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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么知道,都比在拒婚当事人面前知道要好。

闻言,秦香絮用双手捂着嘴,明艳的眸子睁得滚圆,说话的音调也拔高:“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王勋一听她这语气,低头别眼都不敢看,只赶忙从双儿手里要回那道圣旨 ,说:“皇上的旨意,奴才也——”

语至一半,那头的秦香絮已拉着双儿的手,小跑着离开,俨然是伤心过度,要去找皇后娘娘哭诉了。

沈大人则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凝望着公主离去的方向,等公主都跑没影了,还在看。

王勋觉得沈大人刚拒完婚,大抵不会是在看公主,但他抬头,只看到那些肃立的殿阙重楼,都是看了几十年的老东西了,没什么可看。

便问道:“沈大人,您在看什么呢?”

经他一出声,那死水般沉寂的人才回过神,沈鹤知收回视线,竭力平静道:“没、没什么。”

他说完,便朝宫门外的方向走。

王勋站在原地又打量两眼。

沈鹤知身形颀长,姿态又优雅,以往走起路来都赏心悦目得很,只是今日不知怎的,竟让人瞧出几分磕磕绊绊的意味。

王勋咂摸两下嘴,暗自道:“真是见鬼,怎么拒婚的还失魂落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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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沈鹤知褪下朝服,换了身月白直襟长衫,鸦青鉴人的长发,只以一根斜插的乌沉木簪束着。

他垂着眼睑,看着桌案上平铺着的那幅画卷,眉梢紧蹙。从来淡然处事的人,现在润玉般的脸上竟开始流泻着痛苦与挣扎。

沈鹤知的手,轻轻地从画卷女子的笑颜上拂过。

央央的脸,他绝不会认错。

但秦香絮......会是央央吗?

央央不会用那样疏离防备的眼神看他,也不会狠心到说他们二人“并无情分”。

而且这么多年,央央若真的活着,为什么会不来找他,不找玲珑?

沈鹤知很想让自己相信,秦香絮并非贺央,但他回忆起两人过分相似的面貌、身量、嗓音......

天底下真能有这般相像的人吗?

沈鹤知骨节分明的手略微攥紧,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他需要一个答案。

他唤来李成:“备马,我要去实录院。”

实录院的学士,专门负责记写皇族起居和时政日常,秦香絮当年被找回的记档,旁的地方没有,那里一定有。

离出门前,沈鹤知问道:“玲珑如今在何处?”

李成诚实答:“在里花园,由张禀山陪着呢。”

“张禀山?”沈鹤知长眉微皱,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张禀山办事的信任度已急剧下降。

李成讪笑道:“属下配了别的暗卫,张禀山只是在跟小姐玩儿骑马游戏。”

沈鹤知这才不继续追问,利落地翻身上马,衣袍在空中掀卷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李成紧随其后。

两人直直地朝着实录院的方向而去,但突然,前头的沈鹤知猝拉缰绳,逼停了马匹。

李成跟着停下,担心地询问道:“主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沈鹤知眯眼看着某个方向,语气凛然道:“给我把她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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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下旬要上的布料花样,你们仔细收好,”晴雪让人把箱子带到后院,又从掌柜那里拿起账本,一目十行地翻阅完,点头称赞道:“不错,这个月卖得很好。”

掌柜喜笑颜开,见晴雪放下账本就要走,忙客气道:“姑娘从早上来到现在也说了不少话了,想必定是口渴,不如喝了杯茶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赶时间。”晴雪粗略一算,还有许多铺子的账没查,跟掌柜的简单聊两句,出门继续往下一家赶。

为了缩减时间,她还特地抄了平时常用的小道,小道逼仄狭陋,没什么人经过,又隐匿在太阳下,没什么光线,所以一眼望去幽暗吓人极了。

但晴雪不怕,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知道不会有危险发生。

只是这次不同。

她前脚才刚迈进那小道,下一瞬,就有谁用力地击打她的后脖颈。

晴雪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处于一间阴暗的石室,人坐在凳子上,双手双脚被麻绳牢牢地缠着,嘴里塞着一大团棉布。

晴雪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石室内就她一人,所以回应她的,也就只有她自己。

不过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一个浑身都裹着黑袍,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面前。

因为对方裹得太严实,晴雪只能从身高依稀判断他是个男人。

她开始挣扎。

男人很贴心地替她将口中的棉布除去。

晴雪虽然害怕,但知道不能在敌人面前露怯,昂着脖子张嘴,大声道:“你竟然敢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会抓你啊。”黑袍下的男人开口。

与他高大的身形不同,他说话的声音是极其尖细的,像是掐着嗓子的太监那般。

晴雪“呸”了口,“一个死娘娘腔居然也敢抓人,我劝你还是尽早放了我为好,不然我家主人要是知道了,没你好下场!”

李成在被骂“娘娘腔”的时候,眼皮子跳了一下。

这个娘娘腔是他想当的吗,还不是主子要问话,又不想出面,让他代问。

但李成也不想暴露啊,所以不得不摆出这德行,要是张禀山在,他就不用受这个苦,只可惜张禀山在忙着给玲珑小姐当马,来不了。

李成抛开这些没用的想法,专心道:“我问你,今年三月你可曾在安华寺留宿?”

晴雪心中骇然,没想到仅她跟公主几人知晓的事,眼前的黑衣人也知道。

她深吸了口气,稳着声音道:“安华寺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想留宿就能留宿的?我想留,人家也不肯收啊。”

李成料想她不会实话实说,但他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接下来的问题。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石室的暗门前,拿起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一步一顿,像是生怕把东西摔着捧着似的。

李成去暗门几步就到,回来却花了好一阵,磨磨叽叽得像个大姑娘。

若不是情况不合适,晴雪真的很想问这个娘娘腔究竟想干吗。

不远的几步路,李成满头大汗地走到了,他顾不上擦汗,将画卷展开,对准晴雪,抖着声音问道:“你知道这画上的人是什么身份吗?”

白净的画卷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只画着个女子——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女子。

眉眼精致,乌发雪肤,即便只是在画中,她的笑颜都可令天地失色。

别人不清楚这是谁,晴雪还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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