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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赏味刁钻,现如今体质欠佳,忌口的食物也多,思索着,印央握上栾喻笙搭在手柄上的右手,控制电动轮椅带他去洗漱:“能自己刷牙吗?”

“……”栾喻笙沉脸缄默。

“哦,啧啧,不能啊,那洗脸呢?”

“……”

“哦,啧啧,也不能啊,哎呦……”

“印央。”

低音炮肃穆而威严。

她走在他前方半步,回眸一笑:“好啦,好啦,我不闹了,我包揽栾总的贴身事宜。等下我做饭给你吃,我做的,你不许挑食。”

闻言,栾喻笙眸底闪过一丝明亮如斯的光,寡淡的口腔顿时便生出了些许滋味。

昨日今日的种种种种……

似只存在于他幻梦中的风花雪月,她纤细高挑的背影、与他相叠的手,他百看不厌。

“你做的饭。”他勾唇浅笑,“不敢恭维。”

“哦?是吗?”印央装傻回怼 ,“是谁谈恋爱的时候,我做什么就吃干净什么?吃山珍海味都他没见这么积极过,这人,放着别墅的大圆桌不坐,放着米其林大厨做的佳肴不吃,跑来我小小的破出租屋蹭饭。”

咋吧一声,她憋着不笑:“是谁呀?我怎么记不清了。”

栾喻笙:“……”

……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有着轻微洁癖,养尊处优,却可以为了方方面面了解她而委身去体验她这个穷光蛋的世界。

*

印央蒸了鸡蛋羹,淋上一勺酱油提鲜,又简单地做了两个香肠三明治。

栾喻笙吃饭用的辅助手套他没有随身携带,他用不了普通的餐具,她便喂他吃了。

一口鸡蛋羹、一口三明治地喂栾喻笙,也兼顾着自己吃,印央还递水杯到栾喻笙的口边,监督他喝够水。

昨天他严重缺水,今天必须大量灌水冲洗他的膀胱,引起炎症可就麻烦了。

栾喻笙绑腿上的迷你尿袋为专门定制款,印央买的则是常规尺寸的尿袋,袋子较大,挂在电动轮椅的脚踏板边上,没一会儿,液面升了几刻度。

看颜色,印央又喂栾喻笙喝下一杯温水。

他家教优良,食不多语,可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有种心事重重的安静。

吃饱喝足了,印央的手在栾喻笙的眼皮子底下伸进了他的上衣里面……

“……不需要。”栾喻笙秒懂印央的心思,耸动右肩,抖抖索索地挥舞着右手想要驱赶。

印央看架势要给他揉胃,助他促进消化,肠胃活泛必有不雅之声响起,他抹下这个面子。

“好啊!你又打我!”蚊子咬似的力道挠着印央的手背。

见他气急败坏,誓死不从,深眸燃起愠怒的冷,她不惧,反而打算霸王硬上弓了。

推着他的轮椅风风火火地杀到卧室,印央把栾喻笙连拖带拽地挪到床上,她甩了拖鞋坐他身后,将他的双手反绞压在他的臀部下面,让其动弹不得。

“……印央!”栾喻笙怒目圆睁,火气窜出齿缝。

“哈哈哈,栾总息怒。”印央笑得我行我素,她双膝夹着栾喻笙的身子,前胸支撑他的后背,使他坐妥不倒,“一盘蒸蛋都是你吃的,不得好好消化一下?”

话毕,她摸到他的小腹,左三圈、右三圈地打揉,感受到他摧枯拉朽的肠胃在她的按摩下重拾生机。

挣了几下,无济于事,栾喻笙束手就擒。

“栾喻笙,其实,你每餐之后让护工给你揉一刻钟,你就不需要依赖针灸治疗了。”印央如实道。

印父瘫痪卧床多年,但因为这个法子,即便医疗条件远远不如栾喻笙优渥,也不曾困恼于排泄。

许是卧她怀里太美满舒怡,时间推移,栾喻笙眼皮黏连,困意渗出字句:“我讨厌,别人碰我。”

怀着怜惜,印央戳了戳栾喻笙柔软的小肚子,他反感旁人肢体上的触碰,如今却不得不凡事都假手他人。

她边戳边问:“那你也讨厌我碰你?”

午阳晴好的卧室,突然仅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你睡着了?”印央低声试探。

栾喻笙阖眼,却并没有入眠,半晌,他听似浑不在意地陈述:“你没让我‘解禁’。”

这话在印央脑子里提溜一圈,她心领神会,手开始有恃无恐地对他南风过境。

“你看看你,胸肌腹肌没了,瘦得干干巴巴,身子凉得我大夏天的都不用开空调了,你这腿比我的还细,全身上下称不出十斤肉……”

她不知死活地细数他的残态,听得他在一片心如死灰中怒火沸腾,自卑且愤恨。

可她忽地噗嗤笑,话锋一转:“换做我父亲,换作别人,我甚至害怕多看一眼,可栾喻笙,昨晚、今天,都让我确定了,抱着你的感觉……”

印央展颜:“还不错。”

没有预计中恨不得拔腿狂逃的惊惧。

没有设想中反胃作呕的生理性排斥。

倒也谈不上爱不释手,但至少……还不错。

他这幅破身子很糟糕,但抱着……还不错。

内心被暖流充溢的感觉……真的,还不错。

“现在,回答我那个问题。”印央下巴支在栾喻笙的颈窝,她精巧的鼻尖笼在呼出的湿热之中,贴附他的颈侧,“你也讨厌我碰你吗?”

“讨厌。”栾喻笙不假思索。

他扭转脸庞,侧颜清俊利落,光跃进他潭水般清幽的眼。

含着轻笑,他说:“我又怎么可能从昨晚留到现在?还惯纵你‘囚禁’我。”

虽不良于行,但想离开,他打通电话即可。

剖露残败之躯,抛掷粼粼傲骨,忍着耻辱与惴惴,只想换来与她哪怕片刻的亲密温存……

何谈讨厌呢。

第34章

肠鸣阵起,伴着几声打嗝,栾喻笙的胃部在印央的打圈摁揉之下消了胀。

饱食而欲寐,栾喻笙神乏,昏昏欲睡,撑着些身子的右手卸了力气,愈发软烂地窝在印央怀里。

“困了?”揉了一刻钟,印央停手,拽好了栾喻笙的裤腰,捋平展他的衣摆,问,“睡一会儿?”

眼皮好似坠着铅块,可栾喻笙难分难舍,提口气,尽量让语气不显困倦:“你好歹算个半吊子大夫,不懂最好用餐半小时后再睡?”

“……”印央捏栾喻笙的肚皮撒气,“栾喻笙,你再跟我说话说反问句,我就把你丢出去。”

他背颈顿时一僵,颈后的汗毛兵临城下似的竖立。

谈判桌上再运筹帷幄,再威风八面,让人忌惮他见他色变,攻手倘若是她,他猛兽秒变鹌鹑,逃不了屡屡打败仗。

喉间挤出一声纵溺而妥协的“嗯”,栾喻笙挪动右手,蹭了蹭印央的手背:“我……想抱抱你,就像你现在抱着我这样。”

他有些别扭地坦率道,半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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