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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姜时愿,才让她从短暂的缺氧昏沉之中活了过来,瞧她双颊泛红,眸色盈盈,沈浔的眼底亦是欣喜。
粗粝的指尖抵在阿愿唇迹的红肿上。
沈浔心想,这是他留下的痕迹,艳浓、生彩、不可抹去。
人真是奇怪,未能得到之时,对着神女敬而远之,不敢有任何的轻蔑之意。而一旦你不再伏跪在她的身下,不再是只能触及她的脚踝,骨子里的贪。念和欲。念就会滋生四起。
你不再甘愿望而不可及,你希望占有、是狠戾地占有,希望她的身上遍布你存在的痕迹。你厌倦仰视,反而折翼、将她拉下神台,倾压在你的身。下,痴痴地唤着她,求她渡你,求她的目光永远只在你一人身上,求她接纳你的全部,求她与你融为一。体,巫山云雨。
姜时愿的脸热如火烧,浮浮沉沉着羞赧,她带着一丝柔顺看向沈浔。
她觉得沈浔变了,从前的他君子端方、对她克制顺从,而方才他的偏执、霸道,不顾她的难受,索吻、交。缠、啃咬。
哪怕她不想让沈浔在她颈侧留下痕迹,他也不听,更似与她作对,扼住她阻拦的皓腕扣在腰后,对着她在意的地方遍遍吸吮、留痕,直至她无奈妥协,溺在他的怀中,默默接受着他的侵。占。
阿愿第一次在吻中体会到濒死之感,也第一次感受到沈浔在这段关系之中的掌控。
袒露爱意后的沈浔似变了一个人。
阿愿想:
难不成,眼前的沈浔才是真实的他,是不加任何遮掩、修饰,最纯正的底色。
阿愿带着一丝柔顺,看向沈浔,呐呐道:“阿浔,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阿愿不喜欢这样的我吗?”沈浔眸光稍暗。
她看着沈浔眼里茫然无措,犹同困兽般的眼神,再搭上他清俊舒朗的模样,倒更显可怜,倒衬得她才是那狠心负情之人。
阿愿心头微涩,连忙去握住他的手,忙不迭解释道不是的。
沈浔方才在她面前卸下心防,从重重紧锁的壳子中脱壳,她也才刚刚真正触碰到他,最真实的他,又怎舍得让他再退避入壳。
她是从繁文缛节里养大的,向往诗词歌赋中含蓄的爱意,所以讨厌赤。裸的爱意,觉得世人将爱。意总是体现在酣畅露骨的情。事是不堪、羞耻、粗鄙的。
可她如今遇见沈浔,却慢慢懂了,她也开始向往是像情
事般不着寸。缕、坦。诚相见的爱意。
她不想始终与沈浔隔着一层纱,她想拨云见日、看清他身上的疮痍,她希望沈浔能毫无顾忌地求她舔舐他的丑陋,哪怕是这过程粗鲁的、是被强。迫的。
姜时愿想渡他,她想靠近他,她想真正地爱他。
阿愿生怕受伤,起身,轻捧着他的脸,轻柔的温意在他的额间,翠绿的耳珥也跟着戳碰在他的鼻尖,如羽毛轻落,细语呢喃:“阿浔,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意不似琉璃盏般脆弱易碎。”
“我可以接受你的全部,你的所有。”阿愿说得真诚,双眼微红如兔,“包容你,接纳你。”
沈浔弯起琥珀色的眸子,低语:“阿愿,说的可是真的?”
姜时愿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还是真诚答道:“自然,我不打诳语。”
沈浔含笑按住阿愿的腰,嗓音低哑:“阿愿身子方好,此事不急,虚得才从长计议。”
姜时愿:
*
姜时愿方被医好,陆观棋就探听到消息,万寿宴中群臣及圣人遇刺,如今圣人生死不明,群臣遭难,贼人舞女虽在禁军围剿之下畏罪自杀,可皇城之中动荡大难,无人主持局势。
若非事态紧急,他也绝不会打搅姜时愿二人,召集两人前往庭中商议。
姜时愿来前曾在脖颈上敷上一层细细的粉,遮去点点红痕,可这红梅之色又哪是能轻易掩盖的,她又围上一层米黄撒花云肩。
她本就脸热未消,又因着暖厚的狐毛,更加燥热,额间沁出细密汗珠,她只能不停拿着绢帕揩汗。
陆不语甚至不解,“姜司使身子没好全吧,这里本就烧有地炕,堂中更有掐丝珐琅火盆,按理说应该不冷的,真是难为你。”
他怜惜亦心疼,嘱咐人再递来一个手炉给姜时愿,姜时愿蹙眉接下,淡淡说了句:“谢谢。”
陆不语笑道:“你我现在乃是平级,何必如此客气。”
沈浔暗笑,谁料姜时愿敏锐捕捉到,眼神又娇又嗔,沈浔只得接过,表面还算圆滑:“为夫手冷,夫人借我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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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结束,姜时愿赶紧切入正题,想起今夜灾变:“陆案吏,可有查清那名舞女的身份?”
陆观棋:“舞女畏罪自杀,线索已断,禁军后去搜寻她所住的宫殿,发现她的宫籍、身份皆是伪造的,盗用的乃是清平县铁匠之女烟儿的身份。而真正的烟儿已于十年前消声觅迹、下落不明,其父苦寻未果,一条白汗巾上吊自缢,了断此生。”
陆不语唏嘘,大致也推断出来,烟儿乃舞女所杀,后冒名顶替潜入皇城之中蛰伏十年,只为在今朝动手。
他又问道:“那岂不是没人知道舞女真实的身份?”
“不。”姜时愿开口,“我觉得有一人会给我们答案。”
陆观棋答道,“看来姜司使跟陆某想的乃是同一个人,陆某早已把他请过来了。”
沈浔眸色稍黯,紧接着看到白无常战战兢兢地走到他们的眼前,眼神冷锋一扫,白无常心里就一个咯噔,手心都沁出冷汗。
姜时愿亦感觉到了白无常的不自在,顺着他飘忽的视线不解地看向沈浔,沈浔的狠厉倏然已收,只剩温润,问道:“阿愿,怎么了?”
“没什么...”姜时愿答道,她不知为何总觉得白无常极为害怕沈浔...他对沈浔的恐惧远远凌驾于她和陆氏兄弟之上。
姜时愿朝白无常福了福身,言语充满感激:“我身中剧毒,幸得白掌柜医术高超,出手相救,我在此谢过。”
“举手之劳,大人不必挂怀。”白无常暗暗呲道,谢恩有什么,光作面子,有本事赶紧放他出去。
“我想请教白掌柜,我中的是什么毒?”
“普普通通的毒而已。”
“普普通通?”姜时愿话锋一转:“那为何我闻所未闻,连京中御医也一筹莫展,偏偏只有白掌柜会解?”
白无常暗暗咬牙,正中圈套。
“你早就认识此毒,并且极为熟悉,所以才能极快地救我出鬼门关,那不成你就是那制毒之人?”
姜时愿话音温柔又淡,却让白无常冷汗淋漓。
白无常不敢说话....
“你既通蛊,又懂毒,难不成你是暗河的人?”姜时愿问道。
暗河善养蛊毒,而白无常又精通于此,故而她有此有猜测。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