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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现在只是因为奥托四世的死出现了变动,皇位现在属于他,但未来总会交给海因里希的,海因里希已经快三岁了,你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趁着这个机会,你去看看他们,你们是一家人,你们不能一直这么分隔下去。”
玛蒂尔达勉强点了点头,她再次拿起那条手帕,想要继续刺绣,但手腕一直发颤。“有人来了,陛下。”侍女忽然进来通报,“他说他是奥地利公爵的使者。”
“奥地利公爵?”玛蒂尔达一怔,“让他进来。”
来人确实是德意志贵族的打扮,口音也很浓厚:“我是来送信的,陛下,这是您丈夫的遗嘱。”来人说,他将一封信递给玛蒂尔达,“他在打猎时遇到刺杀,昏迷前交代了自己的遗嘱,在我们赶来的路上,他或许已经回到上帝身边了。” ,
他很久没有梦到这个房间了,他童年的房间,西西里国王的房间。
巴勒莫王宫中的国王套房共有六个房间组成,由亨利六世亲自指导装修,华丽的挂毯分隔了墙壁上的历史绘画,从《圣经》中的创世纪大洪水开始,到亚伯拉罕的旅行、法老军队在红海的覆灭、大卫的战斗,一直到腓特烈一世的十字军东征,童年时期仰望那华丽的图像时,他感到他完全被那历史的恢弘吞没,他来自最高贵的君王家族,他生而卓尔不凡,他凌驾在芸芸众生之上也有义务去挽救的苦难,长大以后,这样的认知愈发深刻地浸透如他的骨髓灵魂,但这一次,他在房间里见到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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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苍白瘦削,回头时面容也异常冷酷严肃,但他戴着铁皇冠。“腓特烈。”他叫他的名字,他用他幽绿色的眼睛看着他,那目光中既有审视,也有慈爱,“我建立了比我父亲还要广袤的帝国,但我的帝国随我而去,只有你是我留给我帝国的唯一遗产,我对你寄予了深重厚望,但你并没有做到。”
“武力的征服从不长久,文化的征服才是永恒,您希望以先辈的荣光塑造我,但我已经找到了更加值得我信奉与认可的事务。”腓特烈摇了摇头,“我一直在主动地选择我的人生,只是某些决定恰巧与您的安排所吻合,但人生属于我自己,选择的权利也属于我自己,我只是在等待命运宣判我的结局。”
“决定我结局的不是命运,决定你结局的也不是,得伊阿涅拉给赫拉克勒斯披上了带毒的衣衫,终结了这位伟大英雄的生命,儿子总会重复父亲的命运。”亨利六世说,他看向楼梯口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去,而下一个瞬间,一位身着华服、金发碧眼的美丽女子从楼梯口缓步踏出,她的目光温柔而慈爱,“腓特烈。”她叫他的名字,“原来你长大以后是这个样子啊。”
“是的,我长大了,虽然我的所有家人都没有陪在我身边,但我还是长大了。”腓特烈同样温柔道,他握住了康斯坦丝女王的手,“见到您真的很开心,我也没有见过您的样子,父母,叔叔,祖父,我都没有见过,您也很希望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我当然希望能够亲眼看到你长大,你是我的孩子,你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但腓特烈,你不是我唯一的家人。”康斯坦丝女王说,她柔软的手指抚摸着他的额头,指尖却尽是冰冷,“我真正的家人是西西里人,我是他们的女王,我选择了他们,哪怕这意味着残酷的命运会降临在你身上。”她忧伤地叹息一声,“尽管我曾经希望你平安地度过余生,但你还是走上了你父亲曾经期望你走上的道路,你的父亲不理解我的痛苦,也低估了我反抗的决心,因此他的人生在巅峰时刻骤然终结,我的生命也随之枯萎,腓特烈,不要重复我们的命运,如忒提斯一般,我的希望一直是我的儿子能够避开那残酷的命运。”
她抱住了他,将他的头颅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那温暖而柔软的母亲怀抱几乎教他整个人都融于其中,但下一刻,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怀里,他吃痛,向下看去,他看到一个金红色的、毛茸茸的脑袋:“爸爸。”他叫他,他宝石般深蓝色的眼睛充满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陪我玩呢?”
他是谁?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就听到玛蒂尔达的声音,“过来,理查。”她说,“不要打扰你父亲。”
理查,对,他是他那还没有出生的次子,他长得像他的外祖父,他应该继承外祖父的名字。他再次看向玛蒂尔达,她坐在壁炉边,正在绣着什么东西,海因里希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书:“你怎么在这里?”他问,潜意识里,他知道玛蒂尔达不在他身边,他其实已经习惯了她的缺席。
“我答应了你,会来看你和海因里希,等国内的事务处理好后,我会生下我们的次子的。”她停下手,向他展示自己手里的绣活,“这是我绣给你的,你喜欢吗?”
那是一只鹰,他最喜爱的鹰,但鹰的眼睛有一针突兀的划痕,以及血迹,这意味着什么呢?他兀自恍神,而理查似乎受不了他的冷落了,他扁了扁嘴,抓住他的手,相当委屈道:“陪我玩,爸爸,为什么不让爸爸陪我玩,我从没有见过你们,我都不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子。”
玛蒂尔达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而腓特烈回过神,安抚地摸了摸理查的脸:“我会陪你玩的。”他说,“我就是回来陪伴你们的。”
这是他期待的家庭生活,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他们没有分隔各地而是相聚在一起,他们是一对很好的父母,他们的孩子会比他们的童年更幸福。他坐了下来,和理查一起玩骑兵游戏,但他感到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他勉强坚持,直到理查惊叫一声:“爸爸,你流血了。”
他的手滴着血,他浑身都在流血,他这才想起来,这是一个梦,他遇到了刺杀,他马上就要死了,他抬起头,理查已经消失了,连带着他的骑兵玩具一起,而玛蒂尔达和海因里希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海因里希似乎想朝他伸出手,但他没有握住。“陛下!”他听到一声惊呼,眩晕的视线慢慢恢复清晰,他看到利奥波德六世的脸,“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玛蒂尔达呢?”他问,他的声音仍然很虚弱,但至少是恢复神智了,利奥波德六世一顿,而后道,“她在鲁昂,我派人将您的遗嘱送了过去,她应该已经收到了。”
“哦,但愿没有吓到她......”他喃喃道,医生过来给他喂了一种味道略涩的药汁,强迫自己咽下去后,他现在总是感觉好些了,“刺客呢?”他问,“他们还活着吗,是受人指使还是主动行动,不要
告诉我,又是哪个我不经意得罪的小贵族,我的仇家还没有那么多吧?”
“一个刺客已经死了,还有三个正在拷问,可以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