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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没有像真正的夫妻一样亲密过。不过显而易见,她的恭维没有收到预料中的效果,腓特烈脸色古怪,而玛蒂尔达直接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她才侧过头,那目光比平时更冷漠了几分:“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呢。”
婚礼仪式结束后还有一场大型宴会,尼西亚贵族多以身体疲乏为由推却,在这个纯粹欢庆的时刻,大部分拉丁贵族也不是很希望希腊贵族参加,因此也爽快同意了这个要求。比之上午的婚礼,这场宴会更加豪奢盛大,厨师制作了五十五道大菜,每一道佳肴端上来时都令人眩目,当更换了服饰的亨利一世与玛利亚皇后到来时,宴会终于可以宣告开幕。
这是狂欢,贵族们争先恐后地狼吞虎咽,歌声、琴声和喧闹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就连性情冷淡的英格兰女王都开始同她的哥哥以及其他一些同她关系较近的贵族说笑,也没有拒绝她丈夫递给她的一杯血橙汁。
“陛下。”短暂打断欢快氛围的是玛利亚皇后的声音,她端来一只巨大的金杯,那杯子几乎有她小半个身子大,此刻她正满面笑容地将金杯端向亨利一世,东方式的黑色眼睛里满是欣喜和期待,“在我母亲的故乡,勇士们常常以饮用烈酒作为勇气的象征,在我们的新婚之日,我为您献上我故乡的佳酿,愿天主嘉奖您的勇气。”
“野蛮人的勇气也值得夸耀吗?”乌戈利诺不满地嘟囔道,而亨利一世看了那酒杯一眼,似乎也有些诧异,“这不像是酒......”
“是酒,加入了黄油、蜂蜜和阿拉伯酒调味,您会喜欢的。”玛利亚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菲利普和腓特烈看过去,由于玛蒂尔达正在他们中间,因此当亨利一世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时,他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玛蒂尔达身上,“还要感谢英格兰女王的丈夫和兄长给予我的帮助,我才能为我的丈夫献上这份礼物。”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玛蒂尔达皱起眉头,菲利普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反而是腓特烈若无其事地举起酒杯:“是的,阿拉伯酒是一种珍贵的饮料,当我的兄弟向我求助时,我当然应当帮助他。”他的目光转向玛利亚皇后,“但我不知道阿拉伯酒和黄油蜂蜜混杂在一起是什么味道,陛下,您能够告诉我吗?”
“当然。”玛利亚皇后仍然微笑道,她喝了一口酒,用一种陶醉的神情道,“我能尝出奶的香醇,糖的甜蜜,油的厚重,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苦涩,只可惜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勇士,我的丈夫才是。”她用仰慕的目光看向亨利一世,“陛下,您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吗?”
“我很乐意。”亨利一世终于道,他接过那只金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博得全场欢呼,玛利亚皇后很快又端上新的一杯亨利一世也照单全收。“阿拉伯酒到底是什么东西?”玛蒂尔达低声问,听到她的声音,腓特烈低下头,认真地回答道,“一种东方的饮料,在波斯人和撒拉森人中很流行,如果您感兴趣,您也可以尝尝。”
“我不感兴趣。”
“哎,您都没有尝一尝,怎么就能断定您一定不喜欢呢,您的哥哥......”出于思维的惯性,他想说菲利普已经找他要过了,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菲利普未必是为他自己索要的,玛利亚皇后献上的阿拉伯酒显然是借菲利普之名向他索要的那一批,意识到这一点,玛蒂尔达也看向菲利普,想要找他问个清楚,但也是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亨利!”
他们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约兰达夫人满面惊恐,而亨利一世摔开了酒杯,正在急剧抽气。“怎么回事!”乌戈利诺主教大吼道,在场的贵族们接二连三地围上去,医生似乎想要为他顺气,但亨利一世的抽搐越来越严重,当他看到玛蒂尔达时,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神志,“陛下......”他露出一个微笑,他甚至想要伸出手。
到此为止了,下一刻,他的呼吸停止,高大的身躯彻底倒下,在他妻子怀里。玛蒂尔达感到头脑眩晕,有什么她从未见过却始终伴生于她灵魂之间的记忆复苏了,这样的记忆撕扯着她,像是树木的根须掀翻土地,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感到手下一冰,她低下头,她看到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陛下。”玛利亚皇后对她说,她的声音能够让周围所有人听见,“我的丈夫好像更在意您呢。”
第105章
和局(上)不需要保加利亚人或者希腊……
“陛下,我的丈夫好像更在意您呢。”
玛利亚的声音幽冷而薄凉,玛蒂尔达回过神,她看到自己的泪水无意识地簌簌落下,滴落在亨利一世还带着温度和血色的脸上。“起来!”她听到耳边一声低喝,她的视线突兀地被腓特烈的脸孔占据,他掰着她的肩膀,掩住她的脸,几乎像是把她护在怀中一般,他紧紧盯着她,“别在这个时候哭,别让他们看到你在为他哭。”
是的,不论亨利一世的死因是什么,是谋杀还是意外,她都得先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降低自己可能的嫌疑。没有拒绝腓特烈,她任他将她从人群里扶起来,那样子确实像一个温柔的丈夫在安慰受惊的妻子,而亨利一世的亲属们也将他的尸首从玛利亚怀中抢夺过来:“怎么回事?”约兰达夫人高声道,她两眼瞪向玛利亚,“你,你下了毒......”
她的后半句话明显底气不足,毕竟玛利亚也喝了酒,这个下毒的指控并不那么有力,而听到她的话,玛利亚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瘫倒在地,泫然欲泣道:“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毒死我的丈夫?”
仿佛是为了消除嫌疑,玛利亚迅速抓起被亨利一世丢弃在地上的金杯,杯中还有残留的酒,她仰起头,似乎想要一饮而尽:“别喝!”她欲饮酒的动作被另一个人阻止了,菲利普抓住了她的手腕,强力遏制了她饮酒的动作,“你已经喝过了酒,如果第二杯酒有问题,那也不应该是你来试毒!”
玛利亚一共为亨利一世斟过两杯酒,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同一个酒桶里倒出来的,某种意义上,酒杯里的酒液也是证据,毕竟玛利亚已经以相当决绝的态度证明了自己的“忠贞”,她身上的嫌疑不说完全洗清,至少也不会再被理所当然地视为是凶手。“那酒到底有没有毒?”乌戈利诺主教尖叫道,“如果酒没有
毒,陛下为什么会突然死去,难道——”
难道是亨利一世犯下了什么罪行吗?他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但他不能说出来,因此他只能含恨瞪向腓特烈:“你最好保证你弄来的那什么阿拉伯酒没有问题。”他随后安排修士上前收敛亨利一世的尸体并仔细保管作为证物的酒桶和酒杯,难得的,面对乌戈利诺主教的责难,腓特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