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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眯接过提盒,熟练地摸出瓜子来嗑。

“那不能够,我在床上也活动得开,不信我给你走两步?”

就算不起床,还有瑜伽呢,她又不打算长成个大胖子。

翠微从她手里抢了一半瓜子,哼笑,“有本事你走出去啊!”

“现在也没多少人问你了,再过阵子,怕是连万岁爷都记不起你来,你那后福还怎么得?”

方荷巴不得康熙忘了有她这么一号,只笑嘻嘻吃着瓜子,问翠微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翠微来了兴致,“通嫔不是禁足吗?前几日僖嫔去钟粹宫看她,也不知怎的,两个嫔主儿就打起来了。”

“啧啧啧,通嫔直接晕过去,昨儿个刚醒。僖嫔都破了相了,还没来得及跟万岁爷哭诉,也叫禁了足。”

“秦姑姑打听了,说是僖嫔嘴碎,非要拿通嫔白生了一场说事儿,还说皇贵妃不稀罕公主,六公主如何如何可怜,这能不打起来吗?”

方荷很喜欢小宝宝,她光想想拳头都硬了,要有人在她面前拿她的孩子刺她,她能叫对方彻底整容。

翠微感叹:“只可怜了通嫔,月子都没坐好,又被僖嫔推晕,太医说能不能活过明年都不好说。”

她眼神复杂看向方荷:“你既知道自己有福,就别浪费了这点子福分,落得……那般下场,赶紧回御前伺候。”

“万一被厌弃,日子还不如哪位呢。”

越是如此,方荷对回御前越意兴阑珊。

“我心里有数,什么时候你要是也能支棱起来,愿意与我做伴,我保证尾巴都给那位爷摇出来。”

翠微:“……”你想做狗,我还想做个人呢。

她又没什么好颜色,更没方荷那种莫名其妙的底气,只想好好接秦姑姑的班,可没这上进心。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躺平的渴望。

无声胜有声,翠微剩下的话也就劝不出来了。

只过去一日,魏珠在掌灯时分,捧着个红漆盘来看方荷。

红漆盘盖着红布,瞧着四四方方的,像个盒子。

一揭开红布,方荷水汪汪的眸子瞬间就变成了黄澄澄的,闪耀着叫魏珠都想笑的熠彩。

但魏珠这会子实在笑不出来,他将黄金盒子捧给方荷。

“这是万岁爷念你先前伺候有功,特地赏你的,本来是想叫你领月例的时候取,知道你病还没好,就叫我给送过来了。”

方荷呼吸一窒,好家伙,梁九功那浓眉大眼的死太监也没说还有个黄金盒子啊!

这可比五百两银子值钱多了,早知道她爬都爬过去把月例领了。

魏珠又打开盒子,里头躺着叫方荷特别眼熟的两个梅花纹银锭。

“你的月例都在里头,从你在御前伺候开始算,都走奉御女官的份例,总共补你二十两银子。”

“还有布匹、四时八节的节礼和一年八身衣裳,等你能回御前了,只管去找干爹领。”

方荷:“……”这特么不是她的小梅和小花吗?

怎么就变成月例了?

用她的银子给她发月例,羊毛出在羊身上还过几道弯呢,康师傅就生抠呗?

魏珠的神色有些复杂,瞧了瞧门口,还是没忍住凑近方荷,压低了声儿。

“阿姐,是梁总管叫我来的,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你到底怎么想的?”

方荷冷笑,“我在想,是有人不怀好意,那个人可不是咱梁谙达!”

“哦?你道是谁?”熟悉又冷冽的声音,淡淡自窗外响起。

第38章

怎么会有人听墙角还这么理直气壮啊?

哦, 这位爷从来不做人……方荷在心底胆大包天地吐槽,眼睁睁看着康熙带梁九功进了配房。

她现在住的配房虽然不足十平米,但比起早前原身住六个人的耳房都大,叫翠微感叹宽敞都感叹了好些回。

头一次, 她感觉这配房拥挤起来, 叫人有点喘不过气。

当然, 喘不过气并非只因为拥挤。

康熙进门后,那通身夹风带雨的冷厉气场, 即便强压着,也没压下去多少。

梁九功都快把自个儿弯成对虾了,魏珠也大气不敢喘地噗通跪地, 请安的声音都噎在嗓子眼,发不出来。

康熙平静看过来的眼神,都叫人心底沁着凉意。

方荷不自觉就从床上出溜下来, 乖乖站到了一旁蹲安。

康熙不见外地坐到床沿, 淡淡开口。

“你们都出去!”

这回方荷没敢跟人抢, 由着看不清表情的梁九功,还有眼神担忧的魏珠安静出门。

她则换了个方向, 依然低眉顺眼蹲在地上。

没了其他人, 康熙声音里的疲惫再掩不住。

“起来吧,你都敢连续二十一天不上值, 还在朕面前摆什么恭顺模样。”

方荷:“……”妈呀,这位爷日理万机,还给她数着日子?

她期期艾艾起身, 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在前厅部上班,旁的本事都能往后稍稍,就察言观色的本事不能缺。

康熙明显情绪不对劲儿, 她有胆子不当值,却没胆子捋震怒的老虎虎须。

但康熙依然保持着冷静模样,声音也很轻柔。

“你跟朕说说,不怀好意的到底是谁?”

“朕那晚醉酒,是捏碎了你哪儿,才叫你一躺躺这么些天?”

方荷心想,她要是敢说,明年坟头就能长草。

所以她老老实实回话:“回万岁爷,是奴婢不怀好意,想着偷懒,哪儿都没捏碎。”

康熙颔首哦了一声,冷笑,“那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御医面前编排朕?朕不想要你的命,但你今儿个解释不清楚,一顿板子跑不了。”

也就是御医不敢把乾清宫任何话往外传,不然阖宫的妃嫔都能来送汤,撑死梁九功!

方荷飞快抬了下头,眸子里清楚映着‘当然是您给的’的意思。

她委屈绞着手指,“万岁爷说过,您会疼奴婢……奴婢一开始身上疼,后来身子不爽利,禀报过敬事房,才多休息了些时日。”

所谓不爽利,就是大姨妈。

宫里规矩,来月事的宫女不能冲撞主子,她对此嗤之以鼻,但不耽误她借此摸鱼。

康熙:“……”他那是喝多嘴瓢了,清醒时他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方荷再度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只声音听着委屈。

“奴婢清楚秦御医秉性才会坦言相告,没说一个不该说的字儿,奴婢敢当场跟秦御医对峙。”

她说疼的地儿确实疼啊,力道多大他自己没数吗?

包括腿疼……咳咳,微疼也算,撑着这位人高马大的爷去撒尿,她负重很大的好嘛!

“奴婢那夜听到万岁爷的话,实在受宠若惊,不敢置信,才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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