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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边用白巾擦拭着墨发上的水滴,倏然盈盈眼眸一抬,觑见沈浔正在厢房内为她收拾床褥,仔细地抚平每一处的褶皱,听见声响,沈浔倏然回身,看见阿愿时微微一怔,目光凝住,片刻之后,才微微侧目。

因为刚出浴的缘故,姜时愿身上只是单单披了件乳。白的软春衫,可惜料子过于轻薄,竟透出里面松霜绿的抹胸,翠得宛若春笋一般,加之她微微泛粉的皮肤,更似夏莲一般清落高洁。

姜时愿鬓发还散乱着,顺着他的目光下移,一滴水珠儿也顺着下颌落下,顺着滑嫩、细致的粉白肌肤一路延伸,最终消瞬在绿意之中。

也终于知道沈浔方才在看什么,微微红了脸,赶快躲进碧纱橱后再罩了件外衫,这才慢悠悠地出来。

姜时愿方一出来,一股清淡的冷梅香就朝着她逼近,侵占她所有的感官,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浔与她近在咫尺,他轻轻撩过她鬓角的发丝,极含爱意,温润似水:“阿愿,你头发还湿着,我帮你擦干吧。”

“不...劳烦你...”阿愿刚想拒绝,又紧接着被沈浔堵回去:“阿愿这也要与我客气,不就是生分了,我是你的夫君,还是说...阿愿不想与我呆在一起...”

“没。”姜时愿呐呐答道,乖乖将手中的帕巾递到他的手上。

两人坐在床沿旁,背拥而坐,昏黄的铜镜中倒映出男子用帕巾细细擦干女子发丝上的每一处湿润,而后五指划过她齐腰的墨发,脸上笑意更甚。

阿愿感觉到她的一截头发被他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一股痒意攀上她的头皮,酥软了四肢。

姜时愿的心也跟着沈浔轻柔的动作开始惴惴不安,倏然心中一动,想到沈浔一直与自己分房而睡,今夜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厢房之中,难不成....他想与自己同枕而卧?

同枕而卧吗...她好似还没有做好准备...她还没好好研究过余桃给她的册子...

再说皇城事变,要事首位,她怎么有心情与沈浔同游巫山云雨?

不成,不成,最最最最关键的,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沈浔那儿的狰狞之状。

这更不成了...她不愿直视,也无力承受...

姜时愿越想心中越是七上八下,越发想打破这暧昧的氛围,问到:“阿浔,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昨夜你为何会出现在万寿宴上?为何穿的还是太监的服饰?还有,你是如何突破禁军驻守的朱雀关从而混进皇城的呢?”

沈浔手略有燥意地从她发丝间一滑到底,若不是阿愿背对她而坐,恐怕就能看见他如今面色凝固如墨。

如果混入禁军森严的皇宫?如何打晕内侍,从而换上他的衣服?还有,如何会出现在万寿宴上?

一切疑问都将矛头指向一处,从而暴露着他会武功的事实...

沈浔嘴边忍不住擒起一个笑容,阿愿越发明察善断,也愈发...难以糊弄。

“阿浔”听他迟迟没有回应,姜时愿回头看他,哪想沈浔直接将干巾蒙在她的头上,温柔地替她擦着头发,姜时愿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阿浔,你为何不回答我?”

“因为阿愿,如今我没心思想这件事情。”沈浔半真半假,语气暧昧,“从洛阳开始我便....如鱼渴水。”

姜时愿茫然抬眼。

沈浔笑着,撰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去摸自己笃笃的心跳,一贯清越的声音中掺杂了一丝情动,气息愈发交织,“阿愿,今夜我可以留下来吗?如果可以的话,漫漫长夜,我想也可以慢慢解释。”

姜时愿霎时玉面羞红,话都说不利索了,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胡乱应付过去:“阿浔...我觉得眼下庆国危难,奸细还藏匿在宫中,存亡之秋,我们只不能顾着自己潇洒。而且...我我我...明日还要进宫...”她哀求地看着沈浔,希望他是个明事理的。

沈浔笑了,是很舒朗的笑。

“阿愿惯会拿官话搪塞我,以家国大义压我,若我不从,轻者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人,重者是个怀有祸心的奸臣。”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时愿越描越黑。

“罢了。”沈浔终于松开了阿愿,略带失意。

姜时愿羞赧地抵在沈浔宽厚的背部,柔声道:“我是说...来日方长。”

“好。”沈浔唇角围微勾。

姜时愿不敢再提了,任何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全程如个垂耳的怀兔儿端坐在沈浔的面前,任何沈浔拿着干帕巾替她擦干发丝上的水珠。

等着发丝干透,沈浔蜻蜓点水的吻落在阿愿的额间,滚烫、炙热、轻柔、爱重,他温柔得嘱咐阿愿早点休息,而后走出她的房间。

沈浔刚阖上门,就见藏在暗角的白无常露出半张脸不怀疑地笑着,沈浔略略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领着白无常来到自己的静居中。

“还以为沈大人忘了和小的今夜子时之约,故而等在门口,没想到...”没想到白无常正好看见纸窗上相依的影子,他识趣,退了下去,不敢打扰,只是没想到沈浔事情办得这么快....

哧啦哧啦的烛火点亮,火苗明暗交替,照亮沈浔眉眼之下的阴翳,他坐回太师椅之上,四肢懒散地放松着,仿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他揉着眉间,颇为燥意,冷眼看着白无常,道:“都怪你多言,非要多提那一句魅乃百毒不侵之体,如今阿愿察觉出了端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好蒙混过关的。”

白无常眯了眯眼,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他哪知道自己无心之言,竟让姜时愿听进去了。

“不过魑...呸呸呸,沈大人早就发现端疑,为何要瞒着姜大人,难不成是为了保住魅这个老情人?”白无常还以为沈浔是个生性凉薄之人,没想到还能如此长情。

“闭上你的狗嘴。”沈浔冷眼扫下,不怒自威。

沈浔面色阴沉犹如玉面罗刹,他转着手中的折扇,频率越来越快,快得白无常眼花缭乱,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轻声道:“沈大人?”

沈浔面色阴沉,没想到刚在洛州解决完顾辞和魉,回到京中转而又遇上了个魅。

一个极其不稳定,不可控的变量。

如今魅在明,他在暗。魅认识他,而他却忘了魅。

听白无常的口吻,魅曾经与他交好,若哪日不小心碰上魅,暴露他苦心藏匿的身份又该如何是好?

况且魅与他深交,应知道不少当年他为何叛离暗河,又为何能从暗河阁主中侥幸活下来之事。

若是顺利找到她,一切困扰在沈浔心中的疑问迎刃而解。

坏就坏在,沈浔必须敢在阿愿之前找出潜藏在皇宫中的魅。

他不敢想,若是魅落在阿愿手中,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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