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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黯淡无关,如同凡物。

这些曾鲜亮活在京都之女,如今面颊消瘦,人面干柴呈苍旧树皮的灰木色,一看就是生前被活活抽干精血而亡。

姜时愿想,这些可怜的女子应都惨遭李府绑架,被带到暗室里,又接着成为了宋子墨碗中的“观音水”。

姜时愿心有感伤,阖上一双双不肯瞑目的眼睛,又接着蹲身脱下身上的水纹衫盖在她们身上,微微叹息后,再度起身,取下石壁上那烛光未暗的火把,行在更加幽暗深邃的地牢通道。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来时曾听见三两女子的哭声,虽然声音轻如蚊吶,但她极为肯定。

等凄惨哽咽的哭声愈来愈近的时候,她终于走到一面刻着双龙盘旋云的石墙前,止住脚步。

这定是一道暗门,雕案之中深藏玄机。

微黯的烛光抚过每一片凹凸不平的龙鳞,终于须臾之后,她终于觑到一块突兀之处,按了下去,石门两侧缓缓移开,拂面的过堂风送着一股烈火焚烧过后的烟火气而来,她忙用衣袖掩住鼻腔。

这间密室,不似姜时愿来时的暗室昏暗,燃着幽幽孤灯。

她环视着四面墙壁,每面墙壁皆绘着附魔天罡图,雷公怒目圆瞪,手中雷锤引下三道天光震慑愈跑来人间作祟的邪祟,邪祟畏惧天罚,慌乱逃窜。

她用指腹抹了一下壁画,颜料很新,石墙清洁干净,应长期有人打扫。

而此且处也有着她说不上来的诡异,自从她踏入这间密室开始,烛光幽幽地照着,菩萨和金身罗汉各有配殿,眉目低垂,却不见慈祥。

而离地一尺的之上,拉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八方引线,毫无规律。细看之下,每根红线之上皆穿着三两山鬼铜钱,地上还飘落着几张泛黄的符纸。

渗人,古怪。

密室内,焚香的烟火气重,但血腥味更甚一筹。

姜时愿又看见佛龛下首有三位红裙女子,她们如同傀儡亦被密布的红线操控,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

听着微弱的脚步声和微分拂乱的铜钱清脆碰撞声,她们似受刺激,呜呜垂泪哭泣,极为抗拒来人的靠近。

直至姜时愿一把掀开三位女娘头上盖着的红布,又用刀片割开束缚她们的红线,她们方见天光,眼眸潋滟不止,重重额头触地,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你们怎会被关在这里?别哭了..告诉我...”

其中一位颤着嘴皮说道,“我是洛阳人,来汴京省亲,没想到...路途上被人拿迷药迷晕...醒来了,就发现在这鬼地方...”

“除了你们三位,还有活着的女子吗?”

“没了...应该没了....除了我们三个,其他姐妹都被抽干血...”

她怕姜时愿不信,急着说道,“听说,宋家公子得了一种怪病,见不得阳光,吃不得人食,如若不喝女子的人血续命...便会死。姐姐别觉得我说的是假话,是真的,是那些侍卫亲口说的。”

果然,姜时愿猜得没错,那暗室中堆积的女尸生前就全被制成‘观音水’,体内的血被誉为灵药,喂到宋子墨口中。

“而我们三个能侥幸活下来,全是因为阴时阴刻出生的命格。”说罢,女子撩起袖子,露出数不清的血痂,细密的伤口布在皓腕上,她垂着泪说道:“那群侍卫每日都过来,用小刃割破我的手腕,抽一点血。”

姜时愿微微蹙眉,这听着好像略有不同,被制成观音水的女子,都是一次性被抽干体内的血。而她们三位却是被留了性命,精准算着量,每日只取一点血。

“为什么要取你们三位的血?”

哭泣的女子孱声道:“为了,喂蛊。”

姜时愿浑身一颤:“怎会?蛊虫之说不过是在志怪杂谈上,世间哪来的蛊?”

“有的,姐姐,你瞧你头顶上。”

女子的手指颤颤的,姜时愿顺着抬颌,看清头顶一切,她瞳孔巨缩。

梁下悬挂着无数的草笼,笼里关押着玄黑的虫蛹,如星辰密布,声音嘶嘶回荡着在密室之内,如低沉呻吟。

姜时愿难以置信,“这就是蛊?”

“对。”女子点头,“他们说阴时阴历出生女子的血,是养蛊最好的

食料,也因如此,才留着我们的性命,只为日日喂食这骇人的蛊。”

倏然,一缕火光渗了进来。

也与此同时姜时愿听到侍卫慌张的叫喊声“走水了!快提水灭火!”,随后,头顶上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宋府起火了!

此地不可久留!

姜时愿心头狂跳,催着三位女子赶紧离开,“赶紧走!”

她恍然明白一炷香的时间已到,按着约定,慕朝会在府中点一把火,火焰撩天,分散宋府的注意力,助她逃离。

“姐姐,我们快走,我知道一条密道,他们为了验人耳目绑我入宋府时就走的密道,这密道连接暗室和府外。”女子停了啜泣,道。

“对,我们一起走!”

“你们先走!”

“赶紧走!不必管我!”姜时愿急道,撇下她们,反朝着密道相反的方向跑去。

话音甫落,姜时愿跑到佛龛之前,她早就觉得此地颇为诡异又处处透着对神佛的敬畏感。

四周石壁上的佛魔图,且上顶养蛊,下底山鬼铜钱压抑邪祟,两旁金刚列阵,又命三位阴时阴历的女子跪拜,种种仪式都是为了供奉在金身佛手上的一个木檀盒!

既受着供奉,那这木檀盒的东西绝对至关重要!她猜想,可能与宋子墨的生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木檀盒一脱离佛手,金身佛像面上开始出现细微裂缝,而后逐渐扩大,崩裂开来,同时阁内红线狂颤,山鬼铜钱玲玲作响,狂乱不止。

正扑火的侍卫首领顿时反应过来,起火只是调虎离山之计,朝着密室敢来,看到姜时愿,对属下道:“快捉住她!绝对不能让她离开宋府。”

“别跑!”

一声令下,一只冷箭朝她射来。

姜时愿趁着千钧一发之际转入密道,拼了命一样地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双腿已然麻木,喉中撕痛似有瘀血堆积在里面。

跑着跑着,直至她看两岸侧人流拥挤,欢声笑语,姜时愿茫然环顾着周遭熟悉的景像,她这才松下一口气,明白她已经跑到了朱雀街上,自己应该暂时无虞。

心中悬着的一口气刚落下,忽然她回眸觑到头上两道凌厉且透着杀戮的目光。

两位玄衣男子静站在房檐之上,沐着冰冷的月华,一人食指摩挲着腰际的九节鞭,而另一人肩上扛着宛若千斤重的流星锤,对着姜时愿手中的木檀盒似笑非笑。

而她也看清了他们的鞭头和锤面上沾着大片猩红的血迹。

直觉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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