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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情绪太过激烈,带着一种陌生的危险,玛蒂尔达显然呆住,好一会儿,她才满眼困惑道:“可你是我哥哥啊,因为你是我哥哥,我才会信任你,你做不了我丈夫。”
他是她的哥哥,不论真相是什么,在她和世人的认知里,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凉,以及恐惧,他清晰地意识到他跨越了理查一世曾经给他划定的界限,尽管玛蒂尔达现在并没有觉察:“是的,玛蒂尔达,我想多了,我和你丈夫的责任是不同的。”他深吸一口气,“但玛蒂尔达,你不要轻率地走入婚姻,不论是和腓力二世的婚姻,西西里国王的婚姻,还是和亨利一世的婚姻,即便你为了继承人不得不这样做,也一定要将自己置于绝对安全的地位。”
“我知道。”玛蒂尔达点了点头,而此时他已经无心去思考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他感到疲倦,他只想离开,“您不应该对女王的选择横加干涉。”走到花园里时,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他回过头,是威廉马歇尔,“您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看出来您的态度有些古怪,迥异于您平时的作风,出于谨慎,我选择蹲守在此。”威廉马歇尔静静道,“您不应该对女王的选择大放厥词,哪怕您认为流言有损她的名誉,或者婚姻会对她不利,这有悖于忠诚的准则,哪怕您是国王的儿子,女王的兄弟,您的行为也是越界的。”
“那什么样的行为是不越界的呢,盲从于自己既定的命运,哪怕这令你痛苦不堪吗?”菲利普失神道,他忽然看向威廉马歇尔,“如您忠诚幼王亨利一样,他曾待你如至交,却听信谗言将你驱逐,尽管如此,您仍然忠诚不改,您想要前往耶路撒冷也是因为这是他的心愿。”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威廉马歇尔脸上拂过一层不悦,他不知道这个私生子为什么会如此清楚幼王亨利的事,并且无所顾忌地在他面前提起,“他原谅了我,知道我才是他最忠诚的骑士和朋友,在临死前,在他已经神志不清的时候,他还叮嘱我要保护他的儿子。”
“儿子,他只有一个儿子,他和路易七世的女儿,玛格丽特公主的儿子,他出生时就死了。”
“路易七世不止一个女儿。”菲利普说,他仰望天空,此时月光已经浮现,而他嘴角的笑容比月光还要冰冷,“他骗了你,或者他来不及告诉你,他不止一个儿子,他做了路易七世两次女婿,一次和法兰克的玛格丽特,一次和法兰克的爱丽丝,如果姐姐不能生育,由妹妹替代的例子并不鲜见,只是这次他妻子的妹妹恰恰应该是他弟弟的妻子,即便他和弟弟的未婚妻生下孩子,这个孩子在名义上也只能成为他弟弟的私生子。”
“你是说......”威廉马歇尔满面惊愕,他紧紧盯着菲利普的脸,他忽然意识到他确实是像他曾经的主人的,而菲利普点点头,他看着他生身父亲曾经的忠臣,“是的,我是幼王亨利的儿子。”
第96章
火星而他唯一可能得到的王冠,恰恰是……
幼王亨利的儿子,幼王亨利和爱丽丝公主的儿子,威廉马歇尔终于明白为什么幼王亨利会不惜坐实他和玛格丽特公主的谣言以同她离婚,都是自己的女儿,玛格丽特公主和爱丽丝公主有什么区别,他或许早已得到了路易七世的许可。“你在巴黎长大。”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他曾经忽视的事实,他不禁感到一阵后怕,“法兰克国王知道这件事吗?”
“他曾经不知道,知道之后,他将之认为是理查国王对他的欺骗,从而对他恨之入骨,或许他也只是遗憾失去了一个要挟理查国王的存在,如果我一直留在巴黎的话。”菲利普疲惫地合上眼,“我本来想在耶路撒冷告诉你这件事,但或许提前告诉你更好一些,没有这个身份,你不会信任我,更不会帮助我,幼王亨利曾委托你将他的忏悔书带往耶路撒冷,对吗?”
“是的,您需要那份忏悔书吗?”
“我需要烧掉它,那份忏悔书里很可能有我身世的秘密,这份忏悔书最好永不见天日。”菲利普说,“幼王亨利无嗣而终,理查国王唯有一女,而我应当是一个生母无名的私生子,不被承认,也并不高贵。我应当像格洛斯特的罗伯特一样守护和忠诚我的女王,我不能逾越这条界限,有可能存在的、会影响这层关系的威胁,我都应该坚决地毁掉。”
“可您就这样放弃得到王冠的机会吗?”威廉马歇尔有些失神,当意识到他其实是他旧主的儿子时,他很难不为此震动和心绪浮漂,他的继承权比玛蒂尔达女王优先,甚至比理查一世优先,而他甚至要求他帮助他将可以证明他身世和身份的证据都毁掉,“您本应该得到英格兰的王冠。”
“英格兰的王冠从不属于我,我本就是一个不应存在的错误,对我的命运,理查国王和埃莉诺王后早已做出安排,我们只需遵循这一安排就好。”他深吸一口气,“伯爵,我没有不甘,你也不必为我遗憾。”
没有不甘吗,他心里清楚他没有他表现出来那么洒脱,玛蒂尔达是女公爵,女王,她的丈夫注定是国王或者其他位高权重者,而他唯一可能得到的王冠,恰恰是玛蒂尔达头上那一顶,对可能威胁她王位的背叛者,玛蒂尔达不会容忍,他不想成为令她提防乃至痛恨的存在。 ,
第二天,当菲利普再来找玛蒂尔达时,他告诉她他打算接受腓特烈和亨利一世的建议,前往北方防卫与保加利亚的边境线,对他突然的回心转意,玛蒂尔达有些错愕,她本身也不是非常积极地想要促成这件事,她觉得她有必要向菲利普强调这一点:“如果你不想承担这个任务,我可以另派他人,菲利普,你不用勉强自己。”
“和昨天的事没有关系,玛蒂尔达,既然我确实可以胜任这个任务,并且这个任务确实重要,那还是将其交到我手里吧。”菲利普说,他看着玛蒂尔达的脸,她暗金色的卷发垂落在她脸颊侧面,看起来是那么地精致乃至脆弱,他很清楚玛蒂尔达远比他曾经的想象要坚强,但潜意识里,他还是习惯性地将她当做那个柔弱的女孩,而他理当保护她,“我会完成这个任务,确保你们可以全力对付威尼斯人,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件事。”
在意这件事,她确实在意拉丁帝国的稳定,这样的帮助可以理解为是十字军同袍之间的无私友谊,但如果她和亨利一世恰好是一男一女,那这样的举措确实会招致流言和误会:“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菲利普。”她忽然说,“我应该和亨利一世保持距离,从而澄清那些针对我们关系的流言,等我和西西里国王离婚时,我不应该被指控为一个众所周知的通/奸者。”
是的,虽然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