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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的骨头凸出得吓人。
从小就被训练偷东西的小女孩有什么错呢,归根到底错的也是这个世界而已。
中二的台词莫名在艾米的心头浮现。
她有些许不自在地放下了手里的小女孩,语气软了几分:“和你的朋友说,别再往我们身上撞了,我真的一枚金币都没了。”
被小女孩明亮的眼眸注视着,艾米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就盯着我一个人偷,看看别人不行吗?真是的...”
“因为您很漂亮,小姐,您一看就是有钱人。”小女孩冷不丁地说,她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带着笨拙的诚恳。
艾米先是一愣,然后努力抑制住嘴角:“咳咳..哎呀,你这么说的话,这倒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之,偷东西是不好的嘛。”
她缓缓松开手中的领口,弯腰揉了揉小女孩的发顶:“算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哦。”
话音未落,小女孩几乎是在解除了控制的瞬间,立刻头也不回地钻进人群中消失了,就像城门口遇到的那个叫艾迪的红发男孩一样。
“对了,刚才应该顺便问问迪斯港的总管府怎么走的。”艾米后知后觉才想到能帮助小女孩的办法:“或者我们可以让她带路,到了之后给她几枚铜币做报酬。”
她收回视线,朝向亚兰语气忿忿不平地抱怨:“话说回来,我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吧?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
亚兰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古怪。
“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很凶?还是你想说我其实很可怕?”她紧皱眉头,越说越生气。
亚兰有些茫然地失神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不是。”他抬起胳膊,修长的手指悬在艾米的眼前,神情严肃,缓缓张口:
“我想说的是,你另外一只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现在也不见了。”
令人尴尬的沉默。
短暂的安静之后,身无分文的两人在迪斯港的街头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好消息是,他俩再也不用担心有小偷了,因为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东西可偷了。
“你刚才看到了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艾米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胸。
亚兰的眼神不自觉闪躲,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对方白玉般小巧的耳朵,上面有耳钉留下的洞眼,软乎乎的肉感,很可爱。
这件事很难解释。
在城门的时候,艾米从耳朵上取下了靠近自己这侧的黑曜石耳钉。
也就是那时候,亚兰注意到了上面擦过的红痕。
他感觉...自己有点奇怪,喉咙发紧,呼吸急促,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她时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
进城之后,亚兰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停留在那只耳朵上,以至于几乎没听清艾米在说什么。
她不应该戴黑曜石的耳饰,他想,艾米更适合红宝石的颜色。
——亚兰陷进了这种难以从中挣扎的幻想,所以才走了神。
即使他再不理解人和人之间交往的界限和范例,也隐约能意识到,这件事要解释起来似乎并不体面。
于是艾米满脸疑惑地看着莫名其妙耳根绯红的亚兰,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态度过于恶劣,吓到他了。
“算了,我也不是怪你。”她只好语气放缓,干巴巴地换了话题:“我们现在还是要想想后面该怎么办。”
布利斯给她准备的魔法口袋里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传送书信这种最最基础最简单的卷轴。艾米本来打算用最后这枚黑曜石作抵押,先找间旅馆落脚,然后去总管府拜访,请城主帮忙给古德先生寄封信,等他派人来接他们。
可现在,今晚两人要睡在哪里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亚兰有些困惑地问:“你的魔法难道不能派上用场吗?”
在他看来,既然艾米都能在禁止魔法的学塔让助理学士睡着,应当是很厉害的魔法师才对。
艾米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她本质上只是个电力强劲的移动充电宝,想释放法术的时候得以镌刻着咒语的卷轴作为媒介,也就是说,她能做什么,实际上取决于从魔法口袋里摸到什么。
但领主小姐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亚兰面前露怯,只能硬着头皮尝试继续翻找可能有用的道具。
“啊——失物寻回术!”
惊喜来得很及时,没想到布利斯还为她准备了这个。
很细心。
但还不够。
艾米想,下次见面的时候,让他为自己做一个咒语的索引目录吧,现在用起来是真的不方便。
她将镌刻了咒语的卷轴放在手心,尝试往里面注入魔力。一阵温热的的能量涌动之后,卷轴发出莹白的光芒,两条柔柔的淡金色光带从中滑出,一条指向城外的方向,一条则指向街道的尽头。
她伸手去拨弄面前指向街道尽头的那条光带,金色光点碎开落在她的掌心,变成只有她才能看见的法力流动。
“这个方向。”艾米望向指引的方向,目光坚定,眼底积蓄着怒火:“走,我们去端了这个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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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下之后,大海粼粼的金色波光逐渐被神秘的深墨染上浓稠的颜色,空气中泛着独特的咸腥味,白天最热闹的码头也冷清了下来。
破浪号照例会在迪斯港停留一晚等待卸货,船长西奥多也常常借这个机会和情妇塞西莉亚幽会。
尽管对于他们这些在海上漂泊的男人来说,几乎每个港口都会有那么一个甚至几个相好的女人,但塞西莉亚不一样,她不仅美丽,更带有一种忧郁的气质,这让西奥多十分着迷。
她白皙丰满的肌肤就像大海上的月亮一样明亮,黑色浓密的长发柔顺富有光泽,看起来就像没吃过苦头的贵族小姐。西奥多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塞西莉亚的情景,她似蹙非蹙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要捧起她的脸,轻轻落下一个吻。
上次临行前,塞西莉亚甚至为自己落了泪,她在床上依偎在自己怀里,请求西奥多让自己为他生个孩子。
“我知道,我无法奢求你给我一个家。我只想...我只想能有个和你一样英俊的孩子,让我能在思念你的时候看看他那双和你一样的眼睛...可怜可怜我吧...”
西奥多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复她,他只记得自己的心都软了,不断亲吻怀里的女人。
塞西莉亚就像一块加热的黄油将他整个包裹融化。
想到这里,西奥多一扫连日航行的疲惫,浑身精神抖索,兴奋不已。
上岸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塞西莉亚的家,而是先去了橡木桶酒吧,那里算是迪斯港地下一个小有名气的地方,常有些人在那里卖点市面上见不着的走私货。
没人会傻到问货的来源 ,但也只有那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