韦德一碗一碗地给他倒酒,似乎不把人灌醉不甘心。

“侯爷,张川那小子早成亲了,儿女双全都会走路了。”林韦德大着嗓门说道。

五年内侯爷没有见过一次张川,显然耿耿于怀。

但该给的赏赐,没有少过一点。

裴铉还是没说话,一碗碗烈酒下肚。

酒壮怂人胆,林韦德:“五年了一切尘埃落定,大仇得报侯爷不该再折磨惩罚自己了,当年的事情谁都想不到,谁都怪不到。”

烈酒的灼热遍布四肢百骸,可裴铉的心还是寒意冰凉,时时刻刻有块大石压得他窒息。

他忘不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的夜晚。

林韦德苦口婆心,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裴铉一言不发,一个劲喝着闷酒。

最后一个人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韦德叫来小厮安顿好他,紫叶嫁人了。

贴身伺候的都是小厮,一个侍女都没。

处理好后,林韦德一个人来了地牢。

王氏已经被大夫上了药,见人来了,害怕地缩瑟在角落。

林韦德恨意遍布地看着他,若不是他,如今侯府该是一片祥和。

侯爷也不是现在颓废的模样。

但不能再留着他了,一个毒瘤不除了,只会不断感染。

他死了,侯爷或许会逐渐恢复。

王氏如今手脚筋都被挑断了,眼睛也只留下了一个,其他部位也残缺不全。

形同人彘,或许比人彘还惨,胆小的人看了晚上恐怕都睡不着。

林韦德将人绑好,王氏面露绝望,没想到间隔时间这么短。

“赐你贴加官,给你个解脱了。”林韦德声音沉重。

所谓贴加官,是将带有面纸沾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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