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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度他把对母妃的爱都转到了奶娘的身上,很希望她能爱他。但她最后和他的儿子——他以为的挚友,不过因为一些钱财就在李皇后的面前,把他

给出卖了。

七岁之后,他没得到过任何人的爱。

周围充满阴谋、算计、背叛,污蔑、谎言、迫害,无休无止......

慢慢,他习以为常,对亲情乃至友情开始无知无觉,也不再渴望被爱,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在权力与利益的诱惑下脆弱得如同薄纸,从而慢慢变得冷漠、多疑,皇权至上,甚至也开始学着伪装,学着欺骗,学着工于心计,学着,生存。

十三那年,在他的伪装之下,他终于得了赏,如愿去了封地,离开了打压、迫害、监视他多年的继母。

他是想夺了这江山,坐上那至尊之位,让他们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但起先,他没想杀他们。

直到十八那年,萧知砚不过因为一个梦,被一个老和尚胡诌几句,便借了父皇之手,把他唤回上京,在他离去之后,开始对他赶尽杀绝。

他,也是在那时知道了他的母妃——那个这个世上唯一爱他的人是死在了谁的手上,而他那满口仁义道德的父皇,却始终包庇着她!

萧知砚围杀了他七名亲信,射伤了他的腿。箭上原有剧毒,死亡一度距离他仅一步之遥,那日突然下了暴雨,冲掉了其上的毒,他方才未立刻就死。

然,即便如此,他也已然行走不了,失血过多,饥饿难耐,躲在山洞之中无药止血,无食物可吃,四面楚歌,随时会等来追杀,死,不过是早晚之事。

便就是在这时,她遇见了她——这个世上,第二个给了他爱的人。 w?a?n?g?阯?发?b?u?页?ǐ???u?ω?€?n?②????????.??????

可他起先不懂,毫不在意,冷了多年的心不会突然变热。他对人与人之间的爱早已没了渴望,心中无情,只会生存。是以,为了活命,他用最卑劣的手段欺骗了单纯的她,哄着她每日给他送饭送药,帮他传递外边的追杀消息,和她说着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与她相处了一个月之久。

他随意说的话,她天真地尽数信下,然后为他所用,不知几次,甚至不惜冒着大雨,日复一日地给他送饭送药。

他心中鄙夷,只是觉得好笑。

待得他复原,再用不上她,他立刻不辞而别。

原他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了。

他欺骗了一个幼女的感情又如何,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直到他夺了天下,囚禁了萧知砚。

她来求他后的第三天,他才恍然想起那段往事,想起了她是谁。

命运还真是弄人。

她竟然是丞相之女,竟然是萧知砚的未婚妻,竟然,最后就真的成了萧知砚的妻子。

他也不知为何,从认出了她后,便疯狂地想占有她。

后来他发现了她随身携带着他的白玉,知晓了她爱他多年。

多可笑。

那个最不该爱他的人却爱他多年。

起先,他确是满心鄙夷,毫不在意,冷血至极,觉得可笑。

他不信人与人之间有爱。

爱很可笑。

没有人爱他。

他也早已不在意能否得到别人的爱,不在意她,更不会爱上她。

直到他亲眼看到她从悬崖上跳了下去——那个第二个爱他的人也死了。

一瞬之间,他双耳失聪,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也是直到那时,他才知道。

原来他以为的不在意,他以为的不爱都是假的。

原来十六年过去,他终究还是无法断去他最厌恶的东西。

原来他还是渴望被爱。

可那个与他素昧平生,纯洁如水,对他不求回报,不掺任何算计,一片赤诚的姑娘死了呀.......

五个月,撕心裂肺,他每日都觉生不如死。

他日日画她,夜夜想她。昔年山洞中的往事一幕幕浮现。

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他以为他早忘了,可事实,却记的比什么都清楚......

*******

夜色柔和,繁星点缀。舫上灯火辉煌,丝竹雅乐,微风徐徐。

萧怀玹慵懒地倚靠在太师椅上,手指轻点,赏着歌舞,良久,转头朝向一旁,问着太监:“怎么还不来?”

张明贤道:“奴才去看看。”

他话刚说完,弯身转头,然还没待迈步,遥遥地眼前一亮,看到了娘娘款步而来。张明贤回转过身子,朝皇帝笑道:“陛下,娘娘来了.......”

萧怀玹略撩眼皮,朝那太监所示方向看去,果见那美人过了来。

不时,她到了他身旁。

他缓缓起身,慢慢低笑,将她扯入怀中抱了住。

程梨转瞬与他肌肤相贴,被他背身抱到了腿上,环在了怀里。

“夜色真美,梨梨更美。”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凑近她的耳边。

程梨别开头颅。

他身上有着很浓烈的酒气。

接着,程梨便听他朝着张明贤道:“开始吧。”

开始什么?

她不知他又要如何?又要发什么疯?

一连几日,他没有一日正常。

转而,程梨便听到几声“砰砰”的响声,眼前骤然大亮,烟火升空,红似骄阳,绿若翠林,交织成绚丽花海,刹那照亮水面,照亮船只。

程梨亦抬了眼。

没得一会儿,空中便渐次浮现了几个字。

“妹妹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妹妹玉体长健,万事随心,朝朝暮暮。”

“妹妹.....”

她只看完两个便别开了视线,没再看下去。

周围一片欢悦,人人欢喜,人人震惊,亦人人皆知这是陛下一掷千金,专为贵妃准备的。

如此恩宠,前所未见,怕是百年之内都没人见过,没人得过如此殊荣。

张明贤在程梨耳边不断笑着说着陛下的好话。

所有人皆欢喜,唯独程梨。

她耳边一片悦声,间或是一些惊奇的声音,也有宫女朝她提示“娘娘快看”,但她再没抬头。她也很快感到了身后男人的不悦。

他没像画画那日爆发出来。

转而又平静三日。

他没来找她,也未与他同房而眠,但程梨常常听到他发火,发怒的声音。

他愈发地喜怒无常。

到了第五日,正月初九,船只突然靠岸。

他将她带了下去。

俩人的手腕绑在一起,他牵着她,悠闲地下船走着。

“你又要干什么?”

程梨开口询问,他只冷淡地瞥她一眼,没答话。

然没走多久,亦不再需她再问什么。

她看到了遥遥相对的佛寺,知晓了他这是又要把她带到佛寺。

“你能不折腾了么?”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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