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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羲回过神来，任由踏樱把自己拉走，但没走远几步，她又停下了，然后主动转身回到狐狸面前。

狐狸故作惊讶地问：“哟，魔王。你这是改变主意了？”

“事实上，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

“我想用别的东西来交换。”

“这也不是不可以。”狐狸转了转眼珠子，“你可以用房产证来交换，或者黄金、钻石之类的。不过，像你刚刚捡的垃圾就不行，我可不收异端的残肢。”

方羲招了招手，叫来一千零二，在她肚子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被丢在角落的《四脚兽饲养手册》。

“我用这个和你交换。”

“一本破书？”狐狸不屑地说，“我才不要……等等。”

狐狸看清书的封面，忽然愣住了。

原本阴险狡诈的狐狸脸，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变得呆头呆脑起来，带着一丝幼兽般的懵懂和依恋。

它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本书。

沾染着777灵魂碎片的俗物。

“好吧。”狐狸摸了摸《四脚兽饲养手册》，态度忽然好了很多，“我答应你，可以用这个交换。”

因为这是无价之宝。

第152章

狐狸又挥了挥法杖。

待在它怀里的四脚兽饲养手册瞬间消失。

大概是被放进了狐狸专属的储物空间。

虽然它很想现在就翻开书和777对话，但只要书册在自己手里，那么对话随时可以开启。

而且狐狸还没想好与777重逢的第一句话，该说点什么。

所以在它想好第一句话之前，就勉为其难和魔王多交流一会。

“你给了我最想要的东西。”狐狸严肃地说，“既然如此，我会好好鞭策你的队友，让她尽快学会一个自救的禁术。”

踏樱神色微动。

禁术？

听上去……有一种相当邪恶的感觉。

“话说回来，魔王。”狐狸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拿到777灵魂碎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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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羲正想说在屠夫手里拿到的，但她的余光瞥见几名队友的身影，话到嘴边又拐了一下：“……捡的！”

“捡的？”狐狸面露怀疑，“可是777死得很惨，魂飞魄散。她那些所剩无几的灵魂碎片，早就被异端吃得一干二净，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

狐狸圆溜溜的兽瞳，在此刻蹦出锐利的亮光。

很显然，这只大魔王在撒谎！

方羲想了想，故作无奈地说：“实不相瞒，这是一千零二从外面捡回来的。可能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同类，躺在脏兮兮的垃圾桶里，所以就带了回来。”

一千零二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正想说点什么，但马上被方羲威胁似的戳了一下，实在敢怒不敢言，只能阴阳怪气地怪叫几声。

“好吧。”狐狸没有再跟方羲追究背后的原因，而是把目光落在踏樱身上。

“帝国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我……”

踏樱顿了一下，险些顺着狐狸身上无形的蛊惑力，把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

又一次……差点掉进了言语的陷阱。

“我叫踏樱。”披着假面的洋装少女微笑问道，“刚刚那算一种资质的测试吗？”

“不错。”狐狸再次挥了挥法杖，四周卷起一阵清爽的风，轻轻掠过人类的衣袖，“你看上去不太信任我，那我就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狐狸朝踏樱微微欠身，优雅地鞠躬。

“如你所见，我是777号先行者的造物之一。”

“我曾经有很多个强大又美丽的同胞，它们都被777赋予了【涂山】的姓氏。”狐狸说，“雪狐、赤狐、白金狐、九尾狐……它们不懂人语，也不擅长人类的算计，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全是纯粹的野兽。”

“但它们也是天生的狐仙，意念一动，就能毁灭一片天地。”

“而我只是一个失败品。”

“我拥有不纯粹的人身，亦人亦兽。”

“我天生狡诈、自私，喜欢混入人群，总是借着口舌之利，来攫取有价值的俗物。”

“但777一向讨厌人类。”狐狸忽然哼了一声，“所以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创造出我这么一个失败品的时候，故意不给我起名字。”

方羲心想，怪不得没在人偶作品图录里，找到狐狸的名字——因为它的创造者本人，根本没有把狐狸记录上去。

“反正，你们叫我红狐就好了。”狐狸摸摸下巴，“别看我是同胞中最没天赋的狐狸，但我比纯粹的野兽更懂得思考和谋略。而且我的兽性和人性非常平衡，所以更不容易在战场上认输——在那场必败之役，我是唯一一只陪她战斗到最后的狐狸。”

先行者创造的人偶，本来是很难死的。

但其他的造物，惨死的惨死，重伤到再也爬不起来的，又或者被异端从皮到骨啃了个一干二净。

要么就是……野兽趋利避害的本性爆发，逃到了不为人知的角落。

好在，没有名字的狐狸，正是最难死的一只人偶。

狐狸忽然发现，这些帝国人类好像都有点愣神。

是在同情吗？

但狐狸不管这些，而是继续说：“这段时间，我不上班的时候会来找你，为你量身打造一个传说级魔法。”

踏樱迟疑地问：“不上班的时候？”

“我白天会在伊甸园公会工作。”狐狸说，“所以我会晚上来找你——不用担心我找不到你，我已经记住了你灵魂的颜色，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怪。

但踏樱瞬间想起曾经叼着玫瑰、擅自闯入浮空岛的小橘猫。

先行者的傀儡都是这样的吗？

能够看见皮囊之下的灵魂。

自从被“橘猫”吃掉那些寄生在灵魂深处的腐物，从地狱重回天堂，踏樱再也没有深想过自己会不会面临下一个将死之境。

或许会。

或许不会。

但前者的概率一定更大。

“我明白了。”踏樱忍不住握紧右手的洋伞，脸上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只要不是在我有必不可做之事的时候，我都会好好跟着你学习魔法。”

狐狸严肃地点点头，收起法杖，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我要回家收纳银币，等我忙完之后，晚上就来找你。”

这么说

着，狐狸就直接当场变回一只红色毛茸茸，一溜烟地跑远了。

“啊……它走了。”方羲盯着狐狸缩成圆点的背影，有些失神地感慨道。

一夕面露疑惑，白乌鸦这是……舍不得狐狸走吗？

“别伤心。”一夕努力安慰道，“下次还可以再见它。”

方羲奇怪地问：“我干嘛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