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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光微动,似乎在示意他看后方。

蔺祝将信将疑地分出一缕神念,向后看去。

——见茫茫山雾之间,一道红白相间的身影踏雾而上,轻盈至极般一跃数丈,朝大阵穹顶的最高点而去。看那身影来时方向,是风姜那座药峰。

好说,活着就好。

也是现在天道有缺,没有破境劫雷,不然把风姜往人群一丢,让合体雷劫来劈所有人,岂不妙哉。

蔺祝凝神,继续主阵。而在人群中,一道原本要抹向鸿蒙长老的幽暗刀刃,在那一番眉来眼去之后,飘然转向,朝武宗方向去了。

仙剑又是重重一击,大阵屏障几度摇动,勉力维持着即将涣散的光芒。

“诸位,且助我一臂之力,将大阵一举击溃!”元泰高呼。

道道光芒灌注在仙剑之上,预备着绝强的最后一击,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跃出护山大阵,站在琉璃光罩的最顶端,直视着盈昃剑。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一二,尚未完全长成的陌生后辈,身形挺拔,半长头发在脑后编成蝎尾状,红白衣袍英气利落,带些南疆的风情,双眼直勾勾看着仙剑,似无神采。

元婴道人看见此人五官,糟糕的回忆立时浮上心头,道:“这是他们风四宫主,歹毒万分!小心他使毒。”

旁边有人道:“看着不像使毒之人,元婴,你恐怕是眼拙吧。”

——就见那少年正缓缓拔出手中寒光闪烁,几乎有他大半个人高的五尺苗刀,确实不像是用毒下蛊的人物。元婴道人定睛再看,其神态淡漠沉稳,的确和那位风四宫主风姜古灵精怪的气质大有不同。

“反正,长得是一模一样……”元婴道人低声为自己辩白,但无人理会。

“什么境界?”

“看不出来。他身上无有气息波动。藏起来了?”

仙剑蓄力已毕,如流星轰地,朝大阵之心轰袭而去!

那少年手中苗刀亦已在握,腰身如惊鸿般折转,刀随人动,身影和雪银刀光一同弹出,携雷霆之势,与那仙剑正面相迎!

一声哐当巨响,仙剑来势硬生生被那少年与苗刀阻滞在半空。

元泰面色一冷,这是仙器,非人仙不能挡,这是法剑,万法皆可以破,怎会被人正面挡下!

电光石火间,那少年却仿佛一点都没有被两兵相撞的力度反震,瞬息之间又出一刀,自上而下劈向仙剑剑身!

开天辟地般的一刀又是和剑锋锵然直撞,将仙剑生生向下压退一丈。两者相撞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仙剑上的大道气韵也未对这少年造成任何影响,似乎全是蛮力。这是何打法?

“体修?”鸿蒙长老自语,却又摇头否认,“也不像啊。”

武宗宗主亦是否认:“不是体修。”

器宗宗主停下手中攻势,拧眉看着那道身影,似在深思。

就在这几息之间,仙剑已是重新蓄力,攻向大阵,而那少年亦是连出数刀,生生阻滞住仙剑来势,有此防守,破不了大阵,元泰干脆调转仙剑攻势,一心先杀那苗刀少年。

说时迟那时快,瞬息之间,那少年已与大剑连过百招,他自己不用道法,剑上的道法对他亦是无用,这样相斗,就如同武修近身搏杀,招招刀肉见血,酣畅淋漓。刀是近攻,那少年身影翻飞拧转,一时间,竟能看出几分武道搏杀之真意。

元泰喝道:“随我围杀此獠!”

“他不是活人,找他破绽!”人群中,一道声音断然道。

器宗宗主道:“的确,这少年并非活人,而是以身为器。天上无有道法波动,就因实际乃是两尊仙器相斗。”

仙器相斗,怪不得看不出修为境界。

当下,有人已经飞身前去,应和元泰真人召唤协力战斗,另外的人闻声不由得看向最初出声的那人,依稀记得这是丹宗一位年轻有为的长老,名为无患,他身边正是丹宗宗主。

丹宗宗主道:“以人为器,人身血肉已祭炼如仙器般坚固了,道法对其无效,所以只能以力破之。”

“以人为仙器,这又是何等邪道法门?”

“倒让人想起南疆那边——”

丹宗宗主平淡道:“南疆天星谷里的祝家秘术,可以炼尸为傀,任意驱使,若是真舍得下天材地宝淬炼,就是如此了。”

“南疆祝家,似乎有十年没听过消息了。”

“医毒同修,本就不算正道门派,似乎是炼毒出了岔子,已经灭门了。”

“那也算善恶轮回。”

“这少年又是——”

丹宗宗主沉声道:“傀儡而已,再坚固又有何惧?它无灵智,被人操控,至多依本能挥刀而已,诸君一同上前,随机应变,找到破绽,自然将其擒下!”

这话倒是很说得通,众人再度抄起法器,准备围杀那少年时,忽听一声轻轻的嗤笑。

“无患师兄,故人相见,不打招呼?怎么反而先喊打喊杀起来?”

循声望去,山门旁一棵花树梢头,抱臂站着一名手拿铜铃的红衣少年。其实二十出头,不算少年了,但天上那个双目无神,树上这个乖僻古怪,一眼看去都是不谙世事的模样,无端就又显得小了些。

元婴道人一口气险些未能喘上来:“这个……这个才是他们风四宫主。”

风姜一身收袖竖领的利落外装,鲜红衣料上近半都绣着大片张牙舞爪的银白蜘蛛纹,零零碎碎带着银饰,夏大师给他做的衣服,一看就很毒。天上那个,穿的也一样,只是银饰少些,纹路换了换位置罢了。

两人的五官面孔,竟是几乎一模一样。

丹宗的无患长老被直呼其名,阴晴不定地看着风姜,吐出一口气:“无恙,果然是你。”

又道:“你一身本领,为何要与微雪宫为伍?不要再误入歧途。”

“好啊。”风姜眉眼弯弯,笑着打出两道真气,两个白玉瓶随着真气被推到无患长老面前。

“十年前,我家的门灭了,人死了,灵脉也崩毁了。我父母救下的义子,我的义兄、大哥、大师兄学够了祝家的传承,消失了。有些蛛丝马迹,我不敢信,我以为他也死了。”

“没过两年,我听说他在上清山的丹宗当上了长老。又过两年,我在上清丹宗流出来的丹药里看见了祝家秘传的手法,再过两年我用十张丹方买了百闻阁的秘闻,那上面说,无患师兄其实本来就认得上清丹宗的宗主。”

“不过,人死如灯灭,我早也不在意了。师兄,你把我和无由从小带大,我们和你是一起学艺、一起练功、一起受罚的情谊,今天我已经不是祝无恙,改叫做风姜。我那时候总是对无由不好,无由却一直对我很好,现在我们早和好了,无由也随我,改叫风槐。师兄,往事既已随风,不如今天就一笑泯恩仇吧!”风姜说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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