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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着说从未爱过他,不会再救他,丢下了他决绝离去,但后来还是又返了回来,在他弥留之际,一口一口地为他吸出了那毒液。

这段时日,他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想她想的要发疯。

她别开脸面,并未看他。

残冬未褪,冷风拂过,吹动她的青丝,地上雪尘轻卷,空气中犹裹着血腥味。

她转了身去,继续与身后医女说起了话,慰问着受伤士兵,忙碌去了。

萧怀玹未急,站直了身子,朝着新买来的四个丫鬟冷声道:“照顾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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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已破,刘氏覆灭,除萧知砚与他的两名将领携部分人马暂逃,余者全部被俘。陈顺便在其中。

萧怀玹进了营帐,旁人未见,独见了那陈顺。

人被押了上来。

萧怀玹立在中间。陈顺被士兵踹了膝盖,跪在了萧怀玹身侧。

男人冷着脸面,回手,一把将陈顺拎了起来,眸光阴沉,只道一句:

“他的尸体在哪?”

陈顺苍老的脸上不见半丝血色,一臂空荡,眼睛浑浊,但并未看萧怀玹,也并未露出半分惧怕,缓缓地笑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萧怀玹在问谁。

是姜承翎。

“说。”

男人语声缓缓,亦不大,却浸透威胁。

陈顺开了口:“喂狼了,尸骨无存,骨头渣子都没了,可惜了,一代战神,沦落至这般下场,呵,他方才十九......”

他说完便笑。

萧怀玹拽着他衣襟的手明显狠厉了去,陈顺顿时呼吸难耐,脸色更苍白了几分,没待萧怀玹说话,笑着接了下去。

“亏你还惦念他的尸首,想好好厚葬了他?你不会是真的不信吧......”

“是呀,殿下没与你细说前后因果,但萧怀玹,你那么聪明,其实已经猜到了吧,姜承翎明明救走了程梨一次,以他的身手,程梨在他身边,怎会又被掳走?让我来告诉你前因后果,告诉你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们,给姜承翎下了蛊,相当于百倍春-药,几近没有男人能熬得过去的情丝蛊!”

他话刚说完,便见萧怀玹的脸色骤然冷白,半丝血色都无,瞳中火焰滕然而起,一拳击在了他的腹部,将他打出数步。陈顺身子“砰”地一声撞在了桌案之上,鲜血顿时从口中吐出。

人分分明明地已虚弱至极,再无法支撑,却发癫了一般,不住地笑。

转眼,他的衣襟便再次被萧怀玹拎起。

男人的眼中燃着火焰,能将他焚烧成灰烬的火焰。

帐内的另一人是赵锐,眼中朦胧,愤恨至极,上前几步!!

“你们好生卑鄙,好生狠毒!”

陈顺犹在笑着,苍老的眼睛盯着萧怀玹,继续了下去。

“然后我们锁了大门,整个宅子中便只有他与程梨。第二日他安好,萧怀玹,你说他是怎么解得毒?”

赵锐大怒:“你血口喷人!杀人诛心!事到如今竟还想辱我家都督的名声!那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陈顺根本不曾理会于他,也根本未曾看他。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萧怀玹,笑着继续。

“是你爱的女人自愿的,她恨你对她的所作所为,不能原谅你。她恨你,她爱上了姜承翎,重新做了选择,要和他私奔,若非她承诺了与他私奔,什么动力,能让姜承翎拼死一搏,独自一人,抵抗五万大军?因为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他不能等你,你回来,他便没希望了!那个女人是个祸水!她吸引得了你,吸引得了殿下,便也吸引得了姜承翎,不是么?”

赵锐怒不可遏,愤怒不已,突然奔过,在他的腹上一连猛打了数拳。

“你信口雌黄,信口雌黄!我家都督知道你们卑鄙无耻,是料到了你们会拿娘娘威胁陛下,怕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方才拼死一搏,你血口喷人!!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陈顺吃了痛,已再坚持不住,口中不住流着血,但还是在笑,充满复仇快-感的笑,声音断断续续,沙哑到几不可闻:

“那他......是怎么解得毒......萧怀玹......你自己......都骗不了自己了吧......”

他盯着萧怀玹,继续诛他的心,但仅说出了这一句话。

一句话后便骤感脖颈一紧,慢慢地越来越紧,紧到再也无法说话,甚至无法呼吸,瞳孔慢慢放大,直到断气。

萧怀玹始终如故,满眼怒火,一言未发,手背青

筋暴起,愈发暴起。

陈顺,毙命了去。

赵锐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更是眼睁睁地看着人已经死了,陛下还是未曾松手,直到将他的脖颈掐断。

赵锐眼中是泪,额际是汗,掌根肌肉轻微抽搐,虎目圆睁,看向萧怀玹,紧张道:

“陛下,陛下万不可信!都督不是那样的人,娘娘也不是!那事绝不可能!都督定然宁死,也不会背叛陛下!都督分明是预判到了萧知砚会拿娘娘威胁陛下,方才奋死一搏,他就是怕那日陛下用己身换娘娘之事发生,陛下进退两难,造成大憾,他想保护娘娘,也想保护陛下!他是在保护陛下,是在用命保护陛下!陛下万不可被这老太监蛊惑!”

“他在挑拨离间,他是想速死,想报复,方才特意诛陛下的心!陛下万不可信他!”

萧怀玹没答他的话,始终一言没发,冷若寒冰,良久之后方才站起,只一句话:“丢出去喂狗。”

赵锐马上叫了人来,把那陈顺抬走,心无底洞一般地沉了下去。

他太了解陛下。

他是一个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人。

夕阳透过帐门射了进来,落在萧怀玹冷峻的脸上。

他眸子漆黑,矗立在那一动未动,但心中自是没什么都未想。

他看到了她画的姜承翎,看到了萧知砚给他看了的画;听了萧知砚所言,扪心自问,他是没全信,却也,没一点不信。

今日,得知了更多之事,起先的不合理之处皆有了解释,变做了合理。

他不再不信占大半。

且有一事他已完全确定。

姜承翎,也爱上了程梨。

至于程梨是何心思,他不清楚,也不敢想。

俩人到底有没有,他觉得没有。

但,他不确定,更不确定程梨对姜承翎动没动过心。

即刻,他唤了人来,想让人把程梨叫来,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抬手让人退了。

夜幕降临,寒风吹拂,星空点点,萧怀玹走出中军营。

他去了临时关押俘虏的牢狱。

牢狱中昏暗,墙上挂着数只火把。

萧怀玹一身龙袍,负手立在那,垂眼瞧着众人。

瞧了两遍,本想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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