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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曝光的问题聚在了这里。舆论的走向不太乐观,热度起得很快。
贺召这种没有背景的业界新贵,本来就招人关注,自身的风评也很影响公司的口碑和发展,像这样一次又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不是什么好事。
事不关己、空口造谣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过去正在被血淋淋地剥开,残忍地挂在网上供人取乐。涉及到廖然的信息反而较少,明摆着是把贺召当做了主要攻击目标。
在这个舆论想要定人生死的时代,哪怕是解释过真相,网民也不会听,不会道歉,更不会讲道理,只会继续在键盘上狂欢,淹没掉稀疏的正义,再用一句“吃瓜”模糊自己恶劣的行为,直让人觉得恶心又病态。
贺召本人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他习惯性地照顾别人,给每个人都倒了果汁。
廖家姐弟,温跃,还有方翳明全都围坐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揽责任,都说是自己的错。把贺召搞得很难办,只能跟他们一起坐下,还得开导他们。
听得旁边沉闷的甜喜像是要被点炸了似的,一直看着平板上那张哥哥下跪的照片,眼都不眨。
甜喜有自闭症,跟贺召一样都是孤儿,他们相识于彼此最难堪的岁月,走到今天不容易。贺召向来报喜不报忧,把甜喜保护得很好,过去遭受的苦难也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
这一张照片的现世,无疑给了她很大的冲击,让她无法接受,扭头跑回屋里去,“咚”地关上门。
就像是什么开关,廖筠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把在场其他男人都吓傻了。
廖然手足无措,这辈子总共没见他姐哭过几回,赶紧把纸抽递过去哄:“不是,姐,你别哭啊。”
廖筠不接,用手捂着脸,抹去泪痕。
她真的不喜欢哭的,哭是没用的行为,她只是很难不想起以前。
如果这次的旧事重提,是她自己被针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对方扇到爬不起来为止。可偏偏受攻击的又是她的朋友们,即便过去了四年,她依然没办法、没资格,替贺召或者廖然释怀一切。
他们是为她出头,为她辍学,为她遭受铺天盖地的造谣和讨论,为她改写了人生。那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巨大的失误,巨大的污点。 网?????????????ī??????w?ē?n?2??????????????o??
她明白发小之间的感情重于一切,他们也不希望她太过自责,可她又怎么能理所应当地坦然呢。
好像有一抹灵魂,仍被困在当年的那段阴影之中。眼泪一冒,喝多了的脑子更不清醒,她一会儿说要把廖家的钱全都给贺召,让贺召去把人弄死,明显是把他当成阿杨了。一会儿又神神叨叨地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忘记了现在已经是四年后,他们早已经不是那群普普通通、没有背景和依靠的少年。
廖然听着他姐的哭腔很难受,跟小孩似的,贴着她的胳膊低着声哄她:“姐你冷静点……今时不同往日,形势已经变了,我们不用再低头了。咱现在也是有公司有人脉的,贺召会有办法的。”
今时不同往日,这句话让廖筠一下子回过神来。
卢斯言那种智商,很懂得怎样快速有效地安抚别人,有些话说得很对,贺召自己确实足够对付李建了。但贺召性格太好,习惯了承受和隐忍,对那些流言蜚语总是不太在乎,总是安之若素,不喜欢去跟无关紧要的人多解释。
她不能忍让,她要替他在乎,她要站出来保护好他们,她要把舆论这条路上的敌人全部解决掉。
怔然的片刻,贺召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廖筠也不知道清醒没有,把果汁一饮而尽,“砰”的一下放在桌上:“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提供。”
贺召又给她满上:“放心,真到了需要廖家的时候,我会开口的。你家的财力是我的底牌。”
所有人在贺召家过了一夜。
天一亮,便是七月的最后一天了。
廖筠临时组织了一批律师团队,仔仔细细地在网络上搜集每一条证据,她要把所有足够起诉条件的人都告一遍。这些到处胡说八道的,不就是觉得隔着网线说话不用负责任,别人也不会太较真么。
那她来较一次这个真,她不差钱,也不怕麻烦,人力物力都有的是。
只要法院受理,她就耗着,结果也不需要谁来赔钱,她就要他们每一个都为自己说过的话道歉。
莫寻陆续查到了几家正在搅浑水的本地营销公司,她翻了翻资料,挑了一家闹得最欢的、规模最大的,直接去了一趟。
公司领导们听说她来了,理都不理,闭门不见。
她没多说什么,让保镖搬来一张单人沙发,放在他们的办公区,往那一坐,也不打算走。
整整一层办公室,压根没有分区,一两百个员工,密密麻麻地像小蜜蜂一样坐在电脑后面,一排又一排,全都是营销号。
有的负责抄袭洗稿、搬运引流,一天最少批量发布上百篇低质内容;有的负责带节奏、引战,什么对比,艳压,拉踩,造谣,每一滴流量都是广告变现;还有的负责追踪热点,或是激发情感矛盾,什么火写什么,别人写什么他写什么,乐此不疲地输出着没营养的垃圾。
都是为了赚钱么,底层人没那么多可选的岗位,打工不寒碜。
但是伤害无辜的人,不可以。
很快,廖筠坐下还没有两分钟,办公室突然断网,安静的空间从四面八方传来员工们疑惑的声音,紧接着,所有电脑一齐黑屏,屋里的灯光也全部灭了。
只剩下侧边的窗户,透进来淡淡的自然光,完全不足以支撑这巨大如黑洞的办公区域。
有组长匆匆去往领导办公室汇报,没一会儿,公司大老板直接出来了。先扫了一圈员工们:“稍安勿躁,物业那边电力出了问题,很快恢复,你们先稍作休息。”
接着从容地走向廖筠,朝她弯腰笑了笑:“廖总,您好,洪溪实业的丁总是您朋友吧?他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说是您来我们公司视察,真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
说完丢出一个眼神,离着茶水区近的员工习以为常地充当助理角色,接了一杯茶水递给廖筠。
廖筠接过,瞥了一眼劣质的茶叶沫子,反手交给莫寻。
莫寻“哗啦”把茶水一泼,全浇在了大老板心爱的发财树上。
大老板面色一变,廖筠却先声夺人:“你姓赵?”
对方微微挺直了腰板,悻悻道:“鄙人赵氩,您叫我张总就是。”
廖筠挑眉,就知道对方没把她当回事,对她尊称,只是因为洪溪的丁总是这栋写字楼的主人,以为她依仗着丁总来耀武扬威。
向后倚着椅背,廖筠叹息地看着他:“小赵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努力打拼这么多年,头也秃了,人也瘦了,面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