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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女人的声响又不似作假。

若是真的,他还当真有些好奇那人是谁,能叫他向来持节守礼的父亲不顾规矩,等不及到行宫便加以宠幸起来。

若是知道那人是谁,早早同她打点好关系,平日兴许能叫她在父皇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如此,自己也不必成日里提心吊胆,担心父皇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正想着,李元净低头,不期然瞧见自己的衣摆和鞋面,不禁蹙了眉。

方才只顾着求见父皇,竟没注意到道路有多泥泞,以至于衣摆和鞋面儿上都是泥点子,瞧着便叫人烦心。

抬头,瞥见荷回远远过来,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下意识开口叫住她。

听见他的声音,她似乎有些意外和慌张,踌躇了许久才过来行礼,“见过小爷。”

李元净问:“到哪儿去?”

荷回垂着脑袋,深怕他瞧出什么来,道:“回小爷的话,寻个地方歇歇脚。”

“你倒是挺累。”

李元净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旁的意思,可架不住荷回心中有鬼,扯了扯嘴角,道:“小爷说笑了,坐了一日的马车,自然是累的。”

行了礼,转身就要走,却被李元净再次唤住。

荷回紧了紧手心,缓缓转过身来,笑道:“小爷可还有何事?”

李元净不吭声,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

荷回被他瞧得脊背渐渐生出汗来,不禁抬头道:“小爷?”

李元净蹙了蹙眉,想起安王的话。

沈荷回好似当真同从前不一样了,就像安王说的,眉眼间有了些许属于妇人的娇媚之态。

是因为又长一岁的缘故么?

他心里有些纷乱,问:“这些日子你怎么总躲着我?”

荷回眉头一跳,笑道:“小爷说的哪里的话,妾怎敢躲小爷,只是小爷事忙,怕打扰您罢了。”

李元净也不知信没信,道:“咱们的婚事还没彻底定下,你这般模样,不怕我选了别人,把你给弃了?”

若在从前,荷回听见这话,心里定然要发慌,可是如今,她心头却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空去想,也不知皇爷如今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批阅奏章

,同人商议国事,待会儿的晚膳,他还会不会按时吃。

“小爷要选谁,那是您的权利,妾也不好插嘴。”

见她一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李元净简直吃了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自己如此冷漠了?

“你......”

李元净不知该说什么,一甩衣袖,道:“不是要寻地方歇脚,你走吧。”

荷回求之不得,行了个礼,便要离去,然而刚同李元净擦肩而过,走了不过几步路,便听他又道:“回来。”。

“小爷?”

李元净满脸不解,“你裙摆和鞋面怎么那么脏?”

同他一样,沾满泥点。

马车是直接被拉到寺庙里的,寺庙里都是青石板,根本没有泥。

她身上那些泥点从何而来?

“你方才下过马车?”李元净一步步朝荷回走去,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手腕举起。

荷回不知他忽然发什么疯,手腕疼得厉害,正要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说,你方才去哪儿了?”他望着她,冷声质问。

“我......”

正慌乱间,荷回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两人。

他眸色夜一般漆黑,仿佛能吸纳万物,身影矗立在那儿,如山一般,稳重中带着不容置哙的威严。

一张脸神色淡淡,瞧不出情绪。

明明他并没有看自己,不知怎么的,荷回却忽然莫名感到一阵安心。

皇帝缓缓朝两人走来。

未几,如深潭一样幽静的目光落在李元净身上,缓缓开口。

“放开她。”

第66章

般配

半山腰上,有僧人拾阶而上,于亭中撞钟。

钟声响彻云霄,透过薄雾,缓缓朝山脚下散去,听在人耳中,明明那么轻的声响,却显得震耳欲聋。

李元净浑身一激灵,忽然就醒了过来。

“父皇......”

他愣愣地看着皇帝,慌忙将手从荷回的手腕上收回。

李元净觉得奇怪,皇帝的目光明明与平日里并无分别,可他不知为何,总觉得里头带着几丝冷意,叫他有些不寒而栗。

他敛了神,慌忙给皇帝请安。

“父皇,雨这样大,您不歇着,怎么到这儿来了?”

皇帝的视线在荷回略微发红的手腕上扫过,抿了唇,声音无端有些发沉:“朕随便走走,远远瞧见你们在说话,便过来瞧瞧,方才,你们在做什么呢?”

若是李元净足够镇定,他便能轻易察觉到皇帝话里的不对劲。

一般男人,在瞧见儿子跟未来儿媳凑在一块儿说话,不管是亲密也好吵闹也罢,都会下意识走开,连眼神都不会往他们那边瞧一下。

毕竟他是长辈,人家未来小两口的事他实在是不便掺和,便连多看一眼也不合规矩,容易叫人说闲话。

然而皇帝却反其道而行之,非但不避,反而还要凑上来瞧。

然而李元净平日里实在是太过畏惧皇帝,心中即便泛起一丝丝怀疑,也如雨落大海般瞬间消失无踪,他只是下意识感到脊背有些发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脖子,有些呼吸不上来。

太奇怪了,父皇同沈荷回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做什么这样害怕,仿佛若是沈荷回受了什么委屈,他也要不好过似的。

分明自己才是父皇的儿子,而沈荷回只是个外人罢了,父皇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而生自己的气。

即便父皇要对自己生气,也只是因为自己下午时险些扰了他同妃嫔的好事,不会同沈荷回有什么关系。

“回父皇的话。”李元净缓了缓神,恭敬作揖:“没做什么,儿子与荷回不过是闹着玩儿罢了,若是叫父皇误会,是儿子的错。”

皇帝闻言,微微抬眼,好似无意间重复道:“荷回?”

李元净不知怎么了,小心觑向皇帝。

皇帝转头瞧向屋檐下的雨,见雨势越来越大,缓缓抬了眼。

“还没成亲就叫人家姑娘的闺名,成什么样子。”

荷回没想到他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计较,下意识抬头,恰巧皇帝的视线也扫了过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幽静,然而荷回却十分敏锐地在那幽静里察觉到了别的东西。

那种东西,被叫做占有欲。

她感受着身体里还没被清理

干净的属于皇帝的东西,想到方才在马车上,他伏在她耳边,叫的那一声声‘荷回’,下意识飞快收回视线,垂下脑袋。

他这样霸道,她的名字只许他喊,旁人叫一句,都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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