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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拽到假山后……”

毫无感情的声音荡到崔兰因耳边。

崔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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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继续:“我想跑……”

崔兰因瞬间僵住。

假如她的嘴巴能张,她肯定会大声尖叫。

如果她的腿还能动,她一定会疯狂逃跑。

“但是被他狠狠抓住……”

萧临的声音明明冷似山巅积雪,却能对她煽风点火。

冷风吹来,大火熊熊。

热汗滚滚而落,寒毛根根竖立。

崔兰因把后背紧贴在粗粝的山壁上,恨不得立刻学会土遁大法直接从中逃了去。

可惜她完全动不了,连一根指头都没办法抬起,就如同被萧临这把无情的嗓音牢牢禁锢。

萧临把声音放低,一字一字,“亲吻我的唇,反反复复……”

悦耳动听却离奇诡异。

原本落于纸上的字好像被施了妖术,一个个争先恐后跳出来,或是头戴八面威手持将军枪,或是戴上金凤冠扶起黄旗杆。

它们围着她,旋转跳跃,铿铿锵锵唱:

“假山后呀——”

“跑不掉~”

“亲吻我的唇啊——”

“反反复复~”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可怕的事,她是青天白日撞鬼了吗?

不不不,这比鬼还可怕!

崔兰因想捂住耳朵,又想谁给一闷棍打晕她。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更没有好心人打她。

可怜的她只能像根木头挺立在原地,任由那可怕的回音一次次撞进她的脑海,给她脆弱的心灵敲得更碎一点。

头皮一阵接一阵发麻,她的腹腔变得又酸又涨,还隐隐有下坠的暖流,就好像……癸水要来……

不会吧,她的月事还有大半月呢!

无情的朗读似乎停了好一阵,崔兰因脑子还是嗡嗡嗡的,不会转动。

直到耳边似乎有一只手撑上石壁,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要找谁?”萧临缓声问她,“亲吻你?”

虽然还在昏暗之中目视不清,但这次,崔兰因能确定,萧临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而且还在用他的目光反复描摹。

她忍不住用力抿了抿唇,嘴巴好痒。

诚然那些大胆的话她是故意抄给长公子看,谁要他总那么正经,她只不过想刺激刺激他。

但她万万没想到萧临会当面对她一字不差念出这么羞耻的句子。

这就是害人终害己,搬起石头砸的是自己的脚。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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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从没想过。

不过话本里讲过,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会做这样亲密的事。

受的刺激太大,崔兰因人呆脑木,想了半天居然咽了咽口水,反问:“……长公子以为,是谁?”

这般的回答犹如在挑衅。

萧临的心脏好似成了一块抹布,被崔兰因狠狠拧了一把。

他以为是谁,他谁也不想以为。

如果他不是萧神玉,不是萧家长公子,他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

而不是像现在,话到嘴边却不能吐露。

他的风度、他的理智、他的镇定,他长久以来被培养被塑造的坚不可摧就这么一击而溃。

仿佛他原本就是如此薄弱,无力。

缺陷面临被曝露的危险,应该重新包裹起来,或冷漠或严肃带过去,然此时此刻他心中唯有一句话想说:“就不能是我吗?”

就不能是我吗?

就不能选我吗?

他才是她明媒正嫁的夫君。

他哪一点不如齐蛮?

是十年的青梅竹马?是十年的患难与共?

可往后他们也会有比十年更多的二十年、三十年……

一瞬间,萧临自个突然就僵住,他从未想过那么远。

他们会有那么遥远的未来吗?

……可为什么不呢?

崔兰因浆糊一样的脑袋已经不会转了,声音传入耳,她要反复理解,就跟老牛反刍,细嚼慢咽。

但萧临的话像天书一样让人费解。

他这又是在说什么?突然听不懂了。

啊,太久不回答不好吧,随便敷衍一句先。

崔兰因不知所云:“应该也可以吧……”

“应该。”萧临重复,他似是笑了下,气因短促,接着叹了一声,像是无奈又好像是生气。

崔兰因不知自己又犯了他哪门子忌讳。

那两个字从长公子嘴里吐出来,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

她的冷汗滚滚而下。

面前阴影陡然加深,气流倏然把她两鬓散落的发丝吹开。

崔兰因吓了一大跳,犹如一只被凶猛扑食苍鹰盯上的小鸟猛往后躲,但脑后是她钻不进的石壁。

她的唇顷刻被一干软之物重重贴住。

第21章

萧临吻了她。

崔兰因刚刚还浆糊一团的脑子突然就犹如武林高手觉悟至高绝技。

她觉悟了!

——萧临他莫非是在学她抄在小黄册上的内容。

假山、抓住、亲吻。

地点动作全对上,错不了。

但即便想通这一点,崔兰因还是费解。

萧临就为这个跟她亲嘴,这么受不了刺激?

倘若她抄点被翻红浪的事儿,那还得了?

崔兰因光一想,心脏就噗通噗通激跳。

心乱跳是一码事,崔兰因面上还很平静。

因为两人的嘴还紧紧挨在一块。

萧临的嘴巴干燥、温软,就像一块刚蒸好的糯米糕。

崔兰因一边感受,一边感慨。

原来这就是亲嘴啊,并没有话本里描述的那么玄乎。

还什么心跳如鼓、腿软似虾,还有什么两股战战,暖滑湿润,她除最初的意外和受惊,并没诸如此类的感觉。

理智上讲,这贴着嘴亲,还不如萧临背地里盯她要带感。

崔兰因睁开眼睛。

黑暗里待久会逐渐习惯,至少她现在已经能看清萧临送到她眼皮底下的脸廓和耳朵。

这一看,长公子耳朵的颜色好像比其他地方要深,崔兰因鬼使神差抬手捏住。

果不其然是烫的!

萧临猛地松开她,后退一步。

那果断的动作,活像被调戏的是他。

都“强吻”人了,还会热耳朵?

长公子是从没有干过坏事吗?

……可能还真没。

至少,他应该从没亲过别的女郎。

崔兰因的手在半空悬了会就悄咪咪收回来,指关节蹭了下唇,她清了喉咙,小声问:“夫君这是做什么,怪突然的。”

萧临:“……”

这女郎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写过什么,是以这般问他就好比在说: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萧临自认自己不是个疯癫之人,却无法为做下这疯癫之举的自己辩解一二。

寂静像一片无边无际又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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