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9


,她抬眸看去,是魏循回来了。

“如何?”闻溪问。

魏循摇头:“出不去。”

这悬崖底部,闻溪消失后,魏循找她时,曾跳下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前方有一条路,不过要走好久才能出去

,而今,那条路已经被掩埋,看不到任何的方向了。

“那就等会儿。”闻溪道:“阿姐会来找我们的。”

魏循颔首,在闻溪身旁坐下。

“你身体怎么那么冰。”闻溪手指碰到他手背,凉意瞬间袭来,她忙伸手拉起他手心,轻轻揉捏。

“不用担心。”魏循反手牵住她:“我身体好着呢。”

火光忽明忽暗,噼里啪啦作响,时不时还有河流声传来。

闻溪眉心微动:“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魏循偏眸,笑道:“是那一年,我们去安城玩,回来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大雨,然后我们就躲进了一个山洞里,雨下了一夜,我们也在山洞里待了一夜,还烤了一夜的火,共同看了第一个朝阳。”

“你记得这么清楚?”

“一开始不想记的,但后来,我发现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我就一件也忘不了。”

闻溪挑眉:“这么喜欢我呢?”

“嗯。”

“那你说说,那天晚上我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喝酒了,醉了,说了一夜的话,你抱着我哭了很久。”

那一晚,是魏循第一次对这样的雷雨天不再产生恐惧,他意外,惊讶,后来回想,那一夜,他似乎只在担心哭着的少女,一向冷心冷情,脾气暴躁的人,也难得的温和下来,一遍一遍的安抚她,听她说过往。

闻溪眸色一顿,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凝着面前火光,双眸深深,似是忆起了那一年,那一夜。

外面是狂风大雨,洞内火光明明灭灭,有些暗,她没来由的恐惧,下意识蜷缩着,浑身都在发抖,泪水也不受控制落下。

因为,她想起了很多事。

阿娘去后,阿爹看他们年纪小,私下里也问了他们很多遍,阿兄阿姐和她都纷纷点头,阿爹才向先帝请了旨,将何氏扶正,掌府中事和照料她与阿姐。

阿爹阿兄常年在战场,府中便只剩她和阿姐,还有闻瑶闻祁,阿姐自小喜欢琴棋书画,阿爹便给她请了女先生,是以,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府中玩。

那个时候,她六岁,阿娘刚离去不过一年,她很难过,面对何氏扶正,她其实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何氏待她们一向挺好的,也很敬重阿娘。

可后来的相处中,她发现她错了。

何氏并不是一个温和贤惠的人。

那一年,因为阿娘的去世,她不怎么爱说话,身边又没什么人,何氏本性暴露,时常将她带到前院去,有时候,她一整天都见不到光,一个人蜷缩在很黑的地方。

耳边,是何氏冷漠的话语。

何氏骂她,说她坏,说她被很多人讨厌是因为她的问题,就连阿爹也不喜欢她,现在,她还把阿娘害死了,阿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厌恶极了她,不然,为何这样快的就去往战场。

何氏还说,她丧心病狂,很多难听的话语落在脑中心里,她不想听,想反驳,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阿娘的确是因她而死。

阿娘生她的时候难产,若非汴京突然来了一个神医,阿娘无法从鬼门关回来,好不容易过了五年的太平日子,又被她毁了。

如果,不是她说要去城外玩,阿娘也不会因为担忧她,而哄着她,带着她去城外的寺里上香,那她们也不会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危险,阿娘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而跌落山崖。

这是闻溪心里永远没办法忘记的痛。

是以,面对很多人说她害死了阿娘之语,她无力反驳。

那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

梦里,也时常梦见阿娘,阿娘还是那么温柔,让她别哭,阿娘说她一直在。

后来,她常常一个人去城外,每次都是快天黑之时,虽然很怕,但她还是壮着胆子前去,不为别的,只为她曾在那里看到过阿娘,阿娘总说舍不得她。

阿娘要是知道她迷路了,肯定会出现带她回家的。

可阿娘再也没出现。

再后来,她就真的迷路了,走进了江南,遇见了魏循。

眼角的湿润被轻轻拂去,闻溪眼睫颤了颤,摇头笑道:“其实,我不难过了,我也不介意那些了。”

只是在想起阿娘时,鼻尖还是忍不住的泛酸。

那是很努力的给予她生命又深爱着她的人。

以前,她不知道那一夜为什么会跟魏循说这些,每每回想起来都有些不舒服,她性子虽然大大咧咧,可这这些过往,闻昭和闻淮都是第二个知道的,至此,再也没有第三人。

可今日,她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

大许是,曾经阳光明媚的自己也在有一瞬间起了死意,可因为一个人,她忽然觉得太阳好大,阳光很好,明天,她还要穿新裙子,戴新手钏。

“我在。”魏循轻轻擦去她眼角湿润,“难过的话可以说,也可以哭。”

闻溪摇头,反问:“那你呢,难过吗。”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救人反被冤枉,魏循呢,好好站着也被骂,比她还要惨上几分呢。

“我每次回想起江南那三年,我发现,好像都是我在说,你在听。”闻溪道:“你还没有跟我说说你呢,难不难过呢,又开不开心呢。”

“估计挺难过的吧。”没等魏循回答,闻溪便道:“毕竟,很多时候,你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啊,很孤单的。”

经历了藩王之乱,虽没死,却流落江南,一个人活着。

既是活着,为什么不回汴京呢。

这个问题,闻溪其实一直想问,但还是没问出口,怕扯出魏循不好的回忆来,怕他难过。

面对闻溪的话,魏循手心微微收紧,有些事,他的确没有跟她说,其实,也不想说,不想她难过或者露出心疼的神色,可怜他又或者同情他。

可如今,瞧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眸里全是担忧时,魏循眉眼是道不尽的柔色,他忽然想跟她说很多话,这样,他们就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

“说实话。”魏循喉头轻轻翻滚,朝外面看去,声音有点哑,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因为什么。

“挺难过的。”

“你知道藩王之乱吗?”魏循忽而问。

“阿爹跟我说过。”

“先帝病重,藩王生乱,用一城百姓要挟太后交出太子,因此,我死在了那一日。”魏循抿唇笑出声来,“我跟你说,那一日打雷又下雨,我在雨中,一步一步走向宫门口,腿直打颤,差点没把我吓死。”

闻溪鼻尖猛然一酸,“你别笑!”

“但其实。”魏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