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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边伴读,只可惜之后发生了许多事,他一直没有寻到机会。

再后来先帝病重,就此逝去,他更是再也没办法问出口了。

当然了一直不问,也许还是想逃避,不愿意去多想。

可先帝关于陆允鉴的安排,到底给他留下了隐患。

陆允鉴凉笑出声:“原来你早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你却这么沉得住气,故作不知,对我倚重信任,还故意亲近我,好深的心机!”

景熙帝眉梢微挑:“不然呢,朕就该任由你欺瞒朕?”

他笑看着陆允鉴:“朕若是这么沉不住气,又凭什么坐稳这万里江山?”

陆允鉴一怔,之后颓然地垂下眼:“是,我不如你,他说我不如你,我不服气,现在看,也许我确实不如你……”

他颓然地弓起腰,喃喃道:“我今日既落在你手中,你杀了我便是。”

景熙帝望着他:“你知道我要什么?”

陆允鉴听此,别有深意地看了景熙帝一眼:“你要找玉锁片。”

龙禁卫于镇安侯府搜罗到了先帝留下的圣旨,可却怎么也寻不到先帝赐下的玉锁片。

景熙帝为了万无一失,他是一定要寻到玉锁片,永绝后患。

景熙帝:“是。”

陆允鉴神情嘲讽:“玉锁片,你找不到了……你永远找不到,你杀了我,你永远不得安宁!因为大晖江山永远有一个隐患,你将寝食难安!”

景熙帝:“你是不怕严刑拷打的,不过你的孩子呢?陆允鉴,就在昨日,龙禁卫寻到了一处隐蔽的渔村——”

陆允鉴陡然僵住了。

他为了保护陆光澜,派了身边最倚重的侍卫带着陆光澜隐藏在一处渔村。

景熙帝寻到了。

他艰难地抬起眼,过于俊美冷艳的面庞苍白如纸。

他咬紧牙,压抑下几乎崩溃的激烈情绪,之后终于哑声道:“你到底要如何!”

景熙帝神情冷硬:“先帝临终前,宣召镇安侯曾经密谈,便是为你求得一处安身之所,所以先帝保镇安侯府,赠玉片,而朕——”

他捏着那锭银子,一字字地道:“困于孝道。”

陆允鉴听此,神情阴鹜:“你困于孝道?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假意娶了陆文伶,不过是利用罢了!你一直对镇安侯府心存提防——”

他死死盯着景熙帝:“你也一直对我心存提防!”

景熙帝凉笑:“那又如何?”

他负手而立,浑不在意地道:“先帝要朕娶她,好,朕娶了,可一个心存杂念的女人,朕真是没兴趣,她愿意做皇后,那就放在那里吧。”

陆允鉴听此,也是震惊,他显然没想到。

大晖后宫是不进权贵女的,但是当时先帝和镇安侯府谈及此事,知道镇安侯府嫡女因早年伤病而不能孕育,便允了镇安侯府嫡女备位东宫。

可万没想到,景熙帝竟从未碰过她!

景熙帝一脸鄙薄:“你以为,朕随便什么人都碰吗?”

陆允鉴攥紧拳头,因为过于压抑,他太阳穴都在抽搐着。

他沉痛地道“我原以为,你会以她为要挟,可我万没想到,你竟要了她性命!”

他欠了镇安侯府的,他答应过老侯爷,定要护陆文伶一生,他也已经想过景熙帝会开出什么条件来。

可他万没想到,景熙帝竟干脆地结果了她性命!

她死了。

景熙帝:“你以为是朕杀的?”

陆允鉴:“那是谁?”

景熙帝:“是阿妩杀的。”

陆允鉴神情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景熙帝。

景熙帝轻笑,不过眼底却都是冰冷的残忍:“她本来已经吓到了,她那么胆小,她已经犹如惊弓之鸟了,她去见了陆文伶,陆文伶却逼她,要挟她——”

陆允鉴便明白了。

他眼底泛起痛苦:“所以阿妩杀了她?”

景熙帝叹息:“是,可怜的孩子,她这辈子第一次杀了人。”

陆允鉴既痛,又心情复杂,不敢置信。

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像阿妩那样的女子,她若杀人,那必是被逼到了绝路。

陆允鉴无法想象阿妩杀人那一刻的痛苦,以及事后的恐惧。

他和陆文伶说了,不要逼迫阿妩了,不要逼迫她,可她到底还是做了,逼着阿妩,把阿妩逼到绝路。

景熙帝垂着眼,欣赏着他此时的痛苦,道:“你不觉得世间自有因果吗?是陆文伶将她逼到了太子身边,逼到了朕的身边,最后她亲手刺死了陆文伶,你不觉得,陆文伶咎由自取吗?”

陆允鉴愣了下,之后发出嘲讽而痛苦的笑:“对,咎由自取,活该……”

陆文伶便是他头顶的山,是他必须偿还的债,为了偿这债,他几乎舍弃了一切,也舍弃了阿妩。

可现在阿妩自己将陆文伶刺死了。

陆允鉴突然想起最初,最初他遇到阿妩时,阿妩正在树上掏鸟窝,她用裙子兜着一把的鸟蛋,欢喜得要命。

阳光落下来,那一刻的阿妩美得让他震撼。

后来,阿妩对他笑,阿妩靠在他怀中,阿妩还揽着他的颈子说七爷对我最好。

娇俏的小娘子,对他百依百顺,哄着他抱着他,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他也曾信过她,想着护她在怀,想着给她所有的一切,甚至当陆文伶要他放弃时,他不肯,他平生第一次和陆文伶对峙。

他甘愿背信弃义,也要留下她。

可后来,当他发现了叶寒踪迹,用叶寒试探她时,她竟义无反顾地丢弃了自己要跟随叶寒而去!

这太伤人了!

景熙帝垂着眼,淡淡地看着陆允鉴。

他不喜陆允鉴,而当知道陆允鉴竟和阿妩有过瓜葛,那就更不喜了。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从阿妩口中掏出她和陆允鉴的过去,只能从陆允鉴这里得到的只言片语,去揣测他们曾经有过的甜蜜,并去评估其中情爱的多寡。

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在阿妩这里自己是最重要的,远胜于太子和陆允鉴,可他就是想斤斤计较,会把她和其他男人的每一个点滴都放在秤盘中称一称斤两,要全方位地倾轧,各方面。

于是他欣赏着陆允鉴的痛苦,把玩着手中圆润的一锭银子,淡淡地道:“你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和不堪,你说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呢?什么两情相悦,只是你的自以为是,她离开你时,可是毫不犹豫,头都不回。”

这些话如同一把刀,狠狠地戳在陆允鉴心上。

他痛得颤抖,强健的身躯几乎蜷缩起来。

景熙帝:“你们之间的事,朕了如指掌,她都和朕说过——”

他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陆允鉴青筋暴起,面孔扭曲:“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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