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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恩惠,你将之视为你权力的由来,因此务必对其维护。”玛蒂尔达说,得到腓特烈的默认后,她目光又有些恍惚,“我小时候也挨过饿。”
腓特烈有些惊愕地看着她,而她半低着头,用一种极度冷静的口气回忆道:“出于嫉妒,以及贪婪,我叔叔雇人杀害了我父亲,为了家族的声誉,我的祖母选择替我叔叔隐瞒此事,甚至扶持他登上王位,我不愿接受这个安排,她就和叔叔一起放逐了我,我的母亲,姑姑和哥哥还陪在我身边,但我们不得不寄居在名义上归属于我实则不愿奉养我的城堡之下,过着比农民还要困窘的生活。”
“那后来呢?我记得你在你祖母去世后一直是阿基坦女公爵,她后来改变主意了吗?”
“对,她改变了主意,腓力二世支持我的堂兄将我的祖母围困在米雷博城堡,而我带着曾经忠于我父亲的军队解救了她,她才终于认可我足以成为我父亲的继承人,我们因此才能摆脱困窘的生活。”她又喝了一口酒,“我们都曾拥有高贵的地位,却过着连平民都不如的生活,为了挽回曾经失去的一切,我依靠刀剑和军队,而你依靠平民的簇拥,要收服军队,我需要依靠财富和胜利,而你需要保护拥护你、帮助你的平民,哪怕他们在教会眼里是必须消灭的异教徒。”
“是的,他们都是我身为国王应当保护的对象,教廷不论如何引经据典地论述圣战的合理性,我对其都并不认可,许多十字军骑士以高尚公正著称,在东方的所作所为却难称文明,他们认为他们犯下的一切罪行都可以用更深重的罪行救赎。”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玛蒂尔达的眼睛,“你的父亲在耶路撒冷改变了对撒拉森人的看法,大多数人却仍坚持旧有的认知,那你曾经思考过,这样的认知是由何而来的吗?”
“由何而来?”
“由我们出生开始,由我们接受洗礼开始,由我们在教廷的指导下生活和成长开始。”腓特烈说,耶路撒冷的月光将他的脸孔映成一种大理石般的冷白色,“从出生开始,我们就生活在教廷制定的规则中,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一切的认知和思考都服务于既有的秩序,能冲破这重枷锁的是极少数。”
“军队以武器压迫,贵族以权势压迫,但真正的压迫是思想上的压迫,枷锁同时束缚着国王和农夫,他们低下头,却不知自己为何低着头,他们所接受的教育教会他们顺服一本千年前的经书和对此肆意诠释的凡人,而这正是我想要打破的。”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上帝无法带来正义,那就让国王来;如果国王也不能带来正义,那国王亦不必存在!”
这样的宣言太过振聋发聩。好一会儿,玛蒂尔达才说:“你想要对抗这个上帝统治的世界。”
“我知道,但对抗这个世界是有必要的。”腓特烈说,“我要对抗这个世界,而你会对抗我。”
“我为什么要对抗你?你只是从沉睡中睁开了眼睛罢了。”玛蒂尔达摇了摇头,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苏丹说得对,英勇的战士和虔诚的教徒都不及你杰出,你在对抗这个世界,哪怕最后的结局是粉身碎骨,也好过碌碌无为地顺服你不认可的规则。”她顿了顿,“我敬重这样的选择。”
拥抱惊异世界的命运,然后粉身碎骨,这样的行为是值得敬重和认可的。有一瞬间,他觉察到了一种震动的、渴
望着的力量,在刹那间撕开了他灵魂的荒芜与孤独,也许他可以尝试着去寻求他人的慰藉和帮助。他侧过头,看着玛蒂尔达的眼睛,带着一点忐忑和冲动问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对抗这个世界吗?”
第126章
同盟“你是我所见过和所能想象的最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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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希腊仍有冷意,从床榻上爬起来时,玛利亚本能地感到肩头一颤,她捡起自己的外衣,披上去,而后看向窗边。
她的丈夫比她起得更早,他总是早早起来,不动声色地,她下了床,慢慢地靠近他,就在她快要接近他时,她感到他攥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他眼里的警惕不加遮掩,看到他的表情,玛利亚反而笑了,闲闲道:“你觉得我想干什么,我拿着一把刀,一根绳子,一块砖头,还是我想把你推下去?”
“你做得出来。”
“为什么不相信我只是想给你披一件衣服呢?”玛利亚说,她睁大眼睛,看起来无辜又天真,一张美丽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很难说是不动人的,“我喜欢你,关心你,快一年了,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菲利普没有回答她,他没有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而是自己另拿了一件,玛利亚也没有再坚持,她将刚刚拿来做样子的那件衣服丢开了。过去一年中,这样微妙的博弈一直在他们共同生活的每分每秒充斥,如菲利普所言,玛利亚做得出杀死丈夫的事,有必要的话,她会再杀死一个丈夫,因此他必须保有他对玛利亚来说尚有价值的地方。
他不会放松对她的警惕,不会和她圆房,不会让她有可能被拉丁人视为通过婚姻和生育加入他们的一部分,而玛利亚会执着地去试图获取他的信任,他的帮助,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个全副身心爱他支持他的贤妻,进而染指能够帮她复仇的政治权利,他不会轻易松动,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现在的希腊事务不能算多好,但也没有特别坏,至少拉丁人和希腊人都愿意接受现状,不至于让他需要四处平叛。处理完头天的事务后,他又收到一封信,玛利亚比他先看到信的寄处:“耶路撒冷。”她说,“信来自耶路撒冷,需要我帮你读一读吗?”
这又是她的试探,谁都知道耶路撒冷现在有谁在,她跃跃欲试想要借这个机会推进底线,菲利普看了出来,不过信封上没有特殊的标记,让她读一读也未尝不可:“读吧,希望是好消息。”
过去一年中,玛蒂尔达给他写了一些信,大多数内容都是好的,但他知道这只是因为她认为她现在不需要帮助,所以不想给他增加压力,除非已经尘埃落定,否则她不会开口诉说自己遇到麻烦。玛利亚裁开了信,但久久没有说话,他下意识焦急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别担心嘛,是好消息。”玛利亚说,她张开手,将那封信展示给菲利普看,“你妹妹和她的丈夫已经收回了耶路撒冷,伊莎贝拉二世女王已经在圣墓大教堂加冕,他们已经动身离开圣地,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塞浦路斯了。” ,
于格一世和爱丽丝王后早就知道西西里国王和英格兰女王即将从圣地返航,他们早早在码头等候,但当他们见到国王和女王时,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是从一个船舱里出来的,并且从船舱到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