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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进出记录,另一页是收购与卖出的价格。
又把几张纸依次排在桌面上,盘手看了会,还是有懵懂不解之处。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王大娘
子面前露一把脸,博一个虽然胡闹但还是勤奋好学的样子。
顺便,为自己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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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边上,众人刚刚平复下激荡的心情,议论纷纷。
“有这支水军,建康可太平啊!”
“多亏少司空,不然水军也不能如此快速重建,不但要设计船只还要训练士兵,都不是容易的事。”
“几十年前倘若能够有强盛的水军,建康也不会在直面北胡大军时那般恐惧……”
说到从前,旁边几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当年听闻北胡大军杀到,弃建康城而逃的世家也有他们几家。
谈及北胡,有人把话题一转:“听说长公子在宫苑外射杀了几个北胡细作,可是真事?”
“我也听说了,八成不假,那些细作还穿着禁军的服饰,参与绑架潘娘子的也是他们这伙人,所以你们看,眼下护卫圣人的都是谢家的苍卫和萧家的景卫……”
有人狐疑道:“真是北胡细作吗?我怎么听人说是……袁家?”
“袁家与潘家又没仇怨的,平白无故为何去绑人家的娘子?定然是北胡人挑衅!”
“北胡这些年背地里动作不少,看来不会安分太久了。”
“但愿咱们这位长公子能够心里有数吧,我们是老咯,理不得这些事了。”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着对几位好友道:“我们啊,喝酒享乐就是,今夜都来我院子里,我新调。教一批舞姬,色艺双绝!”
几人一拍即合,哪还管什么北胡细作,笑着结伴离去。
谢玧刚从船上下来,扶着旁边的木桩锤了几下胸口,郁闷道:“我骑马可以夜以继日,奔劳不倦,但在你这船上,没半会功夫就晕得不行。”
萧临不咸不淡道:“我可以特许你每日乘坐战船,早日适应。”
谢玧连连摆手,婉拒道:“倒也不用如此客气。”
“谢五郎!”
一道声音忽而传来,两人同时望去,只见一女郎牵着一匹马后朝他们摆手。
虽作婢女的装扮,但那张脸分明是公主齐敏。
果然仗着皇帝宠爱,早上才下的禁足令,下午就敢“堂而皇之”违背。
谢五郎面色瞬间暗了下,慢慢走上前,问道:“公主怎么来了?”
齐敏“嘘”了声,让人低声,自己却理直气壮道:“你们在这里演练,我来看一眼不行吗?”
谢五郎突然一笑,道:“公主是来看船还是来看郎君的?”
本来还理直气壮的公主顿时像是被一泼水浇灭的火星子,把脑袋一扭,“看船如何,看郎君又如何?”
谢五郎低低一笑,望着骄傲的公主出神须臾,忽而长呼出口气,打起精神伸出两根手指,道:“既是如此,臣想给公主两个建议,第一,与其找高门世族做夫婿婿倒不如找个合心合意又能听公主话的。第二,公主身为女儿身,固然弓马娴熟,熟读兵法,但也不能取代任何人,切莫再高调行事,以免遭人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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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余光瞟向谢五郎。
向来高傲的谢家五郎能说出这样一番掏心掏肺的好话,实属难得。
皇帝的心思,年轻的公主并不能看懂,她虽是天家贵女,但在世家眼里却是皇帝手里的一根锁链,无论她嫁给哪个世家,都难得欢喜。
再则,皇帝再宠爱公主,太子之位只会在两名皇子之间选择,她越表现出色,越容易被人忌惮。
所以这两个建议,真真切切都是在为她考虑。
齐敏猛地扭回头,目光牢牢盯着谢玧,脸上既是震惊又是愕然,“那日我以为……我以为你要说的是……”
谢五郎行了一礼,认真道:“这就是我要与公主所说之事。”
齐敏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连说三个“好”字,一扭头,翻身上马。
等齐敏走后,萧临才问:“你与公主是什么情况。”
谢玧沉默须臾,才开口道:
“你还记得皇城西角有一废弃的沙盘场吗?当年我曾祖父就是在那儿教当时的小太子与我祖父,我在那儿发现有人布了战局,一开始就是好玩,试着摆了几下,后来我时不时会去那调整布局,就像是两个不曾谋面的人下着同一盘棋。”
“如此春去冬来,断断续续一年,直到有一日公主坐在树上,拿石头丢我,说道:‘原来就是你这讨厌鬼!断我水粮马道,围而不攻,攻而不占,耍我玩呢!你是不是很得意?’”
谢玧记得,那日夏阳灿烂,蝉声聒噪,公主气得火冒三丈,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而他马上拱起手,说:原来是公主,失敬失敬。
公主居然立刻从背后取来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气急败坏道:还笑?看我不射死你!
谢玧一笑,露出他一贯“让人讨厌”的矜傲模样,能把对手弄到狗急跳墙,现身露面,也说明他的计谋了得。
“难怪公主每每见到你,都恨不得把你射个洞穿。”
谢玧哈哈大笑,也很是自得,但笑了两声,他又落寞地垂下眼,叹了口气,道:“神玉你说的对,我不能因为私情而枉顾大局。”
“私情?”
萧临没想到谢玧这么快就承认了,但见他脸上只有平静怅然,便也明白一二。
这是因为想要放下,才能轻松道出口。
“所以公主以为你们两情相悦,可你却临时告诉她别自作多情?”
谢玧苦笑地一拍他的肩膀,“你先别忙着训斥我……经过昨夜的事,我方明白有些事得放,有些事不能放,所幸我们还没陷得太深,还有回头的余地、反悔的权利,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这样对她也好,她还能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萧临听着谢五郎的话,微一垂睫,低声道:“你会想要回头,的确算是没有陷得太深。”
谢玧听他语气有异,转眼看他,“神玉怎么有此感慨?”
“我与你不同。”
萧临抬眸远眺,山间林鸟群涌而出,乌泱泱盘旋在天空,仿若是被什么猛兽恶禽惊扰。
他无法回头,也不想让对方能够回头。
另一条路?
即便有,他也会毫不犹豫斩断。
谢玧的话提醒了他,他们还陷得不够深,所以才会有诸多忐忑和不安,才会有各种猜疑与妄想。
“我真搞不明白你现在想什么了,我们应该不是在说一件事吧?”谢玧言归正传,“北胡细作既已到此,必谋大事,而且袁家的事就这么算了?”
“我们已把所查证据都悉数上呈给圣人,圣人自有圣裁。”
谢玧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