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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修“果”。

从入道起,太清就在期待着与师妹一同飞升仙界,天高海阔之时。

直到后来,师妹心中有困惑不能解答,走火入魔后向天自毁道心,就此陨落了。

从那以后,太清一人独修因果。

此刻这布满天地的虚幻之线,便是世间的因果勾连。

正是藉这因果之力,他可以与这姓叶的杀神背水一战。

可是那人的剑,似乎连因果都可以斩断。

太清忽然看向身前。

他看见一道暗红色的蜿蜒游丝从自己的身躯生出,中间勾缠无数细线,最后连接在叶灼心口。

他和这人之间,竟是早有因果相连。

线很细,却也坚固。有前因,有后果,是仇怨。

不似生死大仇,却也有积年旧怨。

叶灼自然也看到了那条线,看到漫天的线。

眉目依然凛然寂静,仿佛这一切都不在他眼中。

——只有红莲烈火轰然自他身后展开。

将这漫天纠缠、生死明灭的世间前因后果,全都烧成一片通天的火海。

而后,化作纷扬的飞灰。

第85章

道修可以修因果。

佛修亦可以修因果。

那叶灼是否也通晓因果?离渊想。

他想起暮苍峰上的藏书阁。藏书阁里总会焚着清苦的香。就在这样的香里,那个人对他说过一句话。

“我修虚空,百无禁忌。”他说。

人世间因果纠缠永无止尽。但虚空中呢?

——虚空中无生无灭,自然也无因无果,虚空中一切皆无。

叶灼剑名无我。

此是佛语,无我,无相,无众生。

就像现在发生在所有人眼中的一幕。

因与果沿着自己的脉络,轰然烧起了漫天的烈火。天空上全是鲜红,这满眼的鲜红也映在太清的眼中。

不应如此。

万物有因,万物有果。

他看得见因,他知道叶灼每一剑是从何而来。他改得了果,他能牵制住这人的剑锋,让他每一剑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唯独不应是这样。

在那浓烈决绝近于妖冶的火焰中,在那恢宏灼目的冰冷华光下,太清听见一声不存在于现实中的晨钟暮鼓。那声音比他本命法器的钟声更庄严。

他敲钟,因果生。

那一声,因果灭。

烈火中,灰烬纷纷扬扬,随之一起飞散消逝的还有太清的力量。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叶灼此人的实力,每每预估总是一升再升,却还是远超意料,太清咬牙。

——宗门此行是否忘记占卜吉凶,要他遇上如此天生的克星?

飞灰里,毕生修来的因果已无意义,太清连催法器连挥法诀,在叶灼剑势之下苦苦支撑。

东西都已经抢走,怎么还不凌空遁走,非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和他分个胜负?

不,不是要分个胜负,是要他死!

这个人要把道宗太上长老,一一杀个干净么!

强烈的绝望和恐怖刹那间席卷了太清心头。

他想起师弟命牌无声无息挨个熄灭时的样子。想起欲以神魂传讯,却永远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的那些时候。

太皓和太缁死了,他们修为不够。太素和太寰死了,难道他们的修为也不够么?

他想起自己不止一次想过,微雪宫的叶灼究竟在灵山得了什么道,在剑上修了什么法。他究竟从何而来,又究竟年岁几何。

而现在终于真正面对着这样的剑锋,太清无端想起另一个人的剑。

极北之地曾经诞生过一条极寒冰脉,那条灵脉太过寒凉,无人可以用它来修炼,方圆一万里风雪肆虐,生灵不能接近。即使是人仙入内,也只能勉强接近其核心范围。

那时他奉主宗之命去极北平祸,携带绝世仙器踏入其中。就是在冰脉最深处的心室里,他遇见了那个白衣如冰雪的年轻人。

那人要取此冰脉之心,为自己锻剑。

他们交了手。

隔着两个大境界,那人剑中寒气依然斩进太清的心里,多年未散。太清用了很多年才忘了那样的剑,静心修行。

那次交手的最后,那个人取走了冰脉之心,而他取走了那条冰脉本身。

那人叫云相奚,后来的天下第一剑。冰脉之心就锻成了云相奚的本命剑。

云相奚为剑而生,一生只求无上剑道。于是他的剑与他同名,就叫相奚。

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那三个字已经被抹去。

可是身处叶灼的剑锋之下,太清再度想起当时当日濒临死亡的知觉。

叶灼的剑与云相奚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感到生死威胁。太清知道,自己修为有成与天地万物相关联,绝不会无缘无故想起这些!

堪堪挡住叶灼的攻势,他眼瞳蓦地变化,幽深如漩涡。更加浓郁的因果之力如同龙卷袭向叶灼,这次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要窥探此人有生以来的前因后果。

叶灼自然看得出来。

似笑非笑地,他平静回视。

他平生事无一不可对人言。

只是不知太清是否有本事看得见。

离渊和苏亦缜的论剑已经结束了。苏亦缜自然是败了,但他身上气息变化,在合体大圆满的境界,似又要更进一步。

——却被说不清道不明的障碍阻隔,分明已是毫厘之差,却始终不能跨越。

“小苏。”离渊目光追逐着半空中叶灼身影,对苏亦缜道:“你心中有何愧?”

“离渊兄,如果有一天。”苏亦缜说,“如果有一天,要在叶宫主和我的师门之间选一个,我该怎么办?我的剑该为谁而出?”

“为何出剑非要为了谁?”离渊说。

“师门抚养我,爱护我。我选了叶宫主,是不孝。”苏亦缜说,“叶宫主教我,成就我。我选了师门,是不义。若是有一天,叶二宫主的剑指向我师门,我该如何?”

“离渊兄,我与师门本就有愧于他。”

“为何又非要选谁?”离渊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不是为了谁才出剑。你只为自己心之所向。”

小苏是好,不过也是个讲不通的家伙,剑修真是难办。

苏亦缜望着离渊。

每次和离渊兄交谈,总觉得天空海阔,心境得到引领。若真能无牵无挂,人会如何?

可是若真是无牵无挂,还是原本的人么?

“何况他是叶灼。”看着烈火与灰烬中的那个人,离渊轻轻笑。

“他不需要谁来相助,他也不需要谁为了他而出剑。小苏,知不知道你该做什么?你将剑脉全然吸收了,练成你自己的惊世之剑,然后拿这剑去问他。他会高兴。”

漫天烈火中,看着那遍身华彩的身影,苏亦缜眼底浮现一丝神往般的笑意,像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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