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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被压天牢,人若出事,如何也牵连不至典狱,且天牢之中已有死士安排,事成事败都不敢吐露半字。”
他抬颌仰视高台之上的谢循,“姜时愿是生是死,皆在魏国公的一念之间。”
认罪则活,不认则死。
官吏侧身让步,“轿撵已在典狱之外备好,还请魏国公移步天牢。”
第112章
官吏却已安排好去往天牢的车撵,卑躬屈膝地再三请谢循移步。
夜风吹拂不平,玄色衣袖猎猎作响,官吏立在典狱门前,看着谢循踩上骄凳,福身之时嘴角尽是得意的笑容,高扬:“一切都有劳魏国公了,下官定会向左相言明魏国公的功劳。”
轿内气氛沉闷压抑,唯有听见车轱辘碾碎砂砾的轻响还有谢循每次隐藏在行驶声之下凛冽的气息。
陆观棋几度欲言,又几度压下。
无乱陆观棋怎么想,也想不出一条绝妙之计,既能安然无恙救出姜时愿,又不会让主君被左相猜疑。
他知晓主君如今的处境,受制于左相,如同棋盘一白子,四面皆被黑棋围剿,生机断绝。
不止陆观棋想不出应对之策,就连谢循也是如此。
一切本是大利之势,左相不知他存活于世还用着母蛊恢复了记忆,也不知他已除去了影子重回魏国公之位,更不知他如今是怀着怎样一颗杀意和谋逆之心蛰伏其下。
本来谢循大可以将计就计,师夷长技以制夷,用着影子的身份反击左相,蛰伏其下,探听虚实。
奈何变故突来,如若他不按左相所言行事,存在妄动和不妥之处,立马会被猜疑,因此而往,左相定然会想到眼前的魏国公怕已然不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影子。
一切的埋伏和部署就将功亏一篑。
再次抬眼之时,谢循深黯的眼神中冷蕴无数令人心惊胆颤的杀意,青筋怒张,唤着左相的名字。
他必须要完美无缺地做给左相这只老狐狸看,又要安然无恙地救出阿愿。
“滴——”,水滴落入长满青苔上的石缝之间,只听到一道殷勤谄媚的声音响彻在这幽暗深邃的地牢。
“魏国公和陆案吏小心脚下台阶,下官没想到今日国公能亲临腌臜之地,哎呦,哎呦,国公身上华服昂贵切莫碰上这满强的灰泥。”
“国公,今日是为何而来,可是询问姜时愿之案的进展?”
提牢主事,韦江,眼皮压低,眼尾挤出几丝讨好的意味,向谢循一一道来此案的进展,说人证、物证皆在,奈何姜时愿迟迟不愿认罪画押,非要一口咬死是嬷嬷自杀。
紧接着,韦江又垂着头,万分惶恐地看着谢循:“若非那姜时愿乃是国公手下之人,否则下官早就一顿毒辣的鞭子下去,叫她不招也得招,不然怎会劳烦国公亲自降尊来此,审理此妇人。”
说罢,韦江连忙谢罪,“还请魏国公恕罪!是小的办事不利!”
谁料,话音甫落,韦江就觑见一丝烛火霞光划过令人闻风丧胆的青鬼獠牙面具。
哪怕谢循还未出一声,他已然觉得自己在劫难逃,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把自己家养的老母还正在怀孕的娘子都搬出来保命。
在旁始终默言的陆观棋倒是听出了韦江不少心思,姜时愿如今官居要职,又因破获
大案而颇受圣人青睐,要对她动刑,是个人胆子都要抖一抖。韦江沉浮官场多年,最会处处替自己考虑周全,遂才在谢循面前特意点出姜时愿乃是典狱之人,乃是顾忌佛面,才不敢在没有谢循的诏令之下轻易行事。
谁料,韦江胆小怕事的性子却阴差阳错下地救了他一命,若对姜时愿动刑,怕是韦氏一家难保。
陆观棋屈膝扶起泪流不止的韦江,嗓音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国公大人自是会体谅韦大人的难处。”
闻言,韦江立马抹去鼻涕眼泪,高喊着魏国公天恩,喜笑颜开。
紧接着,韦江又领着谢循下三台阶,拐至验尸房查看嬷嬷的尸体,陆观棋掀开白布,接过韦江的手灯照近,只见嬷嬷胸膛左下临近心脉处有着一道伤口,谢循拿着扇柄微微挑开伤口,询问到韦江凶器,韦江立马双手呈上一把宽约两指的匕首。
谢循握着刀柄在烛火下仔细端疑,看着刀锋处一道浓郁的血迹,尔后随意地丢在木托之上,问到:“何处发现的?”
韦江哈着腰,回到:“草絮之上,正恰落在嬷嬷的尸身旁,好在发现狱卒赶来及时,姜时愿来不及销毁罪证。”
“那位狱卒是否就是韦大人口中的人证?”
“是的是的,那名狱卒就是亲眼目睹姜时愿行凶之人。”
陆观棋飞快和谢循对视一眼,而后陆观棋又问到:“可有那名狱卒的口供?”
“有有有。”韦江又命手下的官吏取来,将一纸盖着官印的口供递到谢循眼下。
谢循置在几上,腕压指转,一目十行。
纸上,是狱卒的一家之言。
说来春分夜间,姜时愿忽然典狱要提审嬷嬷,因为涉及案件必要便喊他不必跟随。也不知多了多久,只听着金子囚牢传来叫喊,狱卒担心姜司使安危,飞奔赶往,结果却觑见嬷嬷捂着胸口倒地不起,而当时姜时愿神色木讷、杀了人还未缓过神来,刺伤嬷嬷的凶器匕首还被她紧攥在手中。
“要不,下官这就把这名狱卒叫来,让他当着国公的面再度陈述一遍事件经过?”韦江道。
谢循浸在这张口供之上,眉眼不抬:“不必,本君要提审姜时愿,你且去准备。”
谢循之令,韦江自是不敢耽误,即刻退出验尸房赶去准备。
陆观棋见韦江退下,又遣散一众小吏,如今,验尸房仅留谢循和他二人,他上前双手接过狱卒的口供,浅声道:“主君觉得狱卒有问题,要不属下先去擒住此人?只要能撬开他的嘴,便能证明姜司使无罪。”
谢循淡淡地睇了陆观棋一眼,抬手按在口供之上,察觉到谢循的态度,陆观棋试探地问道:“主君为何阻我?”
“你有没有想过,究竟谁在和影子及左相里应外合,共同设计陷害姜时愿?”
“主君是说....”
“嬷嬷身死之时,本应该锁住她双侧琵琶骨的寒铁铁链均已脱节,这定然不是武功命门全封的嬷嬷能够挣脱的。这说明,有个人早就在阿愿抵达天牢之前就对锁骨链动了手脚,甚至他早已和嬷嬷合谋过陷害阿愿的计划...而狱卒看守百囚,又担着放饭上值,就算他时常在嬷嬷的囚牢前走动也不会引人怀疑,也是他最有可能暗中动手脚。”
陆观棋恍然大悟,如果狱卒就是影子手下之人,那谢循就绝不能动此人,或者说,此人绝不该以“魏国公”的身份处置。
“还有一点。”
“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