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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端来的铜盆中清洗双手,在哗啦的水声里,大娘子听着他的回报,一句话都没说。

鲍大又低下头,抬袖擦了擦额头上心有余悸的汗。那位崔大郎的惊马当然不是意外。

“……崔大郎带着黄娘子,和崔府下人僵持几日,今日早晨,被带回了崔府,所以我们都回来了。”

鲍大说完,孟惜和才终于开口:“做得不错,这回你们都辛苦了。”

“事情做得好,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雪柳拿出一只盒子,交给鲍大。鲍大悄悄打开盒子看了眼,立刻眉开眼笑,高高兴兴磕了两个头,就小心带着盒子回庄子上去了。

雪柳拿了布巾为大娘子擦手:“也不知道那崔大郎会不会后悔。”

“他当然不会后悔。”孟惜和看院子里新栽的一片灿如朝阳的金黄菊花,“就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前生的崔衡为了对抗家中的安排,不顾娶回家中的妻子,宁愿让心上人做不光彩的外室也要和她在一起,这次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闹吧,这次她们孟家不掺和,看崔家又要怎么收场。

崔府,从摔断了一条腿的崔衡被抬回府中,就再没消停过。

崔衡是半昏迷被送回来的,黄葛也随他一起进了崔府。

李氏且顾不上她,看到自家从未吃过苦的儿子腿受伤,短短几日瘦了那么多,她又是恼他又是心疼。

医官早就被请来了,仔细检查过后,为难说:“崔大郎这腿伤了之后没有好好修养,如今已经有些长歪了,就算再处理,恐怕好了之后,走起路来还是会有些异样。”

那岂不是说她儿子以后就变成了个跛子?!

李氏听了这话,险些当场晕过去 ,她一改往日的体面,目露凶光,揪住还坐在床边的黄葛,抬手就是一巴掌。

“都怪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

第27章

黄葛这几日也备受折磨,她自知只是一个孤女,配不上崔衡这个权贵郎君。

可即便知道他已有婚约,还是情难自禁,崔衡又几次三番纠缠招惹,她无法抗拒,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他们在一起时,崔衡就发誓,一定会娶她,不是妾室不是外室,而是明媒正娶。

田家夫妻自报家门,说要将她带走,打发到偏远处嫁人时,她又惊又悔,心里也怨过崔衡。

但他还是找来了。这几日他们东躲西藏,终究还是被抓了回来。

崔衡的腿受伤,又陷入昏迷,留她一个人,在这高门大户的崔府里孤立无援。

李氏扑上来撕打她时,忍耐多时的黄葛也忍无可忍,她恶狠狠地抓住了李氏的头发,口中骂道:“崔衡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是你逼他,你还要害我,你怎么这么恶毒,这就是大家夫人吗,简直是笑话,外面人知道你想草菅人命吗!”

“让你害我!让你害我!”

在市井中长大的黄葛,动起手骂起人来,哪里是李氏能招架的,她猝不及防被黄葛抓下一把头发,头皮生疼,脸上也被打了两下,又被她一连串的市井辱骂给气得眼前发晕。

一众侍女仆从慌忙将两人分开,李氏披头散发被扶着,抖着手指着被制住的黄葛,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牙切齿:“给我、给我堵了她的嘴,拖出去打死!”

这样吵闹,崔衡也被吵醒了,他一醒来就听到这句,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谁敢打她!”

黄葛见他醒了,有了主心骨一般,扑到床前委屈大哭起来。

崔衡抓着她,眼睛怨恨地看着母亲:“你要打死她,就连我一起打死好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不会抛弃她。”

李氏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冷:“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看看她怎么对我的,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嫁给你,母亲难道不都是为了你好吗?我为了你的未来考虑,难道还错了吗?”

崔衡想起她几次三番的隐瞒,背着他送走黄葛的事,怒道:“为了我?别说这种话了,真为了我好,怎么会把我逼成这样!如果这里容不下我,我就带葛娘走!” 网?址?发?B?u?Y?e?ǐ???ü?????n????〇?②??????????

李氏闻言也再受不住,脚下一软晕过去。

崔家兵荒马乱,闹得比孟惜和记忆中还要大。

听说崔衡的腿伤了,又闹着要娶黄葛,崔壑气得要将他赶出家门,崔衡一气之下,还真带着伤离开了崔家。

闹成这样,孟家这边不可能再提婚事,孟尚书亲自去了一趟,和崔老夫人商量了婚约作罢,各自退还了信物。

两家虽说表面上还和气,但心中有没有芥蒂,那就各人知道了。

崔壑就觉得近来公务上事事都不顺,他心里怀疑是孟尚书不满,背地里给他教训。

他事情做不好,回到家就大发雷霆,对不懂事的儿子更加厌烦。

“他要真那么硬气,那就硬气到底,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崔壑对妻子发火,“从小到大,他要什么给什么,享受着家里的权势富贵,现在这么大了,一点担当都没有,又能成什么事!你不许再管他,我看他能在外面待到什么时候!”

李氏一开始自然也是气的,可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伤了腿,住在外面,若再没有钱,可怎么活。

儿子固然糊涂,那也是他身边那个黄葛迷惑了他。

她思来想去,还是让女儿偷偷去给她弟弟送了些钱。

崔府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崔竞自然也得知了。

崔壑来过一次,请他去管教崔衡,因为崔衡最怕他这个四叔。但崔竞拒绝了。

他既然搬出来,就是不想再插手这些事。

崔壑满脸愁苦对他说:“老四,大哥如今不好过啊,你侄子那个婚事,孟家要退了。孟尚书因为这事对我颇有微词,他当长辈的,要为难我我也只能认了。”

口中说的是认了,但话里的暗示,是让他帮忙。

崔竞沉默片刻说:“两家有交情在,就算婚事不成,孟老也不至于刻意为难,大哥想多了。”

“你说我想多了,那就当我想多了吧。”崔壑不甚满意他的说法,但他不搭腔也没办法。

掩饰住自己的不满,崔壑拍拍崔竞的肩说,“老四,你虽然搬了出来,我们也还是一家兄弟,不要生分了。”

“唉,我还记得,你以前跟老三最要好,两个人形影不离,比起我,你跟他反而更像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一转眼,老三也走了这么多年了。”崔壑神情唏嘘。

“说起来,也快到老三忌日,母亲想让你回去聚一聚。知道你贵人事忙,但老三忌日,你总得回去一趟吧。”

“当然,到时候我会回去。”崔竞说。

从前听大哥和嫡母说起早逝的三哥,崔竞还会觉得愧疚难受,可这么多年过去,愧疚被逐渐消磨,他已经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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