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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但他倏然发现,在场气氛又有些微妙,明明姜时愿找出了破案的关键,但兄长一言不发,目光却始终盯着沈浔,而沈浔眼中凉薄,清冷自持,看不出丝毫欣喜。
但姜时愿的此法甚妙,众人打算兵分两路,姜时愿和沈浔追查此条线索,而陆氏兄弟则另寻忽略的线索。
出了碧水云居时,陆不语伸着懒腰,正想邀着兄长再过一眼卷轴,寻找线索,谁料陆观棋一言不发地甩开他,掉头去了袁黎的住所。
守门的司阍见来人是陆案吏,不敢阻拦,权当没看见,陆观棋推门而入,见到袁黎,开门见山道:“你与沈浔关系亲密,必定知道不少他的习惯,爱好,口味,我要你事无巨细地讲给我听。”
袁黎思绪烦闷,自是不肯多言,只道:“如今,我也谁也不信。”随后,他随手撸下一片梧桐叶遮目,枕着石头而睡。
只听“扑通”一声,陆观棋撩袍跪在袁黎面前,语气带着粗粝的沙哑:“虽然我与袁处交情且浅,但请你相信我陆某永不会背叛魏国公。袁黎,这件事情,对你我而言,都极为重要。”
“我问你,国公离开典狱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离开一阵,归期未定。”
陆观棋心中怔然。
归期未定?等等....难不成魏国公早就想过,他此行可能回不来了?不对,既是未定,说明连魏国公本人也拿不定主意...
主君,他,为何当时会举棋不定?
*
另一头,姜时愿和沈浔一道前往去找了白无常,姜时愿恩威在上,白无常不敢不应,原本想余光暗送信号求助沈浔意见,看看他是不是要有所隐瞒。
谁料姜时愿茕茕孑立的身影挡在眼前,仿佛是料定了他不会据实交代:“我是乃亲自见过烟毒,你休想蒙骗我。我要你制出来,亲自给我验证,若你敢瞒我 ,典狱十八狱随时为你敞开。”
白无常面上自是说道不敢欺瞒,背地嘴里嘟囔个不停,“毒妇,毒妇,毒妇....早点成为小寡妇...”
说完,又忽地觉得心头狂跳,压迫逼近,一看沈浔眼风如刀凌厉,这杀意,仿佛恨不得拿他千刀万剐。又想到那夜在地牢之中,自己也不过说了姜时愿几句粗鲁之话,就被差点被沈浔活剥了一层皮,吓得他赶紧给她眼中的观世音菩萨磕头认罪。
姜时愿却是茫然...她方才威胁,也不过是仿了谢循几分凶像,耍耍威风罢了..没想到竟让白无常吓得六神无主、跪地不起。
在姜时愿三日研成的命令之下,白无常最算压着最后的期限,交了差。
姜时愿端坐在太师椅上,目不斜视,道:“八旗香,双头花蛇心,四角熊虎胆,断肠草,夹竹桃、砒石,以及曼珠沙华?”
前几个姜时愿多少有过耳闻,八旗香乃是天鹤国进贡的香料,香味清冽,燃之香味清幽。此香用法颇多,据说用之能凝心静气、又开窍、行定血之效。与女子而言,能滋阴美颜,孕者使用还能有安胎之效。
更神奇的是,此香若稀释于水,能用于疮、痈、疖等创面,能疗愈溃烂,使皮肤恢复如初。
其余皆是剧毒之物,可唯有最后一个曼珠沙华,让她犯了难,她从未听过,白无常只好翻出来志怪物语递给姜时愿过眼,姜时愿喃喃疑问:“死亡之花?只长在世间阴阳交界之处,大庆国境哪有这种地方?”
白无常遗憾地摇了摇头。
遂,线索汇聚于此,曼珠沙华下落不明,断肠草等毒物也定不是走得正大光明的宫廷采买的法子,所以,姜时愿最后只能目光远放在八旗香上。
姜时愿秉着太子殿下的敕令,风雨无阻,来到皇城,找了御前内侍总管,崔广事。
崔广事着着蔚蓝长袍,拉着两道细长的白眉,听着姜时愿问道将天鹤国进贡的八旗香进贡到了何处。
“这咱家....这香是三月前进贡的,咱家这脑子倒真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等等...咱家想起来了,当时陛下说三成放于宣政殿,待陛下批阅奏折时,就放在博山炉中点上,三成分给太子殿下,一成留给永安公主,一成分给两位正怀有身孕的嫔妃,剩余两成则平均分给皇亲贵族。”
“怎么了?姜司使?”崔广事问道。
姜时愿微微蹙眉,面色不朗,疑到:“你是说,除了陛下外,太子殿下一人就占了三成?”
“就是说呀,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极受恩宠,您说之前依着深宫的规矩,所得分量哪能和陛下平起平坐呢。”崔广事拍着脑袋,道:“咱家想起来,这三成是太子殿下亲自来求圣人的。”
“亲自求?”姜时愿又是一诧。
“是的。”崔广事看着姜时愿杏眸透着狐疑的审视,呲道:“这有何奇怪的?”
姜时愿问:“太子殿下至今尚未娶亲,你可知殿下的身边有没有什么亲近的女子,比如宠妾,女官....”
“你竟然不知,噢,也对,咱家想起来了。”崔广事浮尘一甩,颇为嫌弃,嗓音尖细,“你那时正在皇陵,自然不知,如今太子殿下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乃是上官女官,精通文墨,琴棋书画,又善歌善舞,当真是比姜司使还似个妙人呢。”
“上官?”姜时愿喃喃出声。
京中可从未有过贵姓,名为上官,说明此女不是出自世家之中。
*
走完了庆宫,天色已经几近昏暗,姜时愿原本想陆观棋商讨事宜,没想到竟在五处找到了趴在案牍前潜睡的陆不语,陆不语被笃笃的脚步声惊醒,猛地一下坐起身子来,卷轴跌落在地。
“陆案吏呢?我有紧事,要相商。”姜时愿眼里透着焦急,而陆不语也恹恹地伸了个懒腰,拾起地上书籍,随手抖抖,带着气怒:“我不知道,二话不说就抛下我,离开典狱,我至今都没见过他如此慌张、不成体统过?”
“去哪?”
“我...我不知道,好像是去洛州?”陆不语皱皱眉头,心里竟是哀叹,漫漫长夜,如遇雷光闪电,兄长又不在身旁,独留他一人形单形只,这可如何是好?
“洛州?”姜时愿问:“为何?是查顾辞旧案,还是天外天,亦或者是暗河有什么线索?”
第92章
“我不知道,兄长跟着了魔一样,不仅无视国公之令,还把正关禁闭的袁黎也给拐走了。我也想走,但...他不让我走!非要我留下照看姜司使和沈司使。”
姜时愿越听越迷糊,紧咬贝齿,指了指自己和陆不语:“意味着如今就我和你查案?”
陆不语抿唇,如受伤害,“不是...兄长就算了,姜司使连你也嫌弃我吗?”
但....陆不语确实没有他的兄长靠谱,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