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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愿已经说了很多遍“阿浔,可以了,够干净了。”,而沈浔依然置若罔闻,以往温和、自持、沉稳的沈浔眼下再找不出一丝影子。
他慢慢殷红了双眸,喃喃道:
“必须洗干净,阿愿,很脏...”
阿愿宽慰道:“没事的,你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沈浔的眼神倏然发狠,“脏,还是脏,永远也洗不干净。”
“阿愿....我愧对于你...”,忽而他的眼神已经如困兽般软弱无助,阿愿摸着他的脸,轻声问出自己的疑问:“阿浔,你为什么要如此严苛地虐待自己,你已经很好了,除了兄长之外,世上再没有做到如你这般...”
沈浔的力道固执、蛮横,由不得阿愿拒绝。
她只能看着沈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他眉间的紧锁愈发凝重。
沈浔的心仿佛有层层锁链束缚,她在外面,破不开,而沈浔在内,心甘情愿被困在此地。
哪怕他洗了再多遍,也不觉得干净。
自己的‘孽’还残存在阿愿的掌心之上,腌臜,浊臭,犹如他这个人般。
再一次凉水浇下,素手已经被淋得通红,阿愿再也忍不住了,捧起沈浔的脸,避着他慌乱的眼神与自己视线相缝,她不知为何往日桀骜、风流写意的沈浔,此刻如此无助、慌乱、疯狂,露出里头的怯懦。
“阿浔,很干净了....真的很干净了..”姜时愿说道,她回握住沈浔的手,她只能示弱,另寻其他借口堵住沈浔的偏执:“你若再洗,怕是我的手都要生纹干裂了...”
“停下来,好吗?”阿愿的眸光盈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看着沈浔眉眼微抬。
她想,即便是仍有残留,她也不会嫌弃。
沈浔的眼神迷离起来,须臾之后,轻笑一声,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捏起自己的衣袍轻轻帮阿愿擦干掌心上的水渍,精细到每一个指尖,虔诚地犹如一个信徒再擦玉雕,眼里满是敬意。
可就是如此一个充满信仰之人,却破了该有的界限。
从今以后,他该如何安分守己地当一个还恩的人,他现在的心不净,对待阿愿已经全然不是三次救命之恩,恩情之外有爱,也有更不该有的欲。念。
沈浔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总有一天,他会尝到由自己的罪孽而产生的因果。
沈浔的眼里的温色淡淡冷了下来。
他抱着阿愿,如此用力,却已经不知道自己所求应该是什么。
他在祈求阿愿也能回答的他的心意吗?
他想,在他看到盛怀安时多少次心中腾出杀意,不止是因此他痛恨盛怀安辜负阿愿,更多的是自己心中的‘妒’,他妒这世界任何一个男子拥有过阿愿的真心。
他显然已经不能阿愿让给任何人,不然他会疯。
可他,私自动心,已是罪孽深重。
他又怎么让阿愿爱上一个如此丑陋不堪的自己。
沈浔不能,更是不敢。
他被竖立在两难的境地之中,退无可退,进也寸步难进。
...
沈浔餍足地闭上双眸,青筋暴起,深深喘息,他忽然眯起双眸盯着阿愿娇艳的双唇,吻了下去,气息缠绵交织。
他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破戒。
夜风絮絮,轻帐慢吹,欢愉此夜。
雪色融融,两人相依...
头顶满天繁星划过,晨光交替而过,再到日上三竿,最强的光线透过窗棂照在阿愿的眼睛上,她才难受地
睁了睁眼睛,又侧头避去这刺人的光线,就在此时,一手阴翳遮下,挡在她的眼前。
随之而来的是,是沈浔温润的话声:“时辰,阿愿可以再睡一会儿。”
姜时愿忽得起身,下意识用手才撑着软塌,可惜昨夜的酸涩积累,原连这一丝也使唤不出,阿愿差点跌下,好在沈浔搂过她的腰,带近自己。
许是阳光直照,玉色的脸庞慢慢泛起酡红。
昨夜的狼狈的沈浔完全不见踪迹,眼下的他衣着完好,墨发齐束,俨然朗月清风般的姿态,可沈浔越是镇静自若、越是端庄儒雅,阿愿就越是能想起来昨夜的那般陌生的沈浔。
她有些不好意思,再度躺回床榻上,侧身向内,悄悄拉高靛青色的锦衾盖过自己的眉眼,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等等。”姜时愿忽然喊住沈浔,沈浔止住脚步,听着阿愿继续说道:“你....好多了吗?”
沈浔笑了笑:“已然无碍。”
“那就好..”阿愿的朱唇微启,又羞赧地问道:“那盘...桂花糕你..”
“早已扔了。”
“那你可有查到这个桂花糕是谁的主意?”
“查到了,是独孤忆柳,阿愿想要如何处置?”沈浔又道,“你若不方便出面,此事就全权交给我,可好?我定不会放过独孤忆柳。”
阿愿蒙在被窝中沉思一会儿,此事虽然她难以出面,但也不敢轻易交给沈浔,他怕沈浔的手段太重,牵扯出独孤氏一族,到时候引火烧身就不好了。再说,阿愿也能稍微能理解独孤忆柳,她的执念莫过于‘盛怀安’,情字一事,过痴则默,她显然因堕入情爱一事失去了自我。
可恨,又可怜。
阿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吧,我会妥善处置。”
沈浔低沉应道,又垂下眼眸,“阿愿,昨夜之事是我不察,我保证以后此事不会再有了...”
“还有....昨夜之事,就忘了吧。”
“忘了?”阿愿有些讶然,昨夜之事...她如何能忘得了?
“是。”沈浔听见她的嘤咛之声,“忘了吧,我们都忘了,阿愿你永远是我的恩人,沈浔一身都无以为报。”
恩人...?不知为何,阿愿听见这两字时,心狠狠被刺痛了一瞬。
心中泛起酸涩的苦意,但是却不知缘何而来。
或许...她能这么坦率地放下盛怀安,是不是因为早就习惯了沈浔无时无刻都在她的身旁,也早以依赖于沈浔唯独对她的温柔,也是不是因为心中早有沈浔的位置?
姜时愿眼下还尚不清楚。
沈浔垂下羽睫,转瞬离开,推门而出,就见两道人影立在门前,一是李奇邃的,还有一个是三日不见的袁黎,正坐在石凳上啃桃子。
李奇邃摸索着下颌,感叹道:“怪哉,都日上三竿了,姜姐姐从来没有起身这么晚过,每次鸡鸣不到就会起身...莫不是这几日看卷宗太过劳累,伤到根本....”
“晚了,我得去给姜姐姐请医师,别憋出什么大病...”
“回来,不许去。”沈浔命令道,阿愿今日故意避着见他,就是欲逃避昨夜之事,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