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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循如此轻易地就给了台阶,顺势而下,姜时愿脑子里“轰隆”一声,结结巴巴:“当然...”
她也怕,撑不住这最后的盟友关系。
有了彼此之言,二人俱在对方不经意间,缓缓纾下一口气。
又巧,袁黎走下密道,赶来赶来送早膳。他想着陆不语的话,说姜时愿和谢循二人今夜过后不是如胶似漆,便就是最坏的结果一刀两断。因此,一路上他的心都狂跳个不停。
既想看来二人重归于好,又怕见到他们再次刀剑相向。
所以再次他们二人时,袁黎也吃了一惊。
姜时愿和谢循之间不符合陆不语猜测的任何一种情况,二人出奇地客套,礼数周到,相敬如宾。
八仙桌上,二人更是互相谦让。
袁黎从食盒里端来一碗小米粥,想着先递给谁,姜时愿推着袁黎的手朝谢循的方向而去,话里话外都是客套疏离,“先端给国公吧,尊者为先。”,袁黎又端给谢循,谢循又推回他的手,“不必,先给姜司使吧,我还不饿。”
二人来来回回当着袁黎的为木棍,推来推去,袁黎再受不住,生了气,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我先喝,行了吧。”
姜时愿和谢循二人面面相觑,这才有了收敛,沉默喝粥,心思各异。
谢循始终小心翼翼观察着姜时愿的神色,有意讨好:“姜司使,昨夜我也不知为何醉了酒,行为有失,你别往心里去。”他先致歉,然后极快一语带过这不安
的话题,“昨夜我让袁黎给你传信让你来伏魔殿,是因你兄长的冤案有了发现。”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姜时愿忙不迭抓住姜淳的事情,“我看你梳理在水纹纸上的疑点,与我所想一致。”
“我还有些别的发现。”
“什么发现?”
谢循命着袁黎去博古架上的匣子中取来两张验状,放在她的眼前:“这两份都乃是你兄长的验状。”
姜时愿赶紧左右接过,谢循站在她的身后,俯下身,指道:“你左手拿着的乃是监察司仵作董二给出的验状,右侧验状的乃是典狱四处的苏言。”
“为何我的兄长有两份验状?”姜时愿微微蹙眉。
谢循温声解释到:“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最开始接手姜淳刺杀一案的并非是典狱。金云殿一案发生时,我还在京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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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重新梳理回顾,“内侍发现姜淳死在金云殿中,而燕王生死不明。兹事体大,当即就报了监察司,所以最开始接手案件的乃是监察司。而半个时辰后,圣人的旨意又下,将此案移交给典狱负责,又命我即刻从马天坝赶回京中,重审此案。”
“所以说,案子发生后,最开始审理此案的乃是监察司。半个时辰后,典狱又从监察司手上接手。”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会有两份验状了。
监察司的仵作董二先验了一遍,典狱的苏言又验了一遍。
“你仔细瞧半这两份验状?”谢循温声指导。
监察司的董二写:
姜淳尸身呈仰位,四肢分立,左腕微弯。皮肤呈散在青紫,口鼻处有白沫。双眼瞳孔散大近半寸,口内尚有刺鼻气味。推测死于鸩酒。
而苏言的验状完全一致。
“怎么会完全一样?”姜时愿喃喃道,袁黎也凑着头过来,疑问道:“完全一样不是说明验得才准吗?这不好吗?”
谢循的手掌落在袁黎的头上,笑道:“还望姜司使替我指点一二。”
姜时愿放下两份验状,说到:“完全一样,才会令人生疑。”
“若人刚死,半个时辰内足以发生诸多的改变。尸体随着时间推移,温度等因素,发生不同程度的改变,如皮肉腐烂、气味加剧或消散,青紫瘢痕移位或散漫,四肢僵硬程度的改变等。”
“除了死因、致命伤不变外,可以说唯有相同时间、相同地点给出的验状,细节才能完全一致。”
“而这两份无论是皮肤、气味、肢体等细节完全一致,这说明...”姜时愿看向谢循,语气微黯。
谢循如有默契,接下:“说明董二和苏言二人中,定有人的验状做了假。”
“或许,这就是破局的关键。”
他们如有默契,异口同声。
第120章
幕后真凶为将谋杀皇子的罪名嫁祸给兄长,可谓是煞费苦心,编造了一整条完整的证据链。虽疑点甚多,奈何环环相扣,让姜时愿无从查证无从辩驳,好在,她眼下终于发现了破案的关键。
这两份前后相差一个时辰的验状分为监察司董二和典狱司苏言所写,这两人之中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姜时愿先是去了趟临水居,秘密地找了苏言问了三年前验状的事情。
苏言一听姜时愿是为姜淳的事情而来,顿时脸色铁青,连忙合拢支摘窗,威声直下:“此案如今移交给大理寺重审,和我们典狱已无关,你怎敢插手?而且你...与姜学士的关系。”他顿了顿,又说道:“涉入此案,实乃不妥。”
“若被魏国公拿捏住了把柄,你性命不保!”苏言激动得唇角抖动,谁料姜时愿神色自若,语音淡淡,“他不会的,苏兄无需为我担忧。”
因天牢一事,典狱谁人不知魏国公视姜时愿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苏言觉得她大抵是疯了,还为谢循开辩,急道:“阿愿!”
“我费劲心思走出女囚,逃离皇陵,进入京中,进入典狱,日日夜夜所想的不就是为兄长洗冤。此案我绝不放心再交给任何人,还请你助我。”她藏着一路以来的不易,字字心酸,裙衫轻扬,跪在地上。
苏言着实看不下去,左右为难,最后咬咬牙将她扶起,直叹“罢了、罢了。”
“你手里所拿的验状确我所写,你的兄长是我亲自验的尸体。姜淳死于鸩酒,身上也并无任何外伤,当是没人强迫、主动饮下。
苏言回忆起姜学士的尸身仍不免唏嘘,又接着回答了姜时愿接二连三抛来的问题,回答着回答着,又察觉不对,姜时愿仿佛是在审自己?
苏言猜的没错,姜时愿就在审他,问他姜淳尸身的细枝末节,验尸时的天色环境及验尸用了几时等等,苏言苦思冥想,均回答无误,看起来不像是在作假。
“苏兄,你再仔细回忆回忆,验尸时我兄长的尸身可还有哪些不曾写入验状上的异状?”
姜时愿小心觑着苏言的眼色,“什么都可以...你再想想。”
只听苏言长“嘶”了一声,“倒有一些...也不知算不算得上。”
“当时我验尸时发现,姜学士胸腹部有散在暗紫瘢痕,这瘢痕也就是尸斑,似乎起得比常人更早一些。还有,你的兄长尸体尤冷...”
尸斑?冷?
恩师竹公曾传教于姜时愿,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