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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贵妃娘娘从不画陛下的脸呢?”她又问。
祁灵萱囫囵吞下半块糕点:“本宫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贵妃娘娘说她眼下的画技还不够精湛,笔力不足以生动刻画当年父皇征战四方的英姿和威严,故而迟迟不肯动笔。”
“想来也确实如此,人之精气,全在这五官之上。一笔画错,就毁了整张画作,故而要谨慎下笔。”祁灵萱继续解释道。
姜时愿轻喃:“原是这样。”
明婌笑看着窃窃
私语的二人,笑问她们在说什么,祁灵萱忙说没说什么,啃了好几块糕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提搜宫之事。好在,明婌心思细腻,笑了笑,主动提起此事,祁灵萱顺水推舟提出非分的请求,没想到明婌想也没想点头答应。
祁灵萱感动得几欲落泪,念着贵妃就是贵妃,气度就是不凡,哪像辰妃一样,上不了台面。
姜时愿谢过明婌,遂开始搜宫,直至天色敛尽黄昏,搜宫完成,但姜时愿毫无收获。
祁灵萱都有些不好意思,扣着自己的刚染的丹蔻指甲,没想到明婌甚至毫不在意,倒留祁灵萱一块用晚膳。
坤宁宫的小厨房做出来的佳肴清淡可口,哪怕祁灵萱原本不爱吃龙井虾仁、醉蟹、桂花山药、翠玉豆腐等,这次也都多扒了半碗,明婌笑着往她碗中多夹了几块如意素卷,祁灵萱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委屈地称再也吃不下了。
明婌宠溺地揉着她的头,称:“好,那便歇会儿,陪本宫聊聊天。”
祁灵萱说了近日许多趣事,也多提了一嘴近日偶遇的意中人,明婌饶有兴致地听着,直至一个内侍捧着花瓶端了进来:“这是尚宫局新供的鲜花,娘娘瞧奴才摆在哪里合适?”
花瓶之中的花朵,还在含苞,初初露出两片新绿之间的红色。
仅是才露尖角,就已经红得浓烈,惊心动魄。
见此,祁灵萱发了脾气:“尚宫局当真是越来越敷衍了,拿些还未开花的花搪塞人,本宫定要去找他们算账。”,明婌连忙哄着祁灵萱消气,“罢了罢了,没准此花绽开时会比百合等还要好看呢。”
“这破花哪里好看了?”祁灵萱依旧在气头上。
姜时愿不解地问道:“尚宫局常供给各位美人殿中的不都是百合、波斯玫瑰、水仙等,这是什么花,奴婢为何从未见过?”
听了这话,祁灵萱也跟着摇头。
“本宫也是第一次见到此花。”明婌也抬眸睇了一眼,也不打算为难自家宫中的内侍,叹道:“罢了,你随意搁在本宫的妆奁上吧。”
“是。”内侍匆匆放下,便行礼离开,步伐匆匆,姜时愿的目光随着他的衣袂而动,盯得出神。对于这个内侍,她总觉得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一阵香味悄然拂来。
祁灵萱和明贵妃二人说说笑笑,一时忘了时辰,直至嬷嬷给明贵妃端来一碗泛着苦涩的安胎药,嘱咐道:“已经到了服用安胎药的时辰了,为了腹中龙子着想,再多几时,娘娘就该就寝歇息了。”
明婌低眉一瞬,端着褐黄的汤药难以下咽,姜时愿忽然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块桂花酥糖,道:“娘娘若是怕苦,奴婢这里恰好有一颗糖。”
明婌一怔,“蓝月姑姑也喜欢吃这种糖?”
“以前谈不上喜欢,如今虽也谈不上喜欢,但总是会备上一两颗。”
以前她不爱吃,是因为天生喜酸厌甜,如今喜欢,是因为也想跟着沈浔尝尝他喜欢的口味,久而久之,也逐渐能接受了。
明婌若有所思,慢慢拧开透亮的糖纸,原本紧蹙的黛眉慢慢松解开,她将糖慢慢放入口中,甜腻的香气在唇腔之内散开。到了现在,她终于展眉笑了,端起安胎药一饮而尽,看着姜时愿,由衷感谢。
“谢谢你,不然本宫怕是没有这个勇气喝下这碗苦涩的汤药。”
明婌的声音空灵清透,如山间略过的清风。
天色已晚,祁灵萱也自知再待在坤宁宫,就是给人添堵了,连忙带姜时愿退了下去。
等人散尽,明婌又来到乌木案前,点起烛台,盯着自己未完成的画作,略略叹了口气:“本想赶在万寿宴前画完的,当作献礼...可惜了....”
嬷嬷叹着气,给明婌披衣,道:“早些睡吧,娘娘,陛下会心领娘娘的心意的。”
闻言,明婌的手指微微蜷缩,看着嬷嬷转身离开,连忙问道:“深更半夜的,嬷嬷要去哪里?”
“永安公主落了一张小像,奴婢想着给公主送去。”
“什么小像?”明婌问。
“娘娘请看。”嬷嬷将沈浔的画像放在明婌的眼下,“想来这位俊俏的男子就是公主殿下今日提到的意中人,所以才小心翼翼收拢在袖间,没想到还是掉了出来,奴婢可不得赶紧给殿下送过去。”
嬷嬷转身欲走,却被明婌拉住,嬷嬷疑问到:“娘娘?”
明婌的声音极为温柔,指尖淡粉:“嬷嬷把这张小像留给本宫吧。”
“嬷嬷半夜前去,怕是会打扰到公主,还是等等下次相见,到时候,本宫再还于她。”她说得轻微。
“娘娘说得是。”
*
回到公主殿后,祁灵萱开始在床榻之上滚来滚去,长长的墨发倾斜在地上。姜时愿洒了玫瑰水在木梳上,梳着头发,谁料,祁灵萱忽然抢过梳子,眨了眨眼睛,自告奋勇:“姜司使,本宫帮你。”
祁灵萱的动作轻缓,又有女子的温柔,渐渐地,姜时愿有了些倦怠。
刚想阖眼,就听着祁灵萱开始复盘起整个案件:“姜司使搜查完了整个后宫都没有发现魅制作烟毒的原料,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万寿宴那次魅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原料,没有丝毫剩余。”
“应是如此。”姜时愿点了点头。
“那当时姜司使为什么会觉得魅会剩余原料?”祁灵萱问。
姜时愿:“因为臣在想万寿宴上用烟毒杀人的为什么是舞女,而不是真正的魅?千载难逢的刺杀机会,魅为什么要交给别人动手?”
祁灵萱歪着头:“或许是魅病了,或者是什么事绊住了她,导致无法亲自动手。”
倒确实有这种可能。
姜时愿:“所以,臣想若魅没有亲自动手,必定会给自己留有余地。而烟毒是她的看家本领,也就是她自保的手段,所以应当会有剩余。”
祁灵萱叹气,愁眉苦脸:“可事实证明,姜司使猜错了,魅是个狠人,对自己不留余地。”
“不....”姜时愿忽然想到了什么,猜测到:
“或者是,她听到搜宫的风声,把剩余的原料抓紧炼成了烟毒。”
“烟毒,说白了不就是雾气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能藏在哪里?”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