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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微生宫主锋芒已露,全宫上下态度清楚明白——桩桩件件都没想过善罢甘休,摆明了要决裂到底。
这些人若是在鬼界,必定要出来搅局。
留在人间,也必然会兴风作浪,生出事端。
“上清山不是爱出两全之策么?今次就让他们体会一下何为进退两难。还有,那埋符的人自己不出头,倒想引我去鬼界和上清山作对,本道长岂能不将这事原原本本告知元婴道友,要他们两方去自相攀咬?”
“攀咬”一词,原来还有这样的用法,离渊悄然记下。 W?a?n?g?阯?f?a?B?u?y?e?ì?????????n?2?????⑤?????o?м
“那若是上清山图穷匕见,举派来攻,又当如何?”
微生弦:“若是这样豁得出去,还真让本道长赞赏——但若真是如此,恐怕有的人会很高兴。”
对视一眼,各自下棋。
至于会高兴的到底是谁,自然是你知我知,君子背后不议他人。
背后忽然传来冷淡嗓音。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鬼界?”
微生弦悚然回头,就看见红衣身影抱剑站在树下,面无表情,不知道已经静静听了多久。
“——二宫主,你怎么和离渊兄学会了这个?”微生弦睁大了眼睛,又看离渊,“离渊兄你也不暗示于我,真不地道。”
离渊:“这种事,我与微生兄彼此彼此。”
叶灼没有半点兴趣听他们说话。
散场之后龙离渊踪影全无,想想就是和微生弦嚼舌根去了。
听了几句,果然在非议他人。血魔而已,想杀就杀了,十万血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两个,也值当这样惦记。
“那阿灼你想不想去?”微生弦温声说,“信物总是收了,去不去都由我们。其实那信物有没有也无所谓,通道而已,想去就开一个。”
修道之人,嘴脸变得还真是快呢。
离渊想。
但此问的答案何其显然,有架可打,且是未曾一会的鬼类,剑修岂会不去。
“去。”叶灼说,“你呢?”
微生弦想了想,又落一子。
轻轻叹气:“人鬼两界究竟如何收场还未可知,上清山想做什么也未有定论,更何况有人想我前往——想来,本道长是不得不去看看这场热闹了。”
离渊残忍落棋,吃掉微生弦一片白子。
怎么,竟然没有人问他堂堂副宫主的意见么。
“咦,怎会如此?”微生弦细细看去,感叹,“真是好棋,已到这里,不需再下了。”
叶灼扫了一眼快要被黑白二子占满的棋盘,书没读多少,棋下得倒是很快。
微生弦:“说来今日棋子是雪山玉石做成,落棋声如同落雨,真是悦耳。”
“是么。”叶灼走到棋盘前。
眼睛静静看着,似在审视。
——而后伸手,轻描淡写将棋盘一掀。
黑白二子哗啦落地溅于石台,顿时声音急丽如雨打玉盘。
就听清寒嗓音淡淡道:“这样才悦耳。”
离渊叹气。
人叶灼还真有品味。改天再让他掀几个听听。
起身问道:“要回去了?”
叶灼:“嗯。”
注视着一地黑白乱棋,叶灼忽然对微生弦道:“有劳。”
微生弦挑眉:“怎么,鬼界之行,想提前谢本道长为你们保驾护航?”
“不是,”叶灼说,“棋盘翻了,还有劳你来收拾。”
“。”
第53章
“本道长英明一世,怎么遇见这种活祖宗。”开始捡棋子的微生弦咬牙切齿。
“你们都要去?”上方忽然传来风姜的声音,下一刻,四宫主从树上倒挂下来,“反正我小小元婴是去不成,我去翻书看看幽冥中会长什么样的药草,然后你们摘来给我,怎样?”
微生弦:“你先下来一切好说,学艺不精,也不怕摔了。”
而后低声自语:“一棵树上藏了一个又一个,也不怕倒了。”
风姜笑眯眯落地:“人我送走了。”
“没药死吧?”
“放心,就算道宗解不了,求到丹宗还能解不了么?”风四宫主眼角一点讥嘲笑意,“就看他有没有那个面子了。”
“夏大师怎么说?”
“夏大师安心绣花呢。他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尽管去。”
微生弦:“如此甚好,家里有你们两个守着,本宫主想来不必忧心微雪宫改头换面成微血宫了。”
风姜思索:“但若是微血宫,我岂不是可以被尊一声太上长老?”
——微生弦带着他的棋子冷漠离去。
回暮苍峰路上,叶灼发现离渊总是有意无意看他手腕。
于是问:“怎么?”
也许不问还好。
这样一问,离渊施施然回答:“想看你佛珠。”
说罢伸手,堂而皇之要捞他手腕。
叶灼拿剑挡了:“能不能先回去。”
“为何?”离渊说,“在这里就不能看么?”
“你目光太露骨。”叶灼说罢,摘了佛珠丢给这龙,径直走了。
人叶灼的眼睛真是有问题了。
不过就是和知情者浅谈一二往事,在他眼里就变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现在连看都不能看了。
四下里月色澄明,能看见自己投在地面的淡淡影子,离渊并不急于追上叶灼。
回暮苍峰这么快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找一下就找到了。
佛珠在他指间,也像月色一般冷清清的。明明方才从那人手腕摘下,却好像没有沾染一丝体温,他想起那人的皮肤,总也是这样。
偏偏一颗一颗,又是如此浓烈的色泽。
将血色珠串拢在手中,像拢起一捧寒光湛湛的血。
夜风吹来,离渊抬头看见春山如许,想了想,折一花枝向暮苍峰方向缓缓行去。
叶灼在藏书阁。
西面一整张墙上搁的都是佛家典籍,他取了几本与鬼道有所关联的,在案前静看。
一本还没看完,就有人推门而入。
“你又点龙脑香。”来者声音异常不满。
他藏书阁中向来是点龙脑香。叶灼就当从未听见过。
但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抬眼看去,离渊先是在案上白瓶里插了枝花,又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香炉中好好燃着的龙脑香片,像是想要换掉。
仿佛沾了一个龙字,别人就点不得一般。
叶灼:“我不换。”
“这香太寒苦。”离渊说着,在他案旁坐下,看了一眼他手中经书。
叶灼:“佛珠。”
离渊将那珠串拿出来。琉璃灯下,十七颗血色佛珠幽然生光,细看去,其中似有鲜血涌流,又似乎有业火烧灼。
“那十七颗血晶,就做成了它?”
叶灼轻点头。
“原来如此。”离渊道,“可我看过许多次,觉得不像血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