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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顶,尤其是他得知亨利一世竟然死在自己的婚礼上,他很难不认为这是一场阴谋。没等他从这桩噩耗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就接二连三地收到了从君士坦丁堡寄来的信,有关亨利一世之死的前因后果,以及后续的处理。

他首先拆开的是他的侄儿乌戈利诺主教的信,前往东方后,他一直在给他写信,只是大多都对腓特烈抱有一些怨言,譬如此前的希腊暴/动和远征保加利亚,对乌戈利诺的话,英诺森三世从不打算全盘相信,但相对应的,他也不打算下力气去调解他对腓特烈的成见,至少这代表他接收到的有关腓特烈的信息不会只有恭维之词,尽管他需要从众多无用的抱怨和夸张辞藻中识别有用的信息。

不出所料的,乌戈利诺首先痛骂了腓特烈那“带来灾难”的东方战略,“如果不是他执着于与东方的异端交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对这个观点,英诺森三世也不是不认同,他对腓特烈的东方战略确实颇有微词,他对希腊人太宽容了些,但联想到东方的复杂局势,他的选择也不是不能理解,因此英诺森三世一直是一个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毕竟截止到亨利一世的死亡之前,腓特烈的东方战略对扩张天主教的权威而言都不算坏事,至少他确实看到了亨利一世能在此长期统治的希望,但亨利一世一死,此前的安排就几乎被全部推翻,这一地的烂摊子如果要归咎责任,腓特烈确实应该承担,所以在阅读前半部分信件内容时,英诺森三世颇有几分认同,也许趁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腓特烈也不错。

但读到后半部分时,英诺森三世的眉头便越皱越紧了,盖因乌戈利诺几乎是直白地宣称是腓特烈和他的妻兄合谋毒杀了亨利一世,“除了他谁会对那些东方的药物感兴趣”。荒谬,他想,他不知道“阿拉伯酒”是什么东西,但他确信腓特烈没有任何毒杀亨利一世的动力,更何况是伙同英格兰女王的私生子哥哥一起,如果他想这么做,他根本不必要费心费力地促成亨利一世和保加利亚的玛利亚的婚约,对亨利一世的死,他虽然认为他可能是被毒杀,但他不觉得会是腓特烈毒杀了他。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认为乌戈利诺对腓特烈的敌意已经影响了他的正常判断,他决定再听听亨利一世亲属的意见,因此第二封信,他拆开了约兰达夫人的。和乌戈利诺的信一样,约兰达夫人的笔迹也有些凌乱,前者因愤怒,后者因悲伤,甚至信纸上还有泪痕,这令英诺森三世对这位不幸的女士多了几分同情,乃至于容忍她明显混乱的遣词造句。

阅读约兰达夫人的信有些艰难,但他还是从中提炼出几个关键信息,首先,约兰达夫人肯定了腓特烈和菲利普绝不是凶手,“他们是如此真诚地为婚礼欢呼,并且都因亨利的死悲伤不已”,这一点令他稍松口气;其次,她一再强调她无力且不愿继她的两位兄长后接过十字军帝国的皇冠,也不愿让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们接过,“上帝对我们曾经杀害基督徒的罪行仍未释怀”;最后对于那位在婚礼上成为寡妇的保加利亚公主,她表达了对她的疑虑和怀疑,认为她同亨利一世之死未尝无关,即便她真的无辜,她也不希望她在成为她的嫂子后又成为儿媳,她不认为这桩婚姻能得到上帝的祝福。

实不相瞒,英诺森三世也认为让外甥迎娶舅母多少有些不太合适,哪怕这位舅母还来不及和舅舅完成事实婚姻,不过哪怕那位保加利亚公主真的涉嫌毒杀亨利一世,为大局考虑,他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追究他罪责,至少也要等到收复耶路撒冷后。关于怎么处理玛利亚,他打算再参考一下玛蒂尔达的意见,因此第三封信,他拆开了玛蒂尔达的。

和前两个人相比,玛蒂尔达的信件内容情绪稳定得多,在读完这封信之前,他根本想不到她会带给他怎样的震撼:前三分之一部分,她阐述了亨利一世的死亡现场并再次强调她的丈夫、哥哥以及那位保加利亚公主都不是,亨利一世的死纯属过于兴奋导致的不幸悲剧,英诺森三世基本打算采用她的解释,倒不是因为完全相信了她的论述,而是确认这是对亨利一世后事最合适的处理方案;中间的三分之一,她分析了现在的东欧局势,尤其是稳定保加利亚局势从而能令十字军快速前往耶路撒冷的重要性,英诺森三世频频点头,内心对玛蒂尔达的欣赏和喜爱越来越深,她果然和她父亲一样是十字军的忠诚战士,对比起来,约兰达夫人实在太懦弱和不识大体了,然而就在他对玛蒂尔达的喜爱和欣赏已经达到最高峰时,玛

蒂尔达话锋一转,表示为了十字军的大局,她愿意在现在和腓特烈离婚,从而令他可以和保加利亚的玛利亚结婚稳固亨利一世死后出现权力真空的东方局势。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想要离婚,快一年的时间都不够你们萌生出爱情吗!英诺森三世在心里疯狂尖叫,他一点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与此同时,对于乌戈利诺的指控,腓特烈与菲利普合谋谋杀了亨利一世,他也生出了一丝怀疑,如果腓特烈是想要取代亨利一世的地位,那他确实有动力谋杀他,毕竟西西里毗邻巴尔干,他完全可以有效地统治十字军帝国。

带着这丝怀疑,他拆开了最后一封信,腓特烈的信,如果他也表示了愿意离婚和再娶的心,那他真的要考虑一下调查亨利一世的真实死因了。此时已经是深夜,另一位枢机主教见圣座迟迟未眠,不由心生忧虑,然后在他打算提醒英诺森三世应当就寝时,他却看到英诺森三世神情轻松,如释重负:“拉杜夫。”他叫他的名字,“你立刻将我的谕令送到君士坦丁堡去。”

1213年5月,当英诺森三世的使节终于抵达君士坦丁堡时,城内的所有贵族都在金角湾翘首以盼,简要的问候后,便应该是作为使节的拉杜夫主教宣布英诺森三世的谕令了:“圣座为康特涅的罗伯特和保加利亚的玛利亚颁下了赦免令,但他同时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他希望亨利一世的亲属们能够采纳这个建议。”来到大皇宫后,拉杜夫主教说,他的表情也有一些微妙,“圣座充分理解约兰达夫人不愿儿子过早结婚的心愿,他也同样理解夫人对接过皇冠的顾虑,如果夫人确实不不同意这桩婚事,他也同意由其他人代为履行职责。”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玛蒂尔达身上,或者说她身后那位和她有些相似的红发青年身上:“比如英格兰女王,此前的战役中,我们都相信英格兰女王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东方的局面,未来待女王陛下收复耶路撒冷,她也需要一个帮她稳定东方局势的盟友,既然如此,不妨由女王的亲属来承担这份责任,正好,陛下最亲近的男性亲属就在十字军中,不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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