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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们洗冤。”

三七站在姜时愿的面前,目光坚定无比:“我信姐姐也信,自然也信姜学士的人品,你救我出皇陵,我也要还恩,随你一起去汴京,查出真相,替姜家洗冤。”

——

城南太师府,今夜也是灯火通明。

夜雨阑珊,细雨之中,慢慢显现出一位在雨中疾行的男子,小厮看清院中来人,立马擎伞去接,“大公子,太师已经安寝了,不敢打扰啊。”,此话音刚落,手中的伞就被男子一掌推开。

小厮口中的大公子,眼前的貌美青男,就是名满汴京的才子——盛怀安。

平时斯文儒雅的公子,今夜忽然暴戾,他想也不用想,就已得出结论。能让盛公子反复无常的,唯有那位远在皇陵的守陵人。

盛怀安没有理会小厮,径直走入墨雨阁中。

阁中唯有两人,一人衣衫湿透,面相狼狈,一人卧在罗汉榻上,背对着来人,深深叹气。

“夜闯为父阁中,我教你的规矩,看来是忘得一干二净。为何一到姜时愿的事情上,你就这般沉不住气。”盛老声音放低了,是年长者的训诫,不动怒亦有威慑之意。

“父亲为什么要瞒我?圣人旨意早于十日前就已经下来了,阿愿已被赦免其罪,可以回京了,我要去接她。”盛怀安拂去身上水珠,往里走去,就被呵斥“站住”,止步停在百雀屏风前。

盛老从榻上起身,眼神幽暗,拿起银制孔雀烛台就向盛怀安砸去。

许是力道太猛,又猛然地咳了几声,盛怀安忙问道父亲无事吧,上前欲扶,却被盛老推开。

“逆子!”

“父亲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从始至终只喜欢阿愿一人,我要娶她为妻。”

“你疯了,姜时愿即便是圣人免去其罪,但她可不再是什么天之骄女了,她的家世现在比一个平民还拿不出手,而她现在的户帖上还是贱民!贱民是何种身份,你不是不知道,就连盛府中最低等的小吏,也高她一等,这样卑贱的人,如能再进我盛家,如能成为你的正妻。”盛老颤着声。

盛怀安木着脸,打断道:“那又如何?无论阿愿是什么身份,我都愿意娶她!这本就是我们盛家欠她的!”

“闭嘴!盛家欠姜家的,为父早已替你还了。”

盛怀安转身欲走,盛老知晓他的性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盛老连鞋履都爱不及穿,赤足拦在他的面前,神色微动:“儿啊...阿愿是个好女子,但你现在要娶她,反倒害了她,别忘了你已经与独孤太尉之女定了姻亲。”

此事说来话长,姜家未出事之前,姜家嫡女和盛府长子的姻亲乃属于盛家烧了高香,高攀了姜家。毕竟姜家基业百年,高官辈出,毫无疑问乃四大世家之一。相较之下,盛家仅是靠着盛老之名一朝得势罢了,若真论起来,朝中毫无根基。

而如今局势大变,姜家势倒,一朝没落。因为盛家也备受牵连,名望已大不如前,不少朝中高官更是看着盛家的笑话,避而远之。

墙倒众人推,就连盛老的太傅之位都差点不保,还好有八大家之一的独孤家力挺。

盛老颇感诧异,盛家和独孤家从前毫无往来,为何忽然雪中送炭。后来,盛老看见前来请安的长子怀安才想起来,曾听闻独孤家的小姐好似在上元灯节对盛怀安一见钟情,可惜此时盛怀安早于姜时愿两情相悦,独孤小姐为此还伤心欲绝、大病一场,遂再无后话。

回忆乍现,盛老笑着转动上大指上的清玉扳指,明白了独孤太尉的用意,这分明不是帮自己或盛家,而是为了解爱女的相思之苦。也罢,八大家虽不如四大世家,但眼下盛家也别无他选。

于是,盛家长子与独孤家之女的婚事就此定下。

盛老苦苦哀劝到:“儿啊,你要好生思量清楚,若要退婚改娶贱民,岂不是在打独孤家的脸面?独孤太尉视女如命,你敢让他嫡女蒙羞,他就敢活剥了姜氏,更敢为爱女出头,弹劾我们盛家,让我们盛家沦为下一个‘姜家’。”

“儿啊,你难道忍心看我们盛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吗.....”

盛怀安缄默不语,泪水早已淌下....

盛家规矩繁多,小厮一得空就会偷摸地打瞌睡,美梦正香时,被突兀的推门打破,瞬间醒了。

勉强掀起睡意浓重的眼帘,就看见一道人似人、鬼非鬼的男子立在他的眼前,骇得他大喊起来。

那惨白的手捂住小厮的嘴,教他的惊呼全部吞回肚中。

“是我。”

“盛大公子?”

小厮双眸圆瞪,刚刚进去的盛大公子还是芝兰玉树、意气风发的,怎么眼下就是好似被恶鬼吸去三魂六魄般,毫无精神骨。

他吞了吞口水,问道:“事情怎么样了?老爷同意大公子和姜娘子的婚事?”

盛怀安淡道:“你帮我向阿愿捎点东西,并带句话。”

第14章

汴京出时容易,进时难。

入汴京受城门校尉验明过关,便是姜时愿回京的第一难。

“你们二位娘子,不能进京,快快离去。其余之人,可以入京。”

校尉的声音从往来路过的车舆、货车后传来,许多商户牵着马、市井百姓徒步走向漆黑的门洞,唯有姜时愿二人止住在城关口。

三七不解问道:“为何?”

校尉董二不太乐意解释拿官威压制,三七据理力争,校尉更怒不再怜香惜玉,黑着脸粗粝地命令手下之人将二人赶走,带着幕篱的姜时愿连忙挡在兵甲门前,问道:“有话好说,但是不能过关,总要给个由头吧?”

董二便指了指贴在朝阳关前的告示,丢下一句:“自己去看。”

姜时愿走上前,撩起眼前的白纱。

告示贴在城墙最醒目的位置,以靛蓝为底,金墨提字,最后还上印着户部司的朱印。

写于宣德三十四年,为新颁布的新规。

上述大致写道:

入上京城者,必须先入朝阳关随查,验明身份。

以上之人不得放行入汴京:封疆大吏与藩王无召不得入京;作奸犯科、身负命案者不得入京;无户籍为证或者户贴为贱籍者,不得入京。

前两条都没问题,唯有第三条让姜时愿犯了难。宫里来的内侍成特意告知,圣人仁厚虽然赦免了她们的二人的罪责还了自由身,但二人的户贴上仍为贱籍,不是良民。

贱籍者又在世人口中被称为贱命,不属于是士、农、工、商四民之列,是比平民还要卑贱的社会阶层。

入贱籍的男子不得科考,不能购置土地,不能从商从业,永世不得翻身,编入正户。而入贱籍的女子则比男子更加悲惨,因为世俗观念,甚至不能与普通民众通婚,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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