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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淡淡道,她面容平静,没有多余的情感,但越是如此她越显得可怕,她坐了下来,有骑士上前将康特涅的菲利普控制住,“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你杀害了我的兄长,还想要占有他的一切,你不会以为你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吧?”
“可他的一切本来就是偷我的!”康特涅的菲利普说,意识到在劫难逃,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或者说这本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只是一个私生子,他凭什么统治我的舅舅们统治的帝国,我,我舅舅死后应该继承皇位的是我,在我来到东方后,皇位就应该物归原主,我只是拿回我应有的......”
“如果你在你的舅舅死后就接过皇位,你未必能活到今天。”安娜皇后忽然道,她看着康特涅的菲利普,目光中流露出罕有的鄙夷和厌倦,“亨利一世死后,你可以继承的帝国可没有今天这么和平,因为你两个舅舅的不幸命运,你母亲拒绝了这顶皇
冠,你只看到他人前的光鲜,却看不到他为了拉丁人的统治付出了什么努力,你和我见过的希腊皇帝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你们都很愚蠢,他们都付出了代价,你也应该付出代价。”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杀害一个人呢,杀害他人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在场的人目光不自禁地看向玛蒂尔达,她不语,显然是默认了这个安排,直到这一刻,康特涅的菲利普才有了真实的恐惧,他试图向他母亲求救:“救救我,妈妈,您就眼睁睁看着她们为了一个私生子如此审判您的儿子吗?他只是一个私生子,他不该享有如此崇高的地位,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要他死,很多人都不满意他同情异端......”他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他极力强调道,“对,他确实同情异端,他拒绝了教廷让他镇压异端的命令,我只是在贯彻基督徒的正义......”
“基督徒的正义中不包括谋杀另一位基督徒。”小埃莉诺打断道,和安娜皇后比起来,她的眼中的恨意和报复性就明显多了,“如果你真的认为你应该得到皇冠,你大可光明正大提出决斗,而非现在还为你卑劣的行径开脱,在你的罪行暴露后,你没有乞求宽恕,而是一再狡辩,除了激怒我们我想不出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康特涅的菲利普一怔,呆呆地不能言语,看着他的样子,约兰达夫人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忍,她低声道:“菲利普,你快请求宽恕吧,陛下会原谅你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打算宽恕他?”
他们同时一怔,玛蒂尔达拢着厚重的披肩,目光落在康特涅的菲利普身上,她慢慢走到他面前,盯着他,这个时候,即便是他和菲利普相同的名字都令她厌恶,她懒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你的杀手用弩/箭射穿了他的喉咙,对吗?”
康特涅的菲利普下意识点了点头,他眼底的恐惧更加重了她心底的厌恶,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因为他的贪欲杀死菲利普,而她只能被动接受这个结果,和她父亲一样,她哥哥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你怎么配杀死他......”她低喃道,她忽然抽出她腰间的短刀,“你怎么配杀死他?你怎么配害死他!”
她的愤怒伴随着康特涅的菲利普尖锐的惨叫,当在场的人回过神时,他已经尖叫着倒地,玛蒂尔达的短刀插在他咽喉边,血流如注,但一时还死不了,约兰达夫人一怔,似乎一时间还没有接受玛蒂尔达会当着她的面亲手杀死她儿子:“陛下......”
“有什么问题吗?”玛蒂尔达问,她的神态仍然平静,甚至带着厌烦,“你即将失去儿子,而我已经失去了兄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杀人者原本就应该付出代价。我比您儿子仁慈的地方是我会留给你们告别的时间,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我要看到他的头摆在我的桌案上,过去十余年,这个儿子与您从未相见,您就当他早就死在法国了吧。”
她扔掉她带血的斗篷转身离开,而在场的人还多多少少沉浸在震惊中,稍许,还是小埃莉诺最早回过神,她对玛利亚说:“看,我就说过她足够坚强,现在你相信她能够保护我们所有人了吧?” ,
从康特涅的菲利普的死亡开始,未来数日,她陆续以谋杀皇帝的名义处置了君士坦丁堡中其他跋扈的拉丁贵族,对君士坦丁堡的政治生态而言,这是一场大地震,但长远看来,这是一个必要的步骤,错过了和平保有较高地位的机会,拉丁人只能重新成为仰人鼻息的少数派,这本就是时间推移下的必然结果。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终于可以为菲利普举行葬礼,鲍德温一世和亨利一世安葬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但为了彰显菲利普继承科穆宁王朝法统的合法性,她将他的躯体安葬在科穆宁皇帝们下葬的圣使徒教堂,被防腐处理后的心脏则带回诺曼底,和爱丽丝公主不远万里也要将她的心脏送去提尔一样,菲利普的心脏也应该安眠在故乡。
虽然即将生产,玛蒂尔达还是坚持参加了菲利普的葬礼,也就是这个时候,玛利亚终于主动询问玛蒂尔达有关她未来命运的安排,她心里很清楚这是由玛蒂尔达决定的:“所以您打算将这个帝国交给谁,我又应该嫁给谁呢?”她略略一顿,试探性问,“是康特涅的罗伯特吗,你原本希望我嫁给他。”
“我不觉得在康特涅的菲利普死后他的家族还能同我保持友好。”玛蒂尔达道,在康特涅的菲利普死后,约兰达夫人大受打击,以至于遁入修道院中,她对此唯一的安排是向她承诺她的次子罗伯特可以不受兄长的影响继承她的财产,但她不会让他成为新的皇帝。
如果菲利普和玛利亚有个孩子,不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希腊的问题都好处理得多,腹中的孩子又动了动,她别过头,刻意忽视了这一点,菲利普死了,但他的妻子还活着:“在拉丁人被逐出权利中心后,你的科穆宁血统将更加重要,那么,你想过自己成为女皇吗?”
玛利亚脸色一变,许多久远的记忆浮现脑海,许久之后,她黯然地低下头:“我父亲曾希望我成为这个帝国的女皇,但他死了,我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奢望。”
“我父亲也曾对我做出类似的许诺,他也死了,我的叔叔抢走了我的王位,但后来我把王冠抢回来了。”玛蒂尔达淡淡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危险的女人,你的才智可以用来玩弄人心,也可以用来统治这个国家。对现在的希腊,你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需要支持,你可以向西西里求助,他会出手帮助你的。”
“因为西西里国王是你的丈夫?”玛利亚问,意识到这令玛蒂尔达不快,她很快转移了话题,“那你会帮助我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