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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老人,他稍微忍了忍。
大致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他。
男人坐了下,伸出手臂,眼睛一直看着她。
与他恰恰相反,程梨没瞧他。
她慢慢地将丝帕覆在他的手腕上,为他搭了脉。
萧怀玹沉沉地开口:“大夫可能看出我得了什么病?”
他得了什么病?他的脉搏整齐有律,洪如奔马踏平川,匀若晨钟叩苍穹,雄劲非常,他有什么病?
“你没病。”
程梨语声软软的,将覆在他腕上的轻纱拿了下来,还是没看他。
这时,但见他的身子向前凑近了一步,朝她再度道了话,用着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哑声:“程大夫医术高超,看不出我得的是相思病?”
程梨不语,柔荑慢慢摆弄着手边的轻纱,听他哑声再度:
“什么时候肯做朕的皇后?”
程梨依然没抬头看他,但答了话。
“永远都不。”
萧怀玹的脸色明显又沉了几分,沉默须臾,旋即笑了:“那朕便明日再来问?”
程梨轻轻攥了攥手,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
不时,他起身离去。
萧怀玹不爽的很,回到皇宫一整日心情都很差,但毫无办法。
先不说,他二人之间本就够乱,她还爱不爱他他都不再确定,眼下又加了个姜承翎。
她该不会是真的变心了吧......
这一个多月来,萧怀玹但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疯子,患得患失,前一瞬还很确定,她一定是爱他的,她为他吸-了-毒液。
她,特别爱他。
后一瞬又觉得不一定,那姜承翎是会给他找麻烦的。
他知道她最想要的是自由。
他还偏偏就因此死了!
他是想让她记得他一辈子么?
他,能不能活过来!
眼下,他没给她自由么?
他不会比不过他养大的那个小狼崽子吧!
世人皆说他什么都像他。
他......
萧怀玹想到此又略微释怀了些。
他像他。
所以,梨梨就算是真的有点喜欢他,其实也是因为他像他。
是以,梨梨不会爱上别人,一定不会,她一定还是爱他的,至少,是最爱他。
她,一定,最爱他。
第二日下午,萧怀玹又去了医馆。
但那美人竟是没去,在躲谁,显而易见,她的胆子也太大了!
萧怀玹心中当即便又来了股子火,但自行消化,强行压下。
他能怎样?
是啊,事到如今,他能怎样?
人家就是不要他。
第三日,她终于又去了。
萧怀玹如故下午百忙之中抽空过来,问得还是那句话。
她的答案如故。
继而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皆是一样的情形。
到了第七日,他带了琮儿去。
父子俩坐下,小琮儿挥舞着小手,朝着程梨“咿咿呀呀”,一直笑,间或张开小手臂,想让她抱似的。
他便好像认识她一样。
程梨心中有了波澜,也终于肯抬头看他,压低声音,语中带着几分嗔怪。
“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萧怀玹如她一样,声音很低:“不然呢?朕还有什么?”
程梨道:“你快带他回去。”
萧怀玹问道:“回哪?”
程梨道:“回家啊!”
萧怀玹道:“家?家在哪?朕的孩儿无娘,朕无妻,你说朕的家在哪?”
程梨别开了头:“你说过不纠缠。”
萧怀玹“啊”了一声,沉默须臾:“跟朕谈谈。”
程梨,不想和他谈......
第一百零二章
“三日后与朕相见。”
萧怀玹说了日子,说了时辰,说了地点,程梨并未回口。
转眼到了
三日后,萧怀玹提前处理完政务,早早便回了寝宫,沐浴过后懒洋洋地倚靠在矮榻上,命人呈上了二十几套华服,供他挑选,精心准备,只为和他的梨梨好好见上一面。
他睨着那些衣服,最后选了件墨蓝色的常服。
那衣服同当年与她在山洞中初见时,他所穿的那件最为相似。
宫女服侍他穿戴整齐后,他到了铜镜前,仔细地瞧了瞧镜中的自己。
萧怀玹平日里不大爱照镜子,但他知道他生的很好。
梨梨应该还是很喜欢他这张脸的。
毕竟当年初见之时,他就是用脸,勾引得她。
彼时他十八,现在他也不过二十有四,除了成熟了些,容貌变化不大。
这张脸,既然当年能吸引她,没理由现在就吸引不了了罢。
萧怀玹准备就绪后,去了相约的地点——皇家园林幽篁湖。
那是她失忆之时,她与他打雪仗的地方,梨梨很喜欢那地方。
此时正是四月,初春时节,其内繁花似锦,牡丹初绽,湖水柔波荡漾,景色更美,梨梨必然更加喜欢。
萧怀玹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与她说什么,他在心中想了多遍。
他屏退了近侍与护卫,独自一人负着手先在那园中转了几转。
日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微风拂过,竹影摇曳,沙沙作响,满是静谧清幽之韵,再一想到梨梨,萧怀玹心中有着股子说不出的温暖之感。
然,那感觉随着时光的流逝、天渐渐阴下,有了变化。
相约的时辰明显已过,但园中没任何动静。
人竟是没来!
起先,萧怀玹还颇有耐心,可时间不断推移,眼见着就要来雨。他已足足多等了一个多时辰,人还是没来。萧怀玹心中起了变化,再骗不了自己,唤了护卫来,声音沉得骇人。
“去她的医馆看看。”
被唤来的护卫马上领命去了。
萧怀玹立在风中,黑着脸,站在那一动不动。
不时,风越刮越大,暴雨来袭,他只得去凉亭避雨。
大雨下了半个时辰,丝毫没有停歇之意,那护卫也是半个时辰之后方才返回。
见到了人,不待他说话,萧怀玹已经咬上了牙,问了出来:“怎样?”
护卫战战兢兢地答话:“娘娘在医馆和丫鬟、医女几人,闲聊呢......”
那“闲聊”二字刚一出口,护卫便马上低下了头去,再不敢抬起。
一股怒火,从萧怀玹的心中腾然窜起,俊脸冷意逼人,令人胆寒,但旋即他便别过头颅,“嗤”地一声轻哼,笑了出来!
亏得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竟然敢......
她果然是变了心.......
萧怀玹抬步便入了雨中。
张明贤就在不远处候着,一见,马上打着伞过了来,给他遮雨。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