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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分无奈,她又忍不住的看向沈瓷。

面前的姑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见兴奋也不见怯懦,依旧安安静静的,姐妹们同她说话时才会搭话,其余的时候并不显眼。

晚宴过后永宁候夫人去了小姑子的院中同她说话,而裴姝则跟着姐妹们去了翠虹阁。

裴氏看着嫂嫂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好奇道:“嫂嫂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平素在府上,映梦和思怡,同沈姑娘的关系也是这般?”永宁候夫人这些话从晚宴开始就一直搁在心里头这会儿才有机会问出来。

裴氏点了点头,“映梦和思怡都很喜欢阿瓷,两人时常要去翠虹阁同阿瓷一块儿睡,她们的关系极好。”

但永宁候夫人分明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担心…”

“嫂嫂不用担心,阿瓷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聪明伶俐,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便是有所求,也是坦坦荡荡并未隐瞒我,想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裴氏从一开始就看着沈瓷,看了这许多年,对沈瓷自然也是了解。

何况,沈瓷所求并不多。

“至于映梦和思怡喜欢同她待在一处,大抵是因为阿瓷会耐心十足的哄着她们。”裴氏看着沈瓷,心中略过一丝怅然。

都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孩儿,自然是谁也不愿让谁的。

所以即便是亲姐妹也会起争执,可沈瓷从不会和表姐表妹闹矛盾,素来都是两边哄着,若非耐心十足根本就办不到。

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况无论是去哪里,沈瓷从来都是隐匿在二人身后,从不会多说一句话。

“嫂嫂若是不信,这一回瞧了便知。”裴氏说起沈瓷时,眼中多了一份柔软,她是当真的心疼。

谁还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

晚些时候,永宁候夫人便带着一双儿女告辞,裴姝在马车上时一直和母亲提及沈瓷,还有沈瓷送给她的那个香囊。

永宁候夫人也看过那个香囊,精致漂亮,一看就是用心做的,笑着夸赞了一句,

“沈姑娘的手倒是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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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梦姐姐说,沈姐姐她在学针法,所以用这些小玩意来练手。”裴姝摸了摸香囊,用手碰了碰,“但沈姐姐做的这些东西,当真是可爱。”

裴珩今日听许多人提及这个名字,他听见旁人喊她名字,却不知她的名字究竟是哪一个字。

他从前没有问过,如今也不好问。

何况,裴珩并不知道问一个姑娘家的名字是哪个字,要如何的启齿。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为何想知道。

一路上裴珩都非常的安静,母子三人回到永宁侯府后,裴珩送母亲回去正院,辞别母亲后才回到院中。

但他并未直接睡下,反而是去到书房翻开了一本书,想要看一看书,谁知这翻开的文章,恰好引用了逍遥游。

裴珩今日本就心绪不宁,没有多少能看的进去,如今更是美什么心思看书。

索性将书本合上,开始写起文章来。

一盏茶之后,他将所有不合时宜冒出来的念头全部都隐藏了起来,至于是阿慈还是阿辞,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

*

那日过后,裴珩正式步入朝堂,进了翰林院。

他本就是侯府世子,身份比之旁人本就不同,又因为文采出众,早早的入了皇帝的眼,人人都知他前途不可限量。

永宁候夫人更是成为京中人人相邀的对象,究竟何意不言而喻。

只是裴珩对此永远都神色淡淡,告诉母亲婚姻大事皆有父母做主,却不知为何在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一双灵动的眼眸。

裴珩只觉得有些奇怪。

他想,大抵是因为平时听得太多了些。

楚修筠和楚景澄总会提到沈瓷,足足三年,一朝见面会印象深刻也不足为奇。

如今因为他们见了面,兄弟二人甚至都不会刻意的喊着表妹,而是称呼她的名字。

即便裴珩根本不知她名字究竟是哪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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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这里,神情有些不太舒坦,淡淡道:“母亲做主就好。”

永宁候夫人全然不知裴珩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忽然恹恹的。

裴珩也不知自己究竟如何,但他知晓,楚修筠和楚景澄在他面前提及沈瓷的时候,他留心了许多。

休沐之日,兄弟三人在酒楼碰面,裴珩要问二人功课,二人不仅有榜样效仿,更有母亲鞭策,学业上用心非常,在这样的努力下,二人写下的文章进步许多,裴珩也满意不少。

功课过关之后,兄弟俩便开始谈论起别的来。

“四月十一是阿瓷的生辰,她今年已经及笄,映梦和我商量着要办的热闹一些。”

“那是不是要给阿瓷买生辰礼物?”楚景澄的脑子能想到的唯有生辰礼物,“上一回送了簪子,先前送过首饰,这一次要送什么?”

“映梦是和我商议要怎么办生辰,又不是问要给什么生辰礼。”

“这也没什么区别,迟早是要给的。”楚景澄倒不是舍不得送礼物,只是单纯的不知要送些什么在发愁。

实则,楚修筠也愁。

姑娘家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胭脂水粉同脂粉钗环。

兄弟俩唉声叹气的。

倒是裴珩破天荒的说了话,“沈姑娘不像是喜欢兴师动众的人,你们若是办的太隆重,于她而言反而不知所措。”

沈瓷如今处境尴尬,在伯爵府生活,虽是舅舅家中不会缺她一口吃的,养育她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但到底寄人篱下。

那日在府上裴珩就看明白了。

她一直都很安静,也许是性子如此,也许是刻意为之。

“表哥?”

楚修筠和楚景澄一同出声,二人都没想到是裴珩在说话,他们睁大了眼睛,还是楚修筠先反应过来,迅速接话,“表哥的意思是?”

“或许你们可以问一问沈姑娘的意思。”

裴珩想起那日初见的模样,语气淡淡道,“或许,她更希望平平淡淡。”

楚修筠和楚景澄这一回听进去了,说要回府和妹妹们商量一番。

楚景澄继而感慨,说沈瓷这些年变了许多,“小的时候姑姑带着她回金陵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府里闹腾的不行,她们三个成日里在一起疯玩,阿瓷还和我打架。”

“那时候还小。”楚修筠轻声道。

他们都以为沈瓷是因为长大了才会如此,但裴珩却觉得是遭遇了变故。

沈毅没有别的孩子,对这唯一的孩子自然是宠爱有加的,任谁遭遇这样的变故估摸着都会性情大变。

但凡是也不绝对。

也许正如表弟们所言。

裴珩忍不住的想入非非,等到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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