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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拉立在那,眼睁睁地看着萧怀玹负着手过来,与他擦身而过,进了他羯胡暂居的北狄馆。

他的眼睛微微转转,无论是面上亦或是心里皆毫无惧意,如何圆谎也早已想好,待得萧怀玹的人尽数进了去,阿古拉也便转了身,同手下也跟着进了去。

乌桓使者与那吐蕃王子皆转身与自家手下用着异族语言说着什么,待说完之后彼此再度对上视线,又用中原话交流,皆表示不解,不知发生了什么。

正当他两方立在那说着话,毫无防备,突然听得那北狄馆中传来一声撕心般的惨叫。

“啊——!!”

声音粗狂,凄厉至极,正是那阿古拉所发!

*******

北狄馆内,一间房中。

那惨叫声骤然划破天际,高亢,尖锐,撕裂声带!

屋中几名羯胡人被伏,皆瑟瑟发抖。

桌案之上,那阿古拉的头颅被死死地摁着,眼前他的一只手,五根手指鲜血淋漓,被硬生生砍了下来,断指处如喷泉般涌出鲜血,殷红的血滴溅落在地面。

他的脸色早已煞白,毫无血色,双眼瞪得极大,眸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是他穷尽一生都未曾料到之景。

那死死摁着他头颅,把他的整个身子都压将下去,进来一言未发便直接抽刀砍断了他五根手指的男人一身玄色金纹龙袍,单腿踩在一把椅上,随手丢了那砍了他手指的刀子,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颅高高抬起,又狠狠摔落,照着桌上连磕数下,咬着牙槽,声音寒的像冰,话从齿缝中挤出:

“在哪?朕问你,人在哪?!”

阿古拉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呜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顺着鬓角、脸颊滚落,眨眼间就将他的衣衫浸湿。

便是连狡辩的机会都无。

他想了如何圆谎,想了如何解释,但那男人竟是根本没给他机会,连问都未问。

且他半分耐心都无,转而便拎住他的衣襟,一把把他摔在了地上,皂靴踏上了他的脸、脖,发狠地碾着!

“在哪?”

阿古拉目眦欲裂,五官几乎都挤在了一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痉挛,嗓子终是半晌方才发出了沙哑而微弱的声音:“琴.....琴音坊,望月楼.....”

直到他答了话,那男人方才移开了脚,朝着手下沉声狠声:“把他的头砍下来,剁成肉酱喂狗!”

言罢,转身便走。

那阿古拉眸中布满了血丝,瞳孔急剧收缩,以仅剩的力气快速爬起,卑微如尘埃,趴在地上,嘶声力竭地求饶:“陛下饶了我吧.......陛下......是她找上我的......她说她恨陛下......说陛下杀了她爱的人......与我达成交易,让我带她走......她说只要我能把她带出去,就......就跟我三个月.......我没碰她,我没碰她.......我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我一时昏了头,鬼迷心窍,被美色所惑,做了错事,现在知错了......陛下......陛下便饶了我吧.......陛下杀我无异于引战。

......终归不过是个女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陛下开恩......陛下放过我吧......”

萧怀玹难得地竟是耐下心来听他说完。

然听罢之后,那双眸子明显更暗了去,发出轻笑,脸上却不见半点笑意,旋即侧头回眸,垂眼看着身后那如狗般爬在他身下乞求的男人,慢悠悠地开了口。

“好得很,那便先留着他的命,待得把她抓回来,当着她的面剁!”

言讫,抬步便出了门,空余那阿古拉嘶哑的叫声。

*********

两刻钟后,琴音坊一片肃穆,被羽林军前后围住,水泄不通。

街上的人很快被驱赶干净,进了邻近铺中。

没得一会儿,帝王玉辂驶来,停在望月楼前。

萧怀玹下了马车,亲自进了去,直奔三楼,待得到后,抬起长腿,一下子便踹开了那间房门。

然,里头却空无一人。

男人眸色乍变。

小二与老板早跟着上了来。

没待萧怀玹张口发问,俩人皆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小二颤微微地开了口:“......小的接待的这房中的客人,这房中本住着四名羯胡女子。其中一个入住后在楼下点了菜品,但小的把热乎乎的饭菜送上来时,敲了半天的门,却是无人应答,房门反锁着,小的等了一会儿便又把饭菜拿了下去,想着客人可能是出去买东西了......”

话音甫落,进去查看屋子的羽林卫的声音突然传来:“陛下!”

萧怀玹的眼睛也便朝他望了去。

那人将打开的柜子转动了方向,使得皇帝能看到。

里边是什么?

是那另三名羯胡婢女!

萧怀玹咬着牙,冷声朝着那小二问着:“你送饭上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小二大致算着,回道:“回陛下,大概是两个时辰前。”

那会人已经跑了!

结合门籍上所记阿古拉离开大明宫的时辰与这小二所言。

人跑了至少两个时辰,若乘马车,极有可能已经出了上京城!但没可能逃出京畿!

萧怀玹即刻下令:“传令,堵住京畿所有的路,画她的画像,调兵一万,给朕一寸寸地找!”

第五十章

天色渐暗,马车疾驰,已经跑了两个多时辰。

墨云如怒兽般翻滚着,迅速遮蔽了天空,惊雷乍响,暴雨欲来。

灵鸢掀开车帘一角,朝外望着,已经到了京泽县。

马车也在这时慢了下来。

马夫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朝内扬声问着:“我说两位小少年,京泽县到了啊!你们要去哪呀?”

灵鸢瞧着不远处有着一家茶寮,再远一点也有客栈,粗着声音道:“前面那家茶寮,把我们放下就好。”

马夫应了声,不时到了地方,车停下。

天边浓云更密,打了个闪电。

灵鸢下来后,伸手给程梨,程梨搭着她的手下了来。

她穿着件男子衣服,黑色为主,发髻高束,脸上带着面具,全程未与那马夫交谈过。

灵鸢同她打扮得差不多,脸上也有着一张面具。

下了车后,她付了铜钱给人,马夫接过,复又瞅了她二人两眼,笑呵呵地走了。

暴雨将至,程梨俩人快步到了最近的一家客栈,要了房间,上了楼去。

当朝旅人之中不乏有爱戴面具的,更有着些做脏活的杀手,不喜露脸,也爱戴面具。程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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