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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不顾自己的眼睛还蒙着纱布,马上坐起来,胡乱扑腾几下,抓着应咨的肩膀,道:“帝姬,他,他和应琏弟弟,难不成,有,有那个了?!”

他结结巴巴的话语让应咨有些忍俊不禁,同时应咨又伸出手,抵在了姜盈画的唇上:“嘘。”

他说:“陛下说了,这等事不可外传,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你小命不保。”

姜盈画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嘴。

半晌,他闷闷的语气又从掌心里传了出来,含糊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应琏和永宁帝姬啊。”姜盈画道:“那个都有了诶........”“那自然是要择日成婚。”

应咨说:“虽然陛下震怒,昨天晚上差点把应琏打死,但永宁帝姬说了,若是梁帝真的失手把应琏打死了,他就一条白绫,带着腹中的孩儿跟着应琏一起走,到时候一尸两命母子俱亡,梁帝自己看着办。”

姜盈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些打哆嗦:“陛下没有生气吗?”

“生气啊,但那能怎么办,毕竟帝姬肚子里的不仅仅是我们应家的种,还是他的亲外孙。”

应咨叹气:“陛下就算再生气,为了永宁帝姬,也只能放过应琏了。”

姜盈画:“.........”他忽然有些羡慕梁清颐,有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父皇。

他的父亲都不喜欢他,如果他敢和应咨做出婚前有孕的行为,姜言倒是不敢把应咨打死,只敢用家法,把他和他怀里的孩子一起打死。

思及此,姜盈画打了个哆嗦,逃避般扭过头去,抱住了应咨的脖颈:“夫君.........”“.......嗯,怎么了?”

应咨失笑着拍了拍他的纤薄的后背,道:“又撒娇,嗯?”

“......”姜盈画悄悄把脸埋在应咨的怀里,闭了闭眼睛。

一想到连应琏和梁清颐都有孩子了,而应咨作为兄长,却还是一点子嗣的动静都没有,姜盈画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愧疚。

按到底来讲,应咨作为长房的嫡子,他姜盈画是该先替应咨生下长子的,可现在应琏的孩子都有了,应咨膝下却还是空空荡荡的——这怎么行?

一想到这里,姜盈画的心就开始莫名焦虑起来。

应琏和梁清颐的事情败露之后,他同样也一晚上没有睡着。

等到月上枝头,圆月高悬,姜盈画趴在应咨的胸膛上,听着应咨平稳的呼吸声,半晌,慢慢地爬了起来。

他借着月色,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应咨,片刻后缓缓将长发别在耳后,然后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吻应咨。

这是........他的夫君。

也是应家的长子。

他身为应家的世子妃,应咨的正妻,不能那么自私。

想到这里,姜盈画的心中愈发苦涩。

他缓缓地下了床,穿好鞋子起来,走到了外间,随即打开了门。

如墨正坐在地上,双手揣着,靠着门睡觉,听见门被打开,立刻睁开了眼睛,站直身体,低声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姜盈画穿着淡紫色的睡裙,头发散着,光裸的肩膀莹润白皙,手背和肩脊都轻薄如玉,如同仙灵一样沐浴在月色里,好似不沾染世间尘埃的仙子一般。

如墨仰头看着姜盈画,只觉自己和姜盈画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一个是千娇百媚、被人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尊贵世子妃,一个是从小做惯了粗陋活、在姜府里为奴为婢的小侍。

如墨莫名有些自卑起来,局促地搓了搓手,亲声唤道:“世子妃.........”“七日之后,我会安排时机,让你服侍世子。来日你若顺利诞下孩儿,我自会去请示大娘子,让其给你安排一个侧妃之位。”

姜盈画的声音暗夜里无比缥缈,像是下一秒就能随风散去,声音里并无往日的明亮神采,唯有疲惫黯然:“你.......可莫要辜负我的期望,务必要为世子殿下绵延血脉,多添子嗣。”

如墨的心重重一跳。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若能成功服侍世子,替世子诞下长子,那他便可以跻身世子侧妃之位,到时候便能摆脱奴籍,连他的孩子,也可以不必与他一样,世代为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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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如墨立刻掀起衣摆跪下,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姜盈画的鞋面前,指尖用力扣紧地面。

纵使夜风很凉,如墨的心却是滚烫兴奋的,连嗓音里都是压制不住的颤抖喜意,咽了咽口水,才哑声道:“奴婢.......多谢世子妃!”

第44章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希望应咨不要纳妾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姜盈画。

可现在,他却要亲手把自己的小侍送到应咨的床上,个种滋味——怎是心痛两个字能完全说明的。

姜盈画坐在小榻上,看着跪地给他捶腿的如墨,眼神微闪,片刻后伸出手,摸了摸如墨的头发。

如墨微微一动,下意识抬起眼来。

姜盈画纤细白皙的指尖微微舒展,藕粉色的指甲逐步向下,拂过如墨的鬓角和下巴,轻轻地网上抬。

平心而论,如墨长的并不丑,是他的陪嫁小侍里长相最标志端正、也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眉心一点孕痣,衬得额头饱满白皙,眉如远山之黛,眼睛清透漆黑,似星河一般澄静,唇如一抹朱砂润亮,即便用极其严苛的目光去看待他,他也算得上是唇红齿白,年轻漂亮。

以他的容貌及礼仪,即便是当个小县令的妻子,怕也是绰绰有余。

他是小侍,但毕竟也是高门仆役,十一岁那年被选为姜盈画的随身小侍之后,干的粗活也渐少了,不过他的掌心依旧留着粗粗的薄茧,不如姜盈画的指尖那般滑腻,一点粗糙也不曾有。

“........世子妃,”许是姜盈画盯着他的时间过于长了,如墨有些不安起来,捶腿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漆黑的眼睫缓缓眨动,如同被打湿的蝶翼:“........怎么了?”

他看着姜盈画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怕姜盈画突然反悔。

“.........无事。”

姜盈画收回手,扭过头去,声音淡淡:“今日晚间,世子在外会有一场应酬。他醉酒之后,我会派人邀请世子来我房中,你届时换上我的衣裙,在床上安静等他便是。”

如墨闻言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后退几步,叩首道:“奴婢多谢世子妃!”

“............”姜盈画扭过头去,不着痕迹地用帕子擦了擦脸,没有说话。

如墨知道他心情不好,想了想,又补充道:“世子妃有事再唤奴婢,奴婢等在外候着。”

姜盈画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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