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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淡淡草药的香气,沈浔别过脸,递到姜时愿的眼前。
姜时愿接过他的好意,将自己窝藏在角落的阴翳之中,胡乱地披上外衫,系好衣带,并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W?a?n?g?阯?F?a?布?页?ǐ??????w???n??????????﹒???ō??
这声音中还夹着惊魂未定。
“入夜后典狱危机四伏,各色人杂聚集,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房中。”沈浔低低说道,软睫微颤。
“可..你也不通武艺,就算守在这里也毫无用处,反而还可能跟着一同遭殃。”穿好衣服后,姜时愿的心跳也平复了下来,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咕噜一下灌进喉咙之中。
她说的是事实,沈浔与她就是两块干瘪的废柴,若要按着暗河那套‘人,地,天,绝’的杀手等级来分级,她和沈浔两个勉勉强强加起来,估计连个人也不如,而听说报考六处的考生中随便一个拎出来都堪比‘地’级。
不过沈浔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明日考核才正式开始,典狱又将他们这些应试者全部分配在一处院里,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人会为了争夺名次,特意趁此夜除掉对他而言威胁最大的人吗?
她不信典狱没有意料到此,只是典狱不作管束,或者说,也支持这种恶性竞争。
不愧是谢循掌管下的典狱,到处都是手段和肮脏,在这里真才实学固然重要,但也不可缺少防人之心。
只不过她没想到,沈浔比她更先想到此层。
她歪头觑向沈浔,又怕他误会,“我...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也没有说你无用的意思。”,冥冥烛光将姜时愿的轮廓勾勒得柔和,沈浔也在此时转过身来,与她视线交织,喃着声道:“让我守着你,这样我才能安心。”
可...看着沈浔琥珀的眸子,姜时愿一时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来了,点头道好。
毕竟,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只是...沈浔今晚要一直待在他的房间里,多少有些尴尬,难不成还要跟她一起睡在一张榻上吗?
这种事情于夫妻之间可以,于他们这种微妙的假夫妻,绝对不可以。
姜时愿蹙着眉头,正在反复思索,纠结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不停,长长的披帛不停地在掌心中打圈、缠绕...
想着想着,她撑着脸颊,忽然困意袭来,静静地闭上眼睛...
“姜娘子若是困了,可以先睡,沈浔今夜会一直守在这,不会越界半步。”
这一声,姜时愿吓得心口一紧,连忙否认。她没想到沈浔一下直接点破她的顾虑,反倒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揉了揉眼睛说慌道没困,又抑制着即将哈欠的冲动,又扯到白日里的事情上,“你在山海煜拦我的时候,冲动之下,喊了我...阿愿...”
“是我失礼。”沈浔忽然着急道,“我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
姜时愿也跟着激动,连忙摇着手,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是想说....我很喜欢这个称呼,阿愿,除了兄长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唤过我,所以,我也希望你继续这么唤我。”
“这样会让我想起兄长。”
黑夜浓稠,此话一出,姜时愿看见他眸光中一瞬迟疑。
渐渐的,姜时愿也有些不自信,又觉得让沈浔这么突然地喊自己阿愿,确实有些过于强人所难,她慌乱解释道:“此举也是为了避免有人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万一沈公子你总是顺口喊我姜娘子,总会让人猜疑。”
此话出口,她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让沈浔别喊姜娘子,唤自己阿愿,而自己却一直也尊称他为沈公子。
果然,这得一起改。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那词就盘旋在口中,“....沈..夫....不,....阿浔..”
忽然,就在此时,她听见沈浔简短的话音。
“阿愿。”
“谈正事,你看过今年典狱的考生名册吗?”
阿愿...他倒是学以致用。
姜时愿她轻轻拿余光觑向沈浔,沈浔不知何时手边多了一本册子,腕压指移,细细翻阅,微小的书屑从他指尖弹出,昏黄烛光下,那脉络分明的手真是好看至极。
姜时愿接过册子,密密麻麻的纂字浮现她的眼下,一行接一行,无穷无尽,这本册子上少说也有百人,上面详细记载了典狱背调的应试者的籍贯、住址、亲属已经加入典狱前分别作何营生。
她问道:“你看这些干什么?”
沈浔道:“知己知彼,为胜前提,阿愿就不想知道另外四位对手的底细吗?”
姜时愿心口一紧,她只顾着应试,从没想到这些。
沈浔轻合上她手中的册子,笑了笑,他道:“我已经替你看过,晚膳时坐在对面的方博文和方博学两兄弟不足为惧,他们师从清水县的一个仵作,家境贫困,特意来上京报考典狱,也是为了入仕赚钱。”
“那你为何说他们不足为惧?”
“因为今年的考题并不适合他们,验明尸体,查出真相,缉拿真凶,而他们仅仅只会验尸,不会查案。”
“另外两个应试者呢?”姜时愿问道。
她最印象深刻的就是用膳时做她身旁的一对男女,男子沉稳内敛,女子婀娜多姿 ,身段窈窕。当时她还记得,男子不小心将汤洒腿膝之上,湿了一片,女子笑着拿出绣着杜鹃花的帕子小心地为他擦去汤中紫菜。
这么亲呢的举动,不是热恋中的情人,便是夫妻了。
“我好像依稀记得男子名为段脩,女子叫余桃,他们也如...是一对夫妻吗?”姜时愿原本想说‘也如我们一样’,幸好及时止住,改口道。
沈浔语气温柔,笑容很淡,“名册上他们确为一对夫妻,也有婚书为证,但?”
姜时愿感觉他有些欲言又止,不过片刻,听见他又继续讲到:
“阿愿你得警惕这二人。册上记载,余桃为商户小姐出身,家中在京中经营三家瓷器铺子,后嫁给段脩为妻,而段脩出生仵作世家,算至现在,他当仵作已经有二十余载,据他在册中描述,勘验尸体不下百具。”
“这么说,段脩经验丰富老道,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我确实得多多提防。”姜时愿下颌轻轻搁在手上,低眉思考,眉目温顺。
沈浔微微俯下身子,声音轻如耳语:“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姜时愿想了想,一无所获。
“大庆婚嫁最讲究门当户对,余桃家中能在上京经营三家瓷器铺子,想来也是一个富贵人家,为何会屈身嫁给一个仵作?甚至在余桃出嫁之时,余家百俩黄金作赔,在二人成亲以后,余父还每月初一按时派遣人送银子给段脩。”
说及此,沈浔的神色愈发凉薄起来,“阿愿,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