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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对不起....我不忍伤害你....但是我亦不能放弃暗河的大计....”
“对不起....”话落之间,嬷嬷倏然奋弃,牵制她的铁链也在此时化为齑粉,紧接着从姜时愿的盘发上取下一枚发簪,并攥着姜时愿的手连着发簪一起捅向自己,并大喊着:“姜时愿,你要干什么!别杀我!”
太快,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姜时愿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在姜时愿仍旧惊魂未定之时,又听到狱卒恰逢此时时赶来,盯着眼前的一切大惊失色。上下打量,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囫囵地改成:“不好啦,姜司使杀人了,快来人啊!!”
*
另一方面,寒风入帷,带起的风吹灭几盏白烛,影子走近这间令人心生寒战的暗室,谁人会想到亲和儒雅的左相府里竟然有一间不输十八狱的暗室。
阴寒渗人。
这里的刑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些连影子都叫不上名字的...
他曾听闻那名狱卒疯言,有人曾在这间密室被左相关了三年。
影子悻悻地咽了咽口水,看见从墙檐四面迁出的四道铁钩以及两道镣铐,又见左相颇为安抚地拿着白巾擦拭着上面斑驳的血迹,好似在睹物思人,语气连连叹息。
左相看见影子来了,怒喝着出去,影子却颤颤地抱拳,不敢退,喂声说到:“义父....计划略有改变,没想到姜时愿没有死...”
左相斜眼冷觑,影子被吓得魂不守舍:“但...,姜时愿已被杀人之罪暂时关押入天牢...”
第109章
“为何本相交代给你的事情,你总是办不好呢?”
左相捻了捻手中的佛珠子,攥紧手中的九节鞭,锐利的鞭头抵住影子的青鬼獠牙面具,影子额间冷汗淌下,“是我办事不力,还请义父责罚。”
说罢,影子一把褪去身上的墨袍,露出满身伤痕的身躯,伏跪在左相的脚下。
鞭声落地,皮开肉绽,深可露骨,影子吃痛出声。
今夜之事,出乎影子的意料。
嬷嬷不是最恨姜时愿吗,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本是如此,所以影子才打算借嬷嬷的手顺便除去姜时愿,特意安排狱卒暗中做手脚切断一截锁骨链,不然嬷嬷如何能挣脱锁骨链的桎梏?
若是今夜的计划顺利进行,怕是姜时愿早就死在了嬷嬷的手上。哪想嬷嬷临死叛变,不知为何竟然心软地留了姜时愿一命,好在狱卒还算机灵,当即给姜时愿扣上谋杀的罪名,这才能暂时将姜时愿收押入狱。
影子道:“眼下姜时愿收押入天牢,我也暗中下命不许任何人掺和此案,相信典狱中人无人敢为姜时愿作保。姜时愿被关入狱中,与世隔绝,自然也无法再涉入姜淳谋杀燕王一案。”
“等到半月之后,大理寺就姜淳旧案盖棺定论,纵使姜时愿出狱之后再想翻天,相信陛下也不会再理会。”
圣人本就格外开恩,才会特赦姜时愿重查旧案。但同样的,圣人恩典可遇不可求,机会仅此一次,再不会重审。
所以,影子顺势出此下策,将姜时愿收入狱中,叫她不能着手案件,直到旧案重审结束,姜时愿都休想出狱。即便不能就此将她掰倒,但让她在天牢中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簌簌的捻珠声停下,左相指腹按着镖头,眼神寒凉。
锋利的镖头撬开影子脸上的青鬼獠牙面具一角,也逼他仰头,迎上左相的打量。
左相看着相似的面容,皮笑肉不笑,道:“本以为本相耗尽心血,就能塑造出来下一个阿循,但终归只是皮肉之像...罢了。”
“罢了,要求你像他,本就是痴人说梦。”
左相微微俯身,攥着影子的额发,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影子整个头皮都攥下来,“你又如何能比得上本相一手一手塑造出来的阿循呢。”
*
小灶房内,苦涩的汤药弥漫,袁黎仅只是一嗅就捏紧鼻子,极为厌弃地看着谢循拿着蒲扇煽风点火,进一步催化砂锅中的草药熬至干巴巴的。
他垂着脑袋,两脚踮在矮凳上,闻着味道,差点要呕出来:“我从未没有闻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况且,祸不单行,在谢循一顿不堪入眼地熬煮之下,味道愈烈。
眼见着谢循还要毫不犹豫地喝下,袁黎急忙拦下,大喊道:“你确定姜时愿没有在毒害你
吗?她这是在谋杀亲夫!”
“你倒是说说阿愿为何要毒害我?”谢循问。
“她让你喝断子绝孙汤,不就是害你!”袁黎义愤填膺。
“这是避子汤。”他冷声纠正道,“我不喝,阿愿就得喝。”
“放开。”
“那不就是断子绝孙汤!”袁黎童言无忌,“不能喝!绝对不能喝。”
袁黎愈发着急,不能看着谢循堕入火海,和他争夺起来,谢循苦熬两个时辰才熬出的一碗汤药在和袁黎推盏之间,全部漫出来,洒了一地。
苦涩之气漫开。
“袁黎。”谢循声音冷冷淡淡,仅是一句提点,就吓得袁黎汗毛倒立,正欲溜走,又被谢循攥住衣襟,眼见着难逃一顿教育...
此时,陆观棋火急火燎推门而入,袁黎还从没见过陆观棋神色如此紧张。
“主君不好了,姜司使出事了!”
陆观棋将探听到的消息讲至一半,就见着谢循已经怒意上涌,不能自控。
“下官怀疑此事是影子一手谋划,如今姜司使的人被关在天牢,案子又是监察司负责审理,监察司自宋清远失势后就与影子走动密切,下官担忧监察司的人恐怕也早被影子威胁或者收买。”
“姜时愿处境不利。”
事及姜时愿,谢循不再冷静,浑身上下皆是在发颤,整个人被巨大的失去阿愿的恐惧所裹挟,眼风凌厉逼人。
谢循周身愈发强势的侵略感,让袁黎都打了一个寒颤,他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骇人的样子。
内敛,阴狠。
是残云暴雨之前的万物萧寂。
压迫感油然而生。
袁黎也不知陆观棋哪来的胆子还敢阻拦此刻的谢循,只听陆观棋疾言:“主君难道是想去劫天牢救人?”
“主君绝不能去,天子眼下,劫持天牢乃是重罪,况且面对成千的禁军围剿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谢循声色俱厉,“让开。”
“主君难道就没想过您如今的身份根本不适合摆在明面上,您要知道典狱一处的沈浔被断过筋脉,连笔都握不稳,更何况是提刀呢?”陆观棋誓要将一切利害摆明在谢循的眼前,试图拉回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不曾想,谢循仅是眉头蹙了一下,幽深的凤眸紧盯着他。
“陆观棋,废话说够了没有,我的耐心已经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