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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脸色苍白如纸。
秦景朝其微微一笑,脸上被溅到的血迹仍在,星星点点格外分明,衬得他犹若地狱恶鬼般杀气凛凛。
孔亮被吓得舌头都在打战,但他不能在手下面前露了怯,还是强行稳住心神,硬撑着嘴硬道:“你......你以为杀了我便有用吗,我告诉你,我的人远不止这点,他们正在来的路上,待时机一到,便能——”
“便能如何?”一道清朗的声线,在这剑拔弩张的堂内突兀响起。
孔亮转过身,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一看,眼睛不受控地睁大,十足惊愕道:“你......你怎么还活着,还有你又是怎么被抓着的?!”
他口中的你,一是指沈鹤知,二则是被李成押来的李丰耀。
李丰耀身上带着伤,衣衫也散乱,俊朗的脸上满是狼狈,这会儿面对孔亮的质问,他咽了咽口水,默不作声地垂下脑袋,一副不中用的模样。
“真是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孔亮气得破口大骂:“我怎么就把事儿交到你这个废物手上来了!亏你还有脸回来,我若是你,早随你那爹一同去了,哪儿还有脸面在这世上活着!”
李丰耀原先低垂着头,听到孔亮话中内容,很快抬起来,一脸惊愕道:“我、我父亲怎么了?”
孔亮不作答,只沉着脸转向某处。
李丰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然看到了那惨烈的一幕,他的脑子瞬间被冲击得迟钝,整个人愣愣的,嘴巴张大都忘记收。
孔亮没有心思再在这废物身上浪费心神,他不再执着于皇位,急剧地想着出逃的办法,毕竟李丰耀被抓一事,已然将他唯一的退路给堵死,而今,他只剩眼前这些人还可动用了。
他望着挡在他面前的手下,面色突然变得凝重。
孔亮突然大声道:“既已叛主,便是罪无可恕。我等大丈夫岂是随意任人凌辱之辈,与其乞降,在刑狱中受尽苛虐,家人连坐,不如坚持到底,誓死扼之,奋力一击,说不定还能博个生路!”
他说这话时,倒是有几分壮士英勇赴死的苍凉悲壮在,引得挡在他前头的士兵,一个个都毅然决然地握紧手中剑,重又对准秦景的方向。
孔亮高举着他手中佩剑,一声令下:“给我冲!给我杀!”
他话音刚落,那些人便高喊着“杀——!”,随后朝前猛地冲去,大有不杀死秦景不回头的架势。
许是濒死的危机感,令他们突破心中的恐惧,杀奔起来仗着一股锐气,格外勇悍,厉害得很。大内的侍卫迎上去,与这些人厮杀,堂内顿时刀光剑影层出不绝。
王勋引着秦景后撤,道:“此处危险,您还是先走为好。”
秦景侧看一眼姚文心,她正搂着肩膀受伤的秦飞鸿,惊慌地看着眼前的满室混乱。
秦景很快收回视线,大步朝堂外走,有王勋在前头替他开路,他走得不甚艰难,只是偶尔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冷不丁冒出来。
一回两回还好,但次数一多,秦景便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免感到疲累,稍有不察,便负了伤。
王勋见状,连忙担忧道:“您没事儿吧?!”
秦景抬手,示意他专心对敌。
而另一旁,沈鹤知看了眼姚文心跟秦飞鸿,朝李成说:“去将他们带走。”
李成说了声“是”,便赶忙去做。
“你们不必再战了。”沈鹤知对那些负隅顽抗的士兵道:“回头看看,孔亮早扔下你们跑了。”
他不急不缓的一句话落在刀剑赫赫的院落内,并不甚清晰,但再不清晰,也还是有人听着,一开始,只有寥寥几人在问孔亮去了哪儿,再过一会儿,便是数十人,接着数百人。
这个简单的问题,像是惊涛骇浪般袭来,顷刻间将这群人的意志击得粉碎。
哪儿还需要反抗,哪里还用得着反抗,方才说出那番壮志豪言,誓要冲出条血生路之人,早就踩着他们鲜血淋漓的尸体,奔向了他的生路,而他们,只是被弃掷于不顾的累赘。
哐啷的几声,有人将手里的剑扔下:“老子不干了,反正都是要死,何必还这么累!”
没了孔亮,没了援军,他们便是以一当十的人物,也总有精疲力竭的那一刻,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殊死搏斗的心气早就因着孔亮的逃跑而消亡,他们中有不少人,甚至都昂着脖子等死。
沈鹤知命令着侍卫,将士兵都一一押解,吩咐道:“送至刑部,以待皇上处置。”
正这时,李成回来,告诉道:“主子放心,小的已将皇后娘娘跟二殿下安置妥当了。”
沈鹤知“嗯”了声,说道:“刺伤我。”
李成“啊?”了一声。
“你没听错,我让你刺伤我。”沈鹤知淡淡地看他一眼,声线毫无起伏。
李成不解:“主子,您这又是......”
沈鹤知:“皇帝都受了伤,我缘何能安然无恙?莫不是我比皇帝还有本事?”
李成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不情不愿地拔出剑,在沈鹤知身前举了举,问道:“那......属下刺哪儿啊?”
沈鹤知答:“右手。”
李成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利落地动手,甫一刺完,便向沈鹤知投去担忧的目光。
沈鹤知的袖子被鲜血洇透,但因着他身着红色喜服,那点血并不显眼,只是令衣服的颜色加深罢了。
他波澜不惊地朝李成说:“无碍。”
李成惴惴不安地点点头,很快又问道:“孔亮出逃,可要派人去追?”
“不必,”沈鹤知抬眼,看着某个方向,“有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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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亮一路驾马,跑出了京城,他知晓在官道上太易暴露,便躲进了幽僻的山林,念着此处山峰剞劂,谷窈林冥,搜查起也不好搜,能拖延出许他遁逃的时辰。
他放肆地在林间迈着步子,想着没有人能发现,但很快,就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他身前身后传来,不多时,将他围困住。
再没有比孔亮熟悉这些人的了,他们衣服上的纹章,正是千机营独有。
孔亮能调动京城卫军,却调动不了数目庞大的千机营士兵,因为他没有那样大的本事,能说服几万人与他造反。
纵然认不清此些人的脸,他还是尝试地开口道:“能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
孔亮用急切的眼神看着他们,想要从他们哪怕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到允许的表情。
可惜,没有。
他只能抓住一个职阶较高之人的手臂,像抓救命稻草那样恳求道:“你们放过我,我便告知你们我的银钱都藏在哪儿,我藏了许多呢,你们要是得了,子孙几代都不用为生活而愁,所以,放过我吧,好吗?”
“这么多银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