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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清醒,有时意识模糊,药也喝不大进去,即便喝了,也是退退烧烧,反反复复,锦华宫中折腾了一宿。

翌日下午萧怀玹方才听太医禀着她的事。

“什么原因?”

他平平淡淡,手持狼毫写着什么。

宋太医三人躬身禀着:“陛下,娘娘此番发热,乃是急火攻心之症。急火之下,肝火郁积,致使体内气血紊乱,热气在经络间游走,进而高热不退。臣等已拟了方子,以清热泻火、平心静气之药徐徐调治,再佐以静心安眠,料想不日便能退热,恢复安康之态,只要娘娘好得快,与龙裔无碍。”

萧怀玹抬手动了下,让三人退了,继续写着什么。

身边的张明贤弯身道:“陛下可要过去看看程贵妃。”

萧怀玹没立时答话,却是过了一会儿方才冷冷冰冰地回口。

“那就去看看罢。”

说着落下手中的狼毫,起了身。

**********

锦华宫中有着股子药味。

因着程梨有孕,太医生怕于龙裔不利,用药谨慎,所熬制出来的药比正常的药还难喝。程梨自幼就怕苦,喝不下去,尤其此时意识不甚清醒,宫女喂药很难。

萧怀玹来的时候,屋中正有些乱。

他立在珠帘之外,负手在后,单手抬起,拨开那珠帘。

听到动静,屋中忙得焦头烂额的几名宫女方才知道陛下来了。

几人转过身来,齐齐地跪了下去。

萧怀玹面色冷沉,甩了下手中摸着的佛珠,缠到腕上,抬步,昂藏的身躯不紧不慢地到了那床边,落下眼睛,抿唇看了看那榻上的女人。

她的脸色很苍白,嘴唇被烧的有些干枯,四肢纤细,小腹隆起,除了肚子大了很多,整个人照三个月前无甚变化。

萧怀玹抬手,覆在她的额头上,触觉滚烫,凉声朝着宫女问着:“喂进去了么?”

宫女直言:“回陛下,喂进去一些,但娘娘也吐了一些,一碗药喝了一小半而已。”

萧怀玹没说话,坐到了床边,伸了手。

宫女会意,马上把药碗给陛下递了过去。

萧怀玹用勺子将药汁翻凉,先尝了一口,药入口中,他敛了眉头,确是苦极。

男人语露不耐,声音当即抬高了几分:“拿些饴糖!”

宫女几人立时连连点头,赶紧去了。

转而萧怀玹的视线便又落到了床榻上。

小姑娘闭着眼睛,昏昏沉沉,不住地喘息着,那气息有些微弱,声音娇娇嗲嗲的,光线略暗,恍惚间,他瞧着她的脸,想起了四年前,在那山洞之时,她气喘吁吁地跑来给他送药时的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

她的样子与那时没甚大变化,成熟了些,胸脯鼓起来了些,更美了些。

萧怀玹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声音便就温和了下来,乃至眼神都有了几分变化,温柔了甚多,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语声很轻,带着几分哄意:“梨梨......”

他唤醒了她。她娇糯糯地“吭哧”了几声,睁开了眼,看着他。

萧怀玹柔着声音,刚要再说话,猝不及防,那小姑娘抬手“啪”地一下就给了他一巴掌。

萧怀玹一手端着药,一手摸着她的脸,实在是猝不及防,没手阻挡,也万万未曾想到。

这一巴掌脆生生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萧怀玹脸色顷刻有变,想要发火,却又瞧着她虚弱至极,打他的时候眼中有愤怒,打完了之后便又别过了视线,迷迷糊糊的好像转眼就忘了,也不知道自己适才做了什么。

萧怀玹喉结滑动,咽了下,转而看向了屋中的宫女,眼神冷冷沉沉,语声更是又冰又凉,从齿缝中挤出话语,朝着众人勒令:“不准说出去。”

“是,是......”

宫女几人马上皆跪了下,低着头,连连道是。

萧怀玹坐在那垂眼,抿唇盯着她,好似是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自行消气,把她服了起来,单手抱着她,在药中掺了碾碎的饴糖,一口一口,耐心地喂着她,一面喂,一面用帕子给她擦拭。

他为人爱干净,伺候人伺候的也极干净。满满一碗药,他一点点地尽数给她都喂了下去。

程梨再有意识之时,已经是又一日的早上。

疼的要炸了的头终于不再疼,她抬手摸了自己的额际,发现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退了热,也明显有了些精神。

宫女与她讲了萧怀玹来过,程梨听后什么也没说。

她庆幸他来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

程梨不想见他,能不见就不见,要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生这场病。

转而又过了三天,程梨方才彻底恢复过来。

三天之后又两天,是帝后大婚。

程梨静静地呆在寝宫,于她而言日子如常,早上太医来请平安脉,午时她在院中走了走,晚上当是帝后洞房花烛。

夜色如墨,宫中一片肃穆,喜灯高挂,金色的灯穗在微风中轻摆,宫殿檐角下,大串的喜灯簇

拥成簇,宛如火红珊瑚。

程梨坐在外边的石桌前,看着这些灯,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想起了一年前的东宫.....

时过境迁,她竟然又看到了几近一样的场景。

然看着看着,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但不该出现在此的声音。

“过来。”

*******

凤仪宫中红烛摇曳,暖光透过窗棂,洒在喜床上那龙凤刺绣的锦被上。

沈静宜在房中安等,等了许久也不见陛下过来。

他唤来太监到珠帘之后:“还在书房么?”

太监起先几次皆是应声称是,直到第五次,人迟疑了下方才开口。

“娘娘,陛下去了锦华宫......”

第四十一章

沈静宜听罢先是一怔,旋即心重重沉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料到了。

只是没料到他连洞房花烛夜都没给她。

早在四个多月前,她就感觉到了,陛下想悔婚。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便是先兆。

父亲母亲与她关起门来也没少说及此事。

终,父亲还是觉得就大局而言,他悔婚的可能性不大。

其一,婚事是先帝钦点。

其二,他登基之后明显更亲近封地旧臣,兴科举,提寒门,远门阀。

短短不到一年,门阀的利益不断遭受打击,削弱,矛盾早已暗暗滋生;而那已被他发丧,昭告天下死了,实际跑了的前太子萧知砚,原有七成门阀皆为他马首是瞻,如此政治环境之下,他立起一个门阀皇后,给门阀世族些好处,安抚门阀,缓冲矛盾是必然。

所以,她沈静宜势必还是会当上这一国之后,只是......

只是如今她终于如了愿,却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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