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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
“你也曾亲自去过十八狱,你也见过那里关着的无数穷凶极恶之徒都被刑官打碎了骨头,用匕首一刀刀划开皮肤,烙铁将他们烫得体无完肤,仅剩一块皮肤黏连....”
影子忽然扼住姜时愿的手腕,逼她将泛着泪意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苍白的手上。
影子盯着她的指尖,似有哀叹:“刑官说,三七姑娘的手也如此漂亮,可惜啊,十签铁针撬开了她刚用凤仙花染红的指尖,....狠狠插了进去!”
“她在叫!她在哭!她在求你!”
“姜司使你能听见嘛?三七在十八狱中的哀嚎,她在求你救她....”
“三七因你而受到牵连,求你可怜可怜她吧。”
姜时愿嘴唇止不住地发颤,杏眸湿润,她不顾裙钗凌乱,软在他的脚下,紧紧攥着他的衣袍,华服锦缎被绷紧成几条竖线。
“我求你,求你放了她....”她的口涎处还含着一缕墨发,如同她此刻的无助一样脆弱,我见犹怜。
但影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冷冷开口:“唯有你才能救她出火海,姜司使。只要你认罪,替三七死,她就可以活下来。”
.....
水榭旁,寒意乍起,白壑争流,清清凌凌的水流穿过长满青苔的鹅卵石,腾起薄薄水烟。
蒙蒙烟气后,沈浔神情秀骨的面容半遮半掩,水雾从他周身而过,却不敢沾染分毫。
他的面色沉寂如冰,眸色晦暗难辨。
孤亭之中,陆观棋一身月白袍坐于席上,依然不慌不忙挽起袖子为对面空席之座烹茶,“沈司使,陆某方才已讲得非常明白。裴珩抓了三七,三七此刻正被困在十八狱中受刑问话,典狱的刑罚残忍无道,你觉得你几人能承受得住。三七一个女子,又能挺得了多久?”
此番道理,陆观棋相信沈浔早就已经明白,而他为何仍迟迟不动,他继续饮茶说道:“还有,沈司使能确保三七能经受住典狱残酷的刑罚嘛,能保证她不会出卖姜司使?”
“陆某也说过,此局并非不可解。破局之处在于三七,解决了三七,一切危机迎刃而解。同时,姜司使的官职不降反升。”
“沈司使,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姜司使心存善念,与我们不同,定不会愿以三七之命换自己安稳,万一她赶在我们动手之前开口,一切便都晚了。
陆观棋直起身,也走到水榭旁,站在沈浔的旁边:“沈司使,你还在犹豫什么?”
“拖泥带水、瞻前顾后,可不是沈司使的作风。”
沈浔轻轻阖上双眸,头向上仰着,冷隽的皮肉下浮现出一丝怜悯与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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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能不犹豫...
眼前浮现三七怀中抱着刚晒好的草药嫣然微笑,兴高采烈地朝着阿愿招手的模样,“姜姐姐,你瞧我今日运气正好,今日进山竟然挖了满满一筐草药!”,阿愿亦对她翩然一笑,摸着三七的头,打趣道:“真厉害,如果有山神,怕是听见三七的名号都不敢在此山停留了。”
“姜姐姐,你又打趣我!”三七红着脸,羞恼道。
贱民带虽贫瘠,但总是笑语不断。
那段时光中阿愿总是笑着的,与三七之间的回忆熠熠生光、无可替代。
沈浔看得出来,虽二人之间无血缘联系,但阿愿早已把三七当作自己亲妹妹般。
那他,又如何能下手杀了三七?
阿愿若是闻言死讯,又该...有多伤心断绝。
沈浔知道,他要真这么做了。
阿愿会恨他一辈子。
寒风四起,沈浔轻皱双眉,手背青筋乍起,淡漠疏离的皮肉之下浮动着莫名的情绪。
他在风雪之中恍惚了许久许久,久到杯中茶面上浮上一层薄如蝉翼的冰霜....
陆观棋再度低声警告:“沈司使,你还要犹豫多久?三七不死,死的就只会是姜司使。”
闻言,沈浔缓缓睁开琥珀色的双眸,目不斜视地盯着水面动静,低沉应道:“还请陆案吏助我一臂之力。”
阴暗的刑房里散发着腐烂与腥臭的味道,火炉上的刑具一一铺陈,噼里啪拉燃烧着正旺,火光吹开虚无的幽暗,照亮铁架上被双手吊起的女子。
她的面上满是血色,血水顺着她的脸颊留下,身上伤痕累累,无数鞭痕、烫痕、割痕遍布,更可怕、糟心的是她脚边正滚落的两颗小球似的物体。
刑官一手捏着小胡子,一手握着小铁钳在火炉上来回炙烤,心里烦躁不停。
这小妮子,看似一副弱骨头,却嘴硬得很,怎么撬也不肯吐一个字,就只会不停地哭求饶。
再这么下去,怕是小妮子这瘦弱的身子骨会挺不过去...
但不施加刑罚,又该如何让她开口,于是他不再惩处能伤及根骨的刑罚,专挑女子最柔弱的地方行刑。
刑官拿着铁钳走了过去,握起一只已经看不出是人形的手,盯着骨头上的还残存的一截指尖,凤仙花汁染出的红艳色已经褪了大半色彩,低头思忖,从哪动手,才能叫她痛感倍增。
三七缓缓扬起头,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极力防抗,可惜她的双手四肢均被铁链所缚。
弱小无力的抵抗,只换来了一阵风吹铁链伶仃作响的声音,风声愈发尖啸。
“求求你,放了我...”她哭喊,求饶、尖叫。
刑官逼问:“你说什么?放了你,那你倒是给我一五一十吐出来,姜时愿的户贴是从哪来的,她与你的户贴是不是伪造的?”
一遇到此问,小妮子就只顾痛苦哀嚎,刑官也算是看透了。
不再过多废话,直接咬牙将指甲拔下。
女子的叫声凄惨得不能再凄惨...
刑官刚想让她闭嘴,就听着有司使在背后唤他,“陆案吏召你前去问话。”
“是。”,刑官看了一眼三七,恨得牙痒痒的,不敢过多耽误,知道贵人都不喜欢血腥味,于是在血水盆了净了几遍手,再拿白布搓了几下,就匆忙跟着司使赶了过去,转眼跪到了陆观棋的面前。
“不知陆处找下官所谓何事?”
“就是来替魏国公问问情况,三七可招供了?”陆观棋的声音温和。
陆观棋在六处之中是为人最为温和有礼的,所以刑官倒是不怕,直言道:“还没有。”
“法子都用尽了?”陆观棋问。
看来是来询问进度的,刑官如实回复,“小的都使劲了,只怪这姑娘身子弱,眼下估计只剩一口气吊着,不敢再用大的刑罚,否则一定能逼问的出。”
刑官惦记国公之命,禀明完情况就欲回去继续撬开三七的嘴,谁料陆观棋命人搬来一只檀木凳,刑官看着却不敢坐,陆观棋眉头一挑。
“下官多谢陆处好意,只是要事在...”身字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