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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十八地狱,为了姜时愿,他也一定会回来。”

“我与魑相识数年,他可一点不像会困在儿女情长的人。”

魉凭着对魑了解,说了出来。

蒋县丞:“你若这么了解他,又怎么会没预料到他有朝一日会背叛暗河,和沈煜勾结在一起?”

“魑当年将暗河和天外天的情报全部告诉给沈煜,帮助沈煜对付天外天,更甚至....”

回忆此事,蒋县丞仍然心有余悸:“还好魑当年还未长成,势单力薄,否则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魉的眼神倏然狠厉。

蒋县丞自知说错了话,拍了拍嘴,转移话题:

“早就沈府初见的第一面,我就认出来了他,可讽刺的是...他已经不认得我了。”

不仅先前的记忆全无,还摇身一变,成了沈氏余孤——沈浔。

这是滑稽又可笑的谎言。

但蒋县丞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接穿谎言。

他要报仇,他要魑落在自己手上,而非典狱,所以...他撕去了沈府户贴上的最后一页——记载着有关于魑的部分。

魑也是蒋县丞一手养出来的,他何尝不清楚魑的危险,从前这个孩童就跟寻常孩子不同,极为危险又聪明。

因为他是魑,所以他不敢轻易动手。正当苦恼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发现这位强敌‘重活’一次,竟然有了软肋。

简直...不可置信...

但直觉告诉他,魑看姜时愿的眼神非同一般,此人对他极为重要。

蒋县丞想抓住姜时愿以此威胁魑,可惜要么姜时愿就住在独孤府上,要么二人形影不离。

前者他没有机会下手,后者是不敢。

他想到唯一可靠的方法,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

特别还是让姜时愿独自一人主动找来。

蒋县丞清楚姜时愿的计划,知道她欲安插袁黎混进天外天。

于是顺水推舟,无形之中助她顺利见到自己。

“你放心,今夜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弓弩手、刀客都已经藏身在各处,再加上你,哪怕是魑,也在劫难逃。”蒋县丞眼神黯黯。

“错了,是我,不是你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县丞嘴角抽了抽。

魉忽尔笑了,笑意让蒋县丞全身汗毛炸立,他猛地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欲跑,忽然被一道飞出的红线勒住脖子,脖子被勒出血痕,红了满脸。

蒋县丞错愕地看着魉,魉贴在他的耳畔,语气阴柔:

“典狱的人已经查到了你的头上,你不死怕是典狱不好结案,还会一直追查下去,万一顺藤摸瓜查到暗河就麻烦了。”

“杀你,是阁主的意思。”

“还有....”魉转着脖子,“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蒋县丞双眸圆瞪,拼命挣扎。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魉解决完蒋县丞之后,就抱起地上的姜时愿,走出暗室,对着早就在阁中等候已久的执灯人,说道:“去给沈浔公子送信,说姜时愿在我手上,让他一个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的人。”

“是。”

夜间更起大雾,天外天缩在浓郁的烟雾之中,胜似仙境。

小老儿一瞅天色已晚,人潮已经如烟散去,便收拾着摊上的面具。

倏然小老儿抬头一瞅朱桥上的雾气被一抹人影,朝远侧拨开。朦朦胧胧,瞧不真切,桥上徐步走来的公子似是穿着一身月白袍,摆动之间,身上的浮光缎面的料子也如月尘划过。

“公子呀,狩猎宴已经结束了,你来晚了,请回吧。”

小老儿揉了揉眼睛,夜月风高,来人估计不安好心。

“不必了,沈某并不是来观宴的。”

桥上之人声音平静。

“那公子是来干什么的?”

小老儿眼睛微眯,说罢手悄悄伸至小摊下准备一拉响铃,提醒楼主。

谁料一道寒光急急朝他砍来,鲜血染红一片,腥气灼人。

小老儿抱着断臂,痛哭惨叫。

沈浔自雾中走来,徐徐信步,满身风姿。

他轻轻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我来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第71章

黑云席卷,良夜灯光簇如豆,映出昏昏天光。

小老儿正爬上石阶报信,艰难匍匐前进,沈浔不慌不忙易携着刀剑拾阶而上,寒芒寸寸划过小老儿惊恐的神色,极度恐惧的压迫,令他发不出声。

只能看着刀插入自己的胸膛,大片殷红染了衣衫。

淅淅沥沥,蒙蒙细雨,屋檐淌下的雨滴浇在寒梅之上,更显艳色。

沈浔面无表情地抽出刀,披着凉人月色,踏进天外天。

埋伏在各处高阁之上潜藏已久的弓弩手,看见云履踏入的一瞬间纷纷拉满弓弦,瞄准庭中之人。

而藏在林荫后的杀手已悄然出现,一瞬之间,天上地下无数双眼睛露了出

来。

是一阵长久的静谧,沈浔合上双眸。

霎时,锐声齐发,啸鸣震耳欲聋,密布的羽箭四面八分射来,箭如霹雳弦惊,如一张无形的铁网压抑扑来,这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杀手们各持长枪朝着沈浔飞来。

他的耳朵微动,按剑在手,腾空而起,手腕一番,挥箭如银龙,一瞬绚丽的光幕斩断从空中急速坠落而下的箭羽,而后从高空坠下一脚踏在所有交叠的长枪之上。

杀手们左右相看示意,又一个猛地齐齐抬枪,甩开沈浔。同时,高阁之上的弓弩手从箭篓上取出铁箭,再度进攻。

沈浔以一抵百,抵到各式进攻。

恍惚之间,此刻场景、情势,让他生出一种错愕,好像他曾经也遭遇过相似的处境。

断断续续的回忆,闪烁着眼睛之景,交错在一起,叫他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他看见年少的自己也是如此被前后夹击,如数人想要了他的命,拳风纵横交错,横扫前滚,因而,少年负了无数伤痕,血肉模糊,倚着铁栏奄奄一息,几乎断气。

而笼中之人却不肯放过他,面露凶恶,又哭又求地掐着他的脖子,骂他快点死。

濒死的感觉最为难熬,他难受、痛苦,残存的怯懦激发起他求生的本能,他睁开血红的凤眸,弹地而起,挥拳直冲对面脉门。

来人倒下,少年本该庆幸,可惜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杀人。

少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久久不能回神。

自此之后,少年再度被关笼中,杀人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等他反应过来,四野萧杀,血染铁笼,成为了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些虚幻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虽已忘却的记忆却如血液时刻在他体内流动、喷涌。

早已被肌肉熟悉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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