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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新奇有趣的事物,何必这么拘着。

孟取善可不知道后面还跟了个四叔,她从市集这一头的摊子逛到那一头,见什么感兴趣都要停下来瞧一会儿,还买了不少东西。

五味替她拿着东西,手里还拿着沙糖冰圆子,时不时吃一口。

主仆两个都是兴致勃勃,有说有笑。

走过一个卖香药包的摊子,五味看二娘停下脚步,就知道她要在这看半天了,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都挂到胳膊上,端起冰圆子认认真真吃起来。

孟取善拿起摊子上制好的香包放在鼻端轻嗅,分辨其中用了什么材料。

许多摊子制香包,都不会用很好的材料,但这一家的香材气味很正,还用了不少分量的药材。

孟取善瞧见摊子上摆放了药材小柜子,问摊主娘子:“可以现配香药吗?”

“自然可以的。”摊主娘子说,“奴家中经营着一家药房,娘子看着也是个识货的,您瞧瞧我这些药材香材,可都是上好的货色,绝没有那些以次充好的。”

孟取善见她拉开的小抽屉,觉得品质确实不错,唤摊主娘子给她配个香药包。

她也不要摊主娘子来配,自己说了药材和香材的数量配比,让摊主娘子包了。

摊主娘子手脚麻利配好,问她:“我们这还送一个香囊来装,我给娘子选个颜色鲜亮的?”

孟取善的目光从她身后挂着的一排排空香囊上扫过,最后点了边上最不起眼的一个蓝色香囊,香囊上没有绣花,格外朴素。

装好香囊,孟取善又招呼五味继续往前走,她们去看了明王寺摆出来的佛菊。

据说这是寺里大和尚专门培育出的,先前供奉佛祖案前,这两日特地放在外面给众人参观。

那佛菊色白如雪,花芯金黄,绽开的花瓣卷曲如同狮子的毛发,怪不得又叫狮子菊。

除了佛菊还有许多种菊花,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在品评菊花,还有文人才子当场写诗作画交流。

空地上有人在演杂戏,但人太多,前面被高个子们挡住了,孟取善和五味两个望着人墙兴叹,听了一阵声音便走了。

崔竞隔着一段距离随她们逛完了明王寺,逛累了的小娘子排队领了寺里送的重阳糕,和侍女一同蹲在了一棵树底下,头对着头吃糕。

寺庙里每到年节庙会,都会有斋饭糕点免费赠予信众香客,大部分味道都很普通,像这个重阳糕,就是没吃到嘴里,崔竞也知道不会多好吃。

但小娘子咬一口,露出细细品味的表情,直接把一份吃完了。看起来是真饿了。

吃完糕,她拉着侍女往明王寺外走,崔竞跟上去,以为她是准备回家了,没想到她转头去了一家熟食铺子,踮脚看了半天,买了现煎现卖的羊肉。

那么一大份,胃口挺好。

崔竞抱着胳膊靠在牌坊门下望着小姑娘吃煎羊肉,可能是第一次吃这种,尝了一口,眼睛都变圆变亮了。

她埋头吃着,偶尔还抬头看看周围,像是怕被熟人看见。

不凑巧,这个时候街上人少了许多,孟取善换了个方向,一下就看到了崔竞。

“……”孟取善咀嚼的动作一僵。

崔竞好整以暇看她反应,结果她忽然扭过头去背对着他的方向,又快速吃起手上的煎羊肉。

同样吃得开心的侍女五味也扭头看到了崔竞,她吓得呛住,孟取善一边赶紧往嘴里塞,一边帮她拍背。

既然都被看到了,崔竞也不遮掩,朝两人走过去。他贴心地放慢了脚步,好歹让两个心虚的小姑娘在他过去之前吃完了。

孟取善擦擦嘴,低头老实喊:“崔四叔。”

她心中暗道不好,崔四叔被她骗了,该不会生气吧?

崔竞已经不会被她表面的乖巧给骗了,问:“可玩够了?”

“玩够了,这

便回家去。“孟取善偷瞄他一眼,“四叔能不能和我家中说?”

崔竞本想板一张脸吓唬一下胆大的小姑娘,但看她这样忍不住想笑,眼睛弯弯:“说什么?我可不会一点小事就告到你家中。”

他说:“今日还没玩尽兴吧,大胜门内街上的显胜寺斋会还没结束,可想去看看?”

孟取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诧异地看他,像是努力在分辨他的表情里有没有口不对心的客气。

“那边的斋会有很多好香料。”崔竞注意到她几次停驻时间最长的摊子,都是香药摊,心知她喜欢这些。

“走吧,送你们过去,我在后面远一点的地方跟着,等玩完了再送你们回去。”

“会不会太耽误四叔的时间了?”孟取善记忆中,她的父亲祖父他们,都忙着自己的事,从没有时间陪妻儿逛街游玩,更别说她和崔四叔这样实际上并不亲近的关系了。

孟取善都有点羡慕起崔衡,有个这样好的四叔,肯为他的事浪费时间。

“我还未就任,且还有几日闲暇时间,今日本就是出来玩的。”崔竞宽慰她。

玩到快黄昏,跟在远处的崔四叔也没来催促,身边的五味倒是催了好几回。

再次坐上回家的小轿时,孟取善掀开轿帘喊:“崔四叔。”

崔竞走过去,但凑得并不近,隔着至少两个人的距离。

一只手从轿帘底下伸出来,捏着一个不起眼的蓝色香囊。

“这里面放了些药材,带在身上有辟秽的作用,还有一点镇痛的功效……今日,多谢崔四叔,这个送给您。”

崔竞顿了顿,还是伸出手,让香囊落在自己掌心。

第11章

崔府,春华院,是崔竞从小到大居住的院落,院子不大,景致也不够好。

前些年,随着崔竞不断升官,家中想为他换一个大的院子,不过崔竞没答应。

他一个人,常年不在梁京,又无妻子,用不上那么大的院子。

更何况他还有一座陛下御赐的宅邸也在空置着,哪住得过来。

天色渐暗了,院里的小厮点起院中廊下的灯,屋里的灯烛也亮起来。

崔竞才沐浴过,披着一件外袍,露出精壮的一点胸膛,走进屋里。

刚洗过的头发还湿润着,垂在肩侧,将深蓝色的外袍润湿出几团深色。

他一手拿着布巾擦拭头发,坐到了榻上。

一股淡淡的苦药气味传过来,崔竞停下擦拭的动作,拿起旁边小几上的蓝色香囊。

时下京中,上到贵人下到平民,都喜欢佩戴香囊,但崔竞常年在边关,还没有这种习惯,也不爱那些太浓郁的香味。

这个香囊的气味就很淡,乍一闻有点清苦的药味,拿起凑近鼻端,又有一股浅淡飘渺的花香,宛如误入山中途经春兰盛放,令人心旷神怡。

身上旧伤带来的痛楚,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一些。

崔竞放下香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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