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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瑭敏锐地觉得不对,所以她拍掉笔,猛然站起身:“我不签,你说清楚。”

是要……是要和她离婚吗?

只有离婚才需要签这些东西。

姜令词没有生气。

俯身捡起掉落的笔,然后放到桌旁,与那枚印了黎瑭唇印的白瓷茶盏放到一起。

男人依旧穿着从晚宴上那套矜贵西装,连佩戴的祖母绿胸针都没有摘下,眉目如画,神情淡然,像是一尊超然物外的神像,凝在通透的光里,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

黎瑭心脏不安地漏跳一拍。

“我……”

她想走了。

这个书房有点大,有点冷。

然而姜令词却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黎瑭。”

“我从小便感情淡漠,等意识到这是一种情感冷漠症后,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没有情绪起伏的状态,偶尔觉得得了这个病还不错,能完全静下心来做甲骨文研究。”

黎瑭抿了抿唇,对他这个病症没有任何反应。

心想的是:药膏味道真难吃,快要把她苦得流眼泪了。

见她并没有惊讶,好似早已知晓。

姜令词:“你早就知道了?”

黎瑭没隐瞒,“婚礼那天,我听到你和那位小青梅的说话了。”

“我不是偷听,无意中听到的,然后立刻就走了!”

“是你们说话不偷偷的,还讲那么大声。”

姜令词嗯了一声,然后说:“她不是我的小青梅。”

“你当时正大光明的听也无妨,你是姜太太。”

“很快就不是了。”黎瑭扁扁嘴,瞥了一眼那么多等着她签字的财产,一点都不高兴。

顿了几秒,她又小声地补充,“我又……不在意了。”

是不是情感冷漠症又怎样,他对她不冷漠就好。

他懂了黎瑭的意思。

她不想离婚了。

但姜令词回忆起与黎渊在自闭症康复中心看到的那一幕。

黎渊不愿意黎瑭变成那些小朋友的模样,他更不愿。

而这个不愿,已经凌驾于姜家的族规之上。

即便事后要承受一千鞭家规,即便要跪一千个小时,他也会放黎瑭自由。

悬崖之上的玫瑰,怎么能被风吹于深渊凋零。

她应该被风宠爱、纵容、高高捧起。

永远自由无惧,永远明媚张扬。

姜令词鸦羽般的睫毛低垂,指尖握着微烫的茶盏,他却像是无从察觉,开诚布公:“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提出离婚。”

“地震时,你看到我对古文字的研究重于生命,所以害怕这段夫妻关系维持下去,未来你也会像失去父母一样失去我,所以你想,不如先抛弃这段关系,未来就不会失去,对吗。”

并非疑问,而是笃定。

完全正确。

除了……她更怕的是爱上他又失去他。

他凝视着少女表情错愕的小脸,她像是在说:你算的这么准?上辈子是算命先生吗?

果然,黎瑭问:“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虞苏潼,她根本没对任何人说过。

而这种事情,虞苏潼绝对会保密。

黎瑭真的很好懂。

姜令词轻描淡写:“黎渊跟我讲了些你小时候的事情,我猜到的。”

他静静地看着黎瑭的眼睛继续说:“未来或许还会发生郁城地震的事情,而我因为情感冷漠症,届时做出的选择,或许与当年别无二致。”

“黎瑭,我漠视生命,这是改变不了的。”

“但……我放你自由。”

继续保持婚姻关系,对黎瑭而言,本身就是一场束缚。

她会永远惶惶不安,永远担心在哪个时刻,突然失去他。

而姜令词,不会成为束缚小梨树苗成长的藤蔓。

姜令词拿着签字笔,走到黎瑭身旁,微微俯身,握住她的右手手腕,将笔放在她手心里,抽出夹在里面的离婚协议书:“签下你的名字。”

“你将永远自由。”

男人落在耳畔的话音清晰沉缓,像极了来自神明的蛊惑。

黎瑭指尖轻颤。

她没有跟方才那样丢掉笔,但也没有在他的蛊惑下签下自己的名字。

只要签下这个名字。

姜令词就不再属于她。

黎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握着笔的手指一松,跌落在桌子上。

她用力抱住姜令词,不断地摇头,“你是我的。”

“我不签。”

“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当然是你一个人。”姜令词安抚地抱住少女纤细发颤的身体,嗓音温沉而动听,“我们离婚后,财产归你,我也归你。”

黎瑭的眼泪凝固住。

这又是什么意思?

每一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跟外星语一样。

一大颗掉到姜令词虎口处。

有点烫。

他想。

姜令词将黎瑭抱起来,一同坐在不远处的会客沙发上,他们身后身前皆是高及顶端的书墙,黎瑭一扭头便能看到古朴的线装古籍。

她还带着鼻音,用力攥住姜令词的领带,用潮湿的眼睛看着他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用方才给她抹过口红的指尖轻碰她的眼尾,姜令词温和地解释:“离婚后,我们回到炮友关系。”

“没有婚姻关系,没有亲密关系,我们永远当普通炮友,你永远是自由的不婚主义。”

所以,不必终日惶惶不安地害怕失去爱人、伴侣。

一切恢复曾经。

“好不好?”

好不好?

临近零点,姜令词的生日快要过去时。

黎瑭躺在他从小睡到大的床上,脑海中一直浮现出这句话。

姜令词给出的这个解决方案,于黎瑭而言是有利无害的。

这场婚姻的结束,是姜令词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本人,都判给她。

他告诉她,他永远属于她。

但她……不属于任何人。

是自由的。

但是……黎瑭泪眼朦胧地望着姜令词,柔软雪白身子完整地贴合他的炽热坚硬的躯体,一点点将他吞没。

见黎瑭失神,不专心的模样。

姜令词伴随着她的吞没,稍一用力……

很久很久没有彼此占有。

刹那间。

姜令词在黎瑭耳边轻喘了一声:“宝宝,你好紧。”

“中午不是才给你扩·张过吗?”

黎瑭没想到他会这样叫她,好像,她真是他的宝宝一样。

但是……

黎瑭委屈巴巴地抱住他的脖颈,整个身子缠在男人修劲结实的躯体上:“谁是你的宝宝,我是你的炮友。”

姜令词轻笑了声,“当炮友不可以叫你宝宝?”

“你当炮友的时候,还叫过我老公。”

想到他们混乱又荒唐的开端,连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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