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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收入来源于替人收尸。

所谓捡尸人,又名收尸。主要是听雇主的命令,去往指定的地点,帮雇主掩埋尸体罪证,毁灭证据,亦或者是毁坏尸体,伪造致命伤痕,帮助雇主洗脱嫌疑,逃脱官府追查等。

小厮急忙道:“掌柜,这个任务还是金子号的任务,这背后的雇主必然是位高权重之人,我们不好得罪啊。为今之计,是得赶紧再找一名捡尸人,前往北邙山破庙。”

“你这话说得轻巧,我现在去哪找人,难不成街上随便抓一个?”白无常唉声叹气之余,殊不知姜时愿已然站在他的面前,腰背挺得笔直,言词铿锵:“我去。作为交换,事成之后,你要将我和三七二人编入正户,脱离贱籍。”

白无常诡异地笑着,松散的皮褶霎显沟壑,苍老的指尖,翻过金简:“小姑娘胆子可真大,你知道今夜是要去收谁的尸吗?””

伶仃一声,清脆悦耳。

金简上赫然纂刻四个字,沈氏余孤,沈浔。

第18章

两个时辰前。

巷陌间传来遥遥木鱼的敲打声,身后的高楼灯火已经泯灭。

青年站在月下高楼,衣袂翩飞,他的容颜隐于月色朦胧,半明半暗之间。

一念之差,神佛之别。

夜风飒飒,一只鹰隼夜行于坊间,越过高墙,最终停息在谢循的肩上,几梗捷羽展翅而抖下。谢循今夜的眸光中多掺杂了些怜悯,抚了抚雄鹰的鸦羽,顺势解下他爪子的信笺。

信上内容,与所想一致:

八年前洛州惨遭灭门的沈氏,还存有余孤。沈氏之后现逃亡至北邙山,性命垂危,

还请魏国公出手相救。

观信之后,谢循眸色皎皎如霜色。

八年前。

洛州从未下过如此大的雨,官府接到民众报案,说沈府夜半传来凄绝哭喊。

等官吏匆忙赶到沈府之时,为时已晚。

所望之处全是血色,尸横遍野,一夜之间沈家上下百人惨遭灭口,就连妇孺及长者也未放过,都是被人一刀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死状凄惨。

杀手不仅手段毒辣,还极有意识,离开之时还一把火扬了沈府,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喧天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官府百人不停不休地打水灭火,从黑夜熬至天明,才将大火控制了下来。

此事怪哉,沈家之主,沈煜,是今朝的御史大夫,为人谨小慎微,因为不求高升,所以从不涉及朝中的权力之争,一心扑在官职事务上,为百姓称赞颂扬。

可就是这样的清官究竟得罪了谁,竟被人屠戮满门,不留活口...

这样的屠杀,不似单纯的复仇,在谢循看来更像是杀人灭口。

而如今,事情出现转机,当年杀手竟然遗忘了一个漏网之鱼,就是沈煜曾游历烟花之地时与一名花魁情投意合下生下的私生子。

当时的沈老夫人觉得其母身份低微,所从营生更是见不得人的,若是进了门可真就是败坏门楣了,故而狠心棒打鸳鸯。

所以,那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养在外面,但也故而因此,有幸逃过一劫。

但如今沈氏余孤身份暴露,被杀手一路追杀,逃亡至北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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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循面无表情地将此信笺点燃,看着这噗噗直跳的烛火,一点点吞噬着指间的信笺,燃为灰烬,飘散在风中。

此时,一位黑影翻上高楼,跪在他的身后,颔首道:“对不起,主君,袁黎回来晚了,没有在亥时之前回到典狱,坏了约定。袁黎这就是面壁思过,并自领戒尺十下,此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的沉默,更似无声的压迫,有些让袁黎感觉后怕。虽然谢循从不外显情绪,亦很少动怒,可他仍然是袁黎在这世间最怕之人,主君能不动声色地就看穿他所有的心思,而且好似这世间万事,就没有主君不知道的。

扇柄有节律地敲在膝上,谢循淡淡发问:“是什么人让你忘了规矩,莫不是刚从姜娘子那回来?”

“没。”袁黎下意识地想要狡辩,不想让谢循察觉他与姜时愿之间的交易,但又转念想到每次在主君面前说慌皆会被毫无保留地看穿,遂改口道:“是的...她说要用九转还魂草帮我捏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草兔。”

谢循推测道:“她帮你捏草兔的所求是什么,是求你帮她入鬼市,脱贱籍?”

“不不不。”袁黎赶紧摇手,面色一红,大放厥词:“姜时愿爱恋主君,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接近我,讨好我,就是为了探听主君的喜好。这是我推测的,当然她也默认了。”

话音甫落,袁黎便听见谢循的笑声。

谢循忍不住扶额笑道,这笑声刚开始是舒朗,再后渐渐裹上阴郁,化为淡淡的讥笑。

谢循精算一世,可总在姜时愿上屡屡失错。

他没料到,姜时愿此时竟然会出现在鬼市。而且,为摆脱贱籍,她现在又恰好在白无常的阎罗店铺中。他本意不想让这未知的变数参与其中,可他和姜时愿两个本不该相交的线,总是被神佛戏弄,冥冥之间,为他们引线。

阴差阳错间,姜时愿竟然成了他的命定之数。

谢循翻转着折扇,骨扇如鱼儿般洒脱流窜在他白皙的指尖,行云流水,叫袁黎看得眼珠子转个不停。

良久之后,谢循转过身,望向袁黎。

面对着袁黎错愕的目光,他笑了笑:“袁黎,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一定好生照顾自己。”

袁黎还未回过神来:“主君,要去哪里?”

谢循声音很淡:“出趟远门,归期未定。”

*

亥正时分,姜时愿也从鬼市离开,起身前往北邙山。

白无常似鬼非人的嗓音仍回荡在她的耳边:“姜姑娘,你可想好了,这单生意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雇主希望你去北邙山上的观音庙中走一趟。”

他摩挲着刻有‘沈氏余孤’的木牌,笑容愈发阴险:“躲在观音庙中的这位小兄弟估计还不知道今晚阳寿要到头了吧,三位顶级的杀手要来索他的命呀,这阵仗太吓人。”

“杀手负责杀人,而咱们捡尸人的任则是收尸。所以,姜姑娘你的任务就是前往观音庙,埋了沈氏后人的尸骨,顺便带回他身上的信物。听懂了吗?”

白无常话末那股诡异的微笑如黑云始终压抑在姜时愿的心头。

暮色四合,月光不知何时被游动的黑云遮蔽。

处于山脚下的姜时愿抬头仰望这黑鸦的北邙山,连绵山峰宛如接天的黑影,光影与阴翳互相争锋,唯有山顶上有一些零星的红影,像是殿宇下亮起的红灯笼。

这灯笼亮起的地方,应该是北邙山上的观音庙,听京郊百姓传言,曾经这观音庙上的香火极为灵验,来往香客数不胜数,可自从汴京城中兴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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