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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卖你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信任至极,被你一手栽培,养大的弟弟......”

萧知砚分分明明地看到萧怀玹脸上的笑,那抹不羁的笑消散了去。

萧知砚心中突然便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欢愉之感,徐徐地继续了下去。

“那晚,他二人发生了苟且之事,暗通曲款,把你出卖了!”

“否则,五万大军,他不知道他不敌?他为什么还要来送死?”

“因为她答应了要和他私奔!他们要私奔!他只有这一次机会,等你回来,他便没了机会,所以他在赌,赌赢了,他就能带着她私奔,带着她跑了。”

“萧怀玹,她根本就不爱你,呵,她爱上姜承翎了,你后悔了么?为了她,你甘愿用自己相换,落到了孤的手中,真的值么?嗯?你后悔了么?”

“一年前,她跪在地上求你开恩,你是不是还曾对孤的计谋不屑,如今,到底是谁把心都给输了,在这场感情中,这场阴谋中,你是不是真的,输的一败涂地啊!”

“现在你告诉孤,换你,你是不是也会杀了他?”

“孤杀了他,他冤么?”

“你应该,谢谢孤才对吧......”

直到萧知砚那最后一句话说完,萧怀玹方才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深不见底,直直地看着萧知砚,脸上的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知砚瞧着他,再一次,徐徐地笑了出来,身子慢慢退回,重新靠在椅背上。

“萧怀玹,什么感

觉?你被你最爱的女人,你亲手养大的狼崽子出卖了是什么感觉!一切不过是轮回,不过是宿命!你的命便是如此,你生来就是被人践踏,被人出卖的!你永远也不会得到爱,永远也不会有人真心爱你,真心对你,永远,也不会......”

萧知砚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眼睛变得黑暗无比了去,分分明明地跌下了深渊。

但竟只有一瞬,那双眸子不知为何,竟是慢慢地又亮了起来,露出了些许不该有的清澈。

他开了口,笑着开了口,恢复了风轻云淡,本来的样子。

“她不会,朕,信她。”

第九十六章

萧知砚的笑容渐渐散去,盯着他,屋中死静。

半晌,他突然别头,“嗤”了一声,旋即唤了人来。

“把王妃房中的画拿过来!”

那人领命去了。

萧知砚复又看向了萧怀玹,讥讽道:“你是,不见证据不落泪!”

萧怀玹未语。

未几,被派出去的杀手拿来了数张画像,交给萧知砚。

萧知砚接过,直接甩在了地上。

萧怀玹缓缓低下了眸子,视线落到了那些画上,不难看出,其上的人正是姜承翎。

但他的视线未在那画上停留太久,很快便又抬了眼眸,看向萧知砚,神情懒散如故,慢慢道话:

“你自己见了心痛,便也想来刺激朕?只可惜,朕不信。她只是,为了欺骗你,为了让你误以为,她移情姜承翎,甚至寄希望于事情会传入朕的耳中,朕好因此憎恨她,厌恶她,继而不管她的死活,不受你的威胁。恰恰相反,她是爱朕,她,在护朕。”

萧知砚顿时被激怒,从椅上站起,直奔萧怀玹而去,一把拎起他的衣襟,怒目灼光,如炬焚天,咬着牙关:

“你还真是妄自尊大,自负至极!她爱你,护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么?”

萧怀玹不语,只是看着他发疯,看着他吃醋,沉沉地低笑。

萧知砚一下子将他拽了起来,拽到了那张桌前,亲自拿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而后让屋中的杀手给他松绑,桌案上铺就着冰纹宣纸,朝他勒令:“写!”

“禅位诏

朕承天命二载,兢兢以安黎庶。奈何朕躬不德,天垂异象,星辰失序,社稷将倾,朕心力交瘁,难挽狂澜。今禅位于皇太兄翊王,望其克承大统,拯万民于水火。”

萧怀玹始终唇角噙笑,起先并未动笔。

萧知砚明显狠厉了去,骤动手中刀剑,萧怀玹脖颈之上登时流下鲜血。

吃了痛,他这才慢悠悠地拿了笔,依他之言,洋洋洒洒地写了出来。

萧知砚拿到后,命人将他再度绑了起来,且亲自捏住了他的脸,给他灌下了软骨散,冷声吩咐屋中的两名杀手:

“看着他,不许离开此处半步!”

杀手领命,萧知砚冷然离去。

他前脚刚走,萧怀玹便再度笑了出来。

人亦如适才,慵懒地倚靠到了墙面上......

*********

萧知砚出了门。

门外不仅有众兵看守,陈公公亦在。

俩人适才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见萧知砚出来,随着他离去。

边走,陈顺边道:“他是不是过于听话了?殿下小心有诈。”

萧知砚知道,不论是自断经脉换了阿梨,还是写下禅位诏,他都过于听话。

萧知砚亦知道,他多半有诈,可那又如何?

他在他手中,断了经脉,又服下了那软骨散,连动都动不了了。

他查看了这张由冰纹宣纸写下的禅位诏,对比了星象方位,几近确定他没耍花招,只是还需让人细细检查。如若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为今便只差玉玺,盖上了,萧怀玹禅位于他便已成事实。

若非还要用他的命逼迫叶庭筠退兵,他当然现在就会杀了他!

他耍诈?他还能耍什么诈!

*********

程梨处。

不知从何时开始,风越刮越大。

程梨随着大军停在了距彭城几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村外。大军扎营,支起帐篷,赵锐安排了她与后勤医女在一起,几人始终护在她身边。

沿途,她在马车中哭了一路,待得到了地方,再见赵锐,也便问了出来。

“他有什么计划?”

是的,程梨知晓,他会有备,可能也料到了萧知砚会拿她威胁他,但无论是什么准备,此番都太过凶险,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万劫不复。

赵锐也觉如此,此番风险太大,但他曾百般相劝,甚至两军之前相拦,可陛下不听,为今他也只能往好处想。

“娘娘稍安,陛下料到了,事先服了......”

**********

彭城,萧知砚府邸,昏暗的暴室内。

距萧怀玹被擒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外边依然响着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声音极密,萧怀玹侧耳听着,但觉大概六七百人。

他挣了眼睛,眸子半眯,缓缓地扫视了屋中。

屋内只有两名杀手看着他。

俩人虽一直紧盯着他,但明显掉以轻心了不少。

因为他服了那软骨散,又断去经脉,实则已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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