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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他说会放了她爹。

翌日日上三竿程梨方才再度醒来,所思亦如前夜,第一件想起的事依旧是那事:他说会放了她爹。

于她而言,这自是天大的喜事,如若他爹安稳了,不安稳的便只剩下了她与萧知砚。

眼下自,是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个,是一个。

程梨起身,回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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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碧霄殿。

萧怀玹批完奏折,背脊倚靠在龙椅上,想起了程梨,也便想起了昨夜与她说过的话。

他抬手,动了动手指,身侧的张明贤躬身过来。

“陛下...”

“传朕口谕,放了程经赋。”

张明贤显然一怔,万万未曾想到,但亲耳听到,又怎么可能有错。

人立马应声,而后便赶快亲自去办了。

大殿上没得一会儿便只剩了萧怀玹一人。

男人眯眼,昂藏的身躯正身倚靠在后,手中慢慢地把玩着扳指。

他是什么时候认出程梨的。

是让嬷嬷查她身的那天下午。

因为,她身上的香气。

实则,她来求他那日,他便感觉她身上的香有些似曾相识。

但起初,并未记起是在哪里还曾闻过。

直到命嬷嬷查验之后的那天下午,他才恍然记起了是在谁的身上闻到过一样的香。

是四年前,那个乡野姑娘。

她说她爹在京城做官,或许不是什么乡野姑娘,但于他而言,那不重要。

彼时他十八,因事被父皇召回京城,返回封地的路上,遭到了萧知砚的暗杀,右腿受伤,滚落山崖,藏身在山洞中,失血过多,又被追杀,就

要死了。

便是在这时,他遇见了她。

他是哄骗了她,说了些根本未曾过心的话,诱她为他保守秘密,诱她为他送药送饭。

逢场作戏,事情过去了就算了,谁会真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动心,早忘了。

除了她的眼睛,她长得什么样,他都忘了.....

第十七章

返回东宫时,小轿只停在了玄德门,程梨未让人进去。

待得走回重华宫,还未进屋,程梨便发觉里边的气氛不大对劲。

正狐疑间,见如翠从房中走出。

“小姐!”

小宫女见她回来显然很喜悦,但呼唤的声音却压了下,朝她跑来。

程梨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如翠扶着她进去,听到动静,这会子惠香、春喜两人也都从厢房出了来。

屋中主仆四人,进去,如翠方才答话:“...王爷,王爷知道了。”

程梨听罢,心中自然有所波动,即便明白这一天早晚会到来,萧知砚早晚会知道。

如翠继续了下去:“今晨王爷来看小姐,发现小姐不在,他就,就知道了,砸碎了许多东西...人吐了血,很痛苦,口中一直喃喃地唤着小姐的名字...”

程梨小脸冷白,半晌方才问出话来:“多久之前的事?”

惠香答道:“大半个时辰前。”

程梨只道:“我去看看殿下。”

她出了门去,直奔永安宫。宫女三人皆随着她一起去了。

到后刚一进大殿,程梨便听到了萧知砚的咳声。

进了卧房,照面之时,人正咳着血,程梨心一惊,更快了几步:

“殿下!”

萧知砚眼睛泛红,一只手捂着心口,虚弱地抬了头去,看到程梨,呼唤出声。

“阿梨......”

他身边只有陈公公与一名小太监伺候。程梨接过太监手中的帕子,为他擦拭唇角的血。

萧知砚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眸色缱绻温柔,却又分明透露着极大的痛苦。

“阿梨,孤对不住你,孤,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孤该料到的,萧怀玹,萧怀玹这个畜生!!”

他越是动怒,毒发的便越厉害,言罢,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殿下!”

程梨甚是慌张,脸无血色,柔荑拍着萧知砚的背脊。

“事情已经发生,动怒于殿下无益,只会加重殿下毒发,殿下身体要紧......”

萧知砚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看着她的眸子如含了火。

对萧怀玹愤恨的火。

“孤要杀了他!孤,一定要杀了他!”

程梨没有接话,道了旁的,安抚了好一会儿,萧知砚方才堪堪镇静下来。

程梨喂他吃了药,直到他入睡,方才离去。

离去之前,陈公公找上她。

“王妃留步。”

程梨停了下,与他去了左边暖阁。

陈公公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粉,交给了她。

“混入水中无色无味,不易察觉,指甲大小便可让他至少昏睡上一刻钟,一刻钟足矣。他精明的很,旁的东西太容易露出马脚。王妃在下次见他之时,哄他喝下即可,其余与王妃无关。”

程梨的手颤了下,踟躇未接:“你们要干什么?”

陈公公道:“王妃莫要多问,旁的,王妃什么都不知。”

“可是,我,我可能做不好......”

程梨直言,也是实话,帕子一事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萧怀玹的疑心不是一般的重,对她又了如指掌,别说哄他服下,她带着东西怕是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如此想也便如此说了出来。

“他很谨慎,城府极深。”

陈公公道:“王妃尽力而为,有机会便用,无机会便不用,务必保全自己。”

说罢,将东西塞到了程梨手中。

俩人视线相对,接着都没再说什么,程梨缓缓地攥住了手中的东西,点了下头,错步离开。

返回寝居,独自一人之时,程梨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打开瞧看。

那是种白色粉末状之物。

程梨用清水冲开了一点,瞧看一番,却是无色无味。

她将东西藏在了一支蓝蝶珠钗中,剩下的,同上次的蒙汗药藏在了一起,而后唤来了惠香。

“你去让安福三人,天黑之后捉两只寒蝉来。”

惠香应声吩咐了下去。

待到了晚上,天黑之后,外边很快响起了寒蝉的叫声。大致一个多时辰后,安福气喘吁吁地跑了来。

“太子妃。”

程梨听到他的声音马上从房中出来。

安福怀中抱着个瓷罐,离近了打开给程梨瞧看。

里边有六只蝉,程梨点头,让人放了四只,只留了两只,而后接过,退下了所有人。

她回到房中,将那碗药倒入了罐中几滴。

没得一会儿,但见罐中的蝉服用过后尽数不再动了,半个时辰后再看,确是又都活了起来。

可见,这的的确确是蒙汗药一类之物。

想来也是,眼下东宫被盯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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