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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我没事,殿下赶快回去,这件事我们明日再议。”
长宁点点头,神色凝重道:“此事必有蹊跷,刺客目标明确,却似乎又在关键时刻手下留情,其中缘由,恐怕还需深入调查。”
窦炤一颗心又揪痛了一下,应道:“臣明白。”
等长宁走后,他这才将观沅横抱起来,准备回府。
观沅在他怀里头往后一歪,戴着的小厮帽子便掉了下来。顿时,一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映衬着观沅苍白却依然清秀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柔弱与楚楚可怜。
窦炤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与迷茫,他更加小心地抱着观沅,步伐稳健地向马车走去。
沈知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指着他们结巴道:“她,她,她……她竟然是个女子?天啊,表哥,你不是说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吗?如今偷摸摸带个女子来这种地方是什么意思?这么好的女孩子,拼出性命护着我们,你就是这么待她的?你,你简直道貌岸然,禽兽不如!”
窦炤根本不理他,径直走了。
沈知淮满心不甘,气得大声道:“这么好的姑娘,你若不珍惜就让给我,听见没?”
上了马车,窦炤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怀中昏迷的观沅身上,她双目紧闭,脸庞苍白中带着几分病态的娇弱,长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暗影,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在梦中也有什么恼人的心事。
看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怀里,窦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很想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可理智又提醒他不能再深陷下去。
很明显,消息是她透露的,那刺客拼着自己受伤都要放她一马,绝对是认识她且交情不浅。
又或者,祁王对她看重,下过命令不许死士伤她。
无论以上哪一种,她是祁王的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可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是假戏真做的时候爱上了自己?还是单纯的障眼法,想消除自己对她的怀疑,要放长线钓大鱼?
窦炤满眼复杂地看着
她。
良久,目光渐渐由疑虑变得森冷而坚定——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等我赶走祁王,你就彻底只是我的观沅了。
要毁掉她的巢穴,减掉她的羽翼,将她牢牢困在身边,永远不再有机会背叛他。
永远!
回到府中,窦炤立刻命人请来最好的太医为观沅诊治。
太医仔细检查后,说是受惊过度加之剑气冲击导致的晕厥,只需好好调养几日便能恢复。
窦炤便吩咐下人准备最好的药材和补品,仍在外间休养,叫木蕙照料着,务必让她尽快恢复。
夜深人静之时,窦炤独自坐在书案前,手中紧握着一块崩裂的匕首碎片,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已然下定决心,对祁王的驱逐必须加速,就拿陆存舟当这个引子吧!
第二天下午,观沅仍在昏迷,黑衣少年却如约来到假山处。
他知道现在全城戒严在抓他,但他一定要来一趟。
他想问问那个傻子,为什么命都不要也要护着那个姓窦的,她一个奴婢而已,至于做到这样吗?
还是说,她跟那姓窦的早就不是什么普通主仆关系?
其实这个答案在他看见观沅跟着燕儿姑娘学跳舞的时候就已经明白,那哪儿是献给老太太贺寿的舞蹈,明显是跳给男人取乐的。
可他不甘心,他想亲耳听她说说。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在意一个傻丫头,明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巴巴地去给她找舞娘,她却正在那里学着取悦主人的舞蹈。
昨晚那一刀若不是她拦着,他早就取了窦炤性命,有了这个功绩他能立刻拿到解药获得自由身,还能有足够的银钱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从此江湖路远,他便能一个人逍遥自在地看尽人间繁华。
可是,那个蠢丫头,她竟然以性命相救。
他当时若不收手,其实在杀了她之后仍有机会杀掉窦炤,可他下不去手,就是下意识便将匕首转向,根本来不及考虑什么得失。
想他从八岁起,便从刀光血海、人肉地狱中厮杀而出,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从来不知道心软两个字怎么写,如今却为了这么不相干的一个傻子,弄得自己这样狼狈不堪。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忍不住捏紧了手指。
等了许久,直到夕阳的余晖将假山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观沅依然没有出现。
黑衣少年的眼神逐渐从焦虑转为失落,再到深深的困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昨晚留下的伤口,虽然简单处理过,此刻却隐隐作痛,仿佛也在提醒他昨晚的举动有多么愚蠢。
已近酉时,他知道不能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再不走怕是再也走不了。
回头再次望向观沅所在的方向,少年咬咬牙,身影很快消失在高墙之后。
第三日下午,当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外间,观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屋顶,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前日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只是一场噩梦。但很快,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着。
木蕙闻声抬头,见观沅醒来,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天啊,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观沅望着木蕙眼下的青黑,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没事,木蕙,你怎么一直守在这儿?二爷呢,他没事吧?”
木蕙很不高兴地瞪她:“你关心你自己就行了,关心他干什么?都怪他非要半夜带你出去,害你受了这么大惊吓。”
观沅低头道:“也不能怪二爷,是我自找的。”
木蕙翻个白眼:“可不是自找的?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些怪怪的,似乎把二爷看得越来越重了,居然为他挡刀。你原先不这样的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混过这四年就完了吗,你这是要把命都混进去呀?”
木蕙这几句话一下子便触动了观沅。
是啊,究竟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这样在乎二爷了?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从前只是单纯地怕他,却从没将他放在心上啊。
如今不仅天天想着讨好他,居然还愿意为了他豁出命去。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似乎是下意识的行为,那一刻像是有无边的恐惧袭来,叫嚣着让她冲过去,提醒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他。
可是,为什么不能失去呢?
当时来不及想,现在想来,观沅只觉得心中巨震。
是将他当做倚靠了吗?即便他只当自己是个玩物,自己却还是不知不觉开始倚靠他?
可是,她发过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