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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的杈子外,已经驻足了不少被吸引来看热闹的路人,就在林渊发火时,人群中还有人问:“这是干什么呢?”

立刻就有个女声答道:“林御史和颖王府妾室偷情,被当场捉奸了!”

这声音清晰,哪怕故意夹着嗓子改变了声线,孟惜和也听出了一点熟悉。

男女之间那点事,最是受广大民众的喜爱,一听是这种捉奸戏码,附近的人都往这边涌。

在人群中喊破这件事引来更多人的芪官,挤回孟取善身边。

站在角落里看着林府灯棚的孟取善,手里捧着吃了一半的糖渍梅子,又对着芪官耳语两句。

芪官:“我知道怎么说,二娘就放心吧!”

她灵活地在人群中钻出去,跑到和林府灯棚相隔不远的颖王府灯棚。

那边太吵闹,暂时还没人发现外面发生了什么。

芪官捏着嗓子在门口喊了一声:“不好了!林渊林探花和颖王府妾室偷情被抓住了!”

“捉奸了,打起来了!快去看呀!”

孟取善又捏了一颗酸甜的梅子放进嘴里,看到不远处颖王府灯棚,王妃带着人匆匆走出来,她轻哼着鼓了鼓脸颊。

林渊还想把这件事捂下去,想得美。

林府灯棚的帘子已经放下去了,遮住了几个人的身影,但争执的声音还是能隐隐传来,所以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还没走,反而热火朝天地猜测讨论起来。

孟取善将梅子递给回来的芪官,让她也吃两颗。

主仆两个看着颖王妃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林府灯棚,芪官说:“二娘,要不我再去其他地方替林御史宣传宣传?哼,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该让他身败名裂!”

孟取善含着梅子,含糊说:“可惜,也就只能对他名声有损了。”

“怎么可能,等颖王知道了,难道还能放过他吗?怎么都要收拾他吧!那可是王爷,难道还顾忌他一个小小御史?”芪官不信。

孟取善朝她歪了歪脑袋,语气神秘道:“我告诉你,越有权势的男人顾忌越多,他们的厉害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一个比一个胆子小。”

颖王妃对林渊还算客气,但她手底下的嬷嬷侍女如狼似虎,扑上去把黎霜从林渊背后拽了出来,扯得她发髻松散,按着脑袋押到颖王妃脚边。

黎霜吓得不轻,下意识去寻求林渊的救助。

林渊面露不忍,对颖王妃行了个礼勉强道:“此事是个误会,我这便去寻颖王殿下分辨此事,还望王妃不要为难她。”

“事情如何,我自会问个清楚。”颖王妃皮笑肉不笑。说罢就带着人走了。

林渊立在灯棚里,胸膛随着心绪起伏,耳边又响起那个坏事的表妹不依不饶地嚷嚷声:“渊表哥你还护着她,这种女人就该沉塘!”

“闭嘴!蠢货!”林渊厌烦地看乔锦佩,这个表妹从小就喜欢缠着他,小时候如果不和她一起玩,她就会在地上打滚撒泼,长大后也是这幅样子。

林渊一直瞧不上她的蠢笨,今日她跑出来坏事,林渊对她的厌烦之心可谓到达了顶端。

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乔锦佩说,看向站在一旁的孟惜和。

作为林渊的妻子,孟惜和方才在这里没有任何存在感,她的神情也没有什么难过嫉妒,平静得好像一个局外人。

而林渊,才被捉奸当场,面对妻子时也没有一句分辨安慰,语气冰冷吩咐:“你让人把她送回去,不许她再来府上。”

“不好吧,到底是自家亲戚,母亲那边要怎么交代。”孟惜和说。

“你要知道,这府里到底是我在作主。”林渊拂袖离开。

他现在必须立刻主动去寻颖王将这件事尽快遮掩过去。

孟惜和看向被表哥骂得呜呜直哭的乔锦佩,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哭什么呢,你表哥只是一时生气,过段时间就好了。”

乔锦佩哭道:“表哥不许我再去府里,他不想见我了!呜呜都怪刚才那个女人!”

“你看到了,我也改变不了你表哥的想法,不如你去求求母

亲,她是你亲姨母,肯定心疼你,会帮你的。”

孟惜和把哭个不停的乔锦佩送回去,让她去给林夫人添麻烦。

外面驻足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但热闹的笑语说话声还不断传来。

孟惜和静静坐在那等着,等着颖王对这件事的反应和处置。

不知过了多久,在外面打探消息的雪柳回来了。

她神情有些不好,见到她时咬了咬牙才说:“大娘子,我听说,颖王并没有生气,他还夸林渊是风流才子,要成人之美,把爱妾送给他!”

孟惜和呼吸一滞,缓缓吐出心底的那口气。这种时候,她竟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将女人在他们心里的地位看得太重了。

颖王这一出,男人们说起他恐怕还要夸一声大方,而林渊呢,或许还会有人羡慕他,得了一个佳人。

意外吗?仔细想想又不是很意外。

颖王如今身份并不稳,他顾及林渊身后的文官集团,林渊身后有林宰相遍布朝中的门生故旧,颖王又刚刚才将林渊收入麾下,这时候肯定不能随意和林渊翻脸。

只不过,林渊驳了他面子这件事,他究竟在不在意,会不会秋后算账,只有颖王自己知道了。

眼下这一次看起来,这位王爷是打算能屈能伸了,看样子他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心胸狭窄。

林渊这一遭,顶多就是名声受损,或许还会得皇帝几声斥责。颖王那边有保他的意思,想撸他的官,恐怕不太可能。

多不公平,若是女子有一点出格,一生都完了,可男子做出这种事,受到的惩罚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孟惜和忽然抓起桌上的茶盏想要用力掷下去,又闭眼轻轻放回桌上。

雪柳难受地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大娘子,有气就发出来吧,别忍着。”

但孟惜和看上去已经迅速平复了下来:“我没事,这次拉不下他,时间还长,多得是机会。”

而且林渊真的没被惩罚吗,不,只是还没到报应的时候。

孟惜和起身:“走吧。”

雪柳为她取来披风:“大娘子,我们回去吗?”

“不,去香馔楼。”孟惜和说。

香馔楼是附近最大的一个酒楼,有僻静的阁子,还有闻名梁京的美酒金玉春。

孟惜和要了一个阁子,喝了两壶金玉春。

“咚咚。”有人在敲门。

雪柳以为是店里的小厮,打开门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是芳信道长?!”雪柳还记得上次深夜随大娘子去太清观时,见到的两人相处。

“总算找到人了,竟然躲在此处喝酒。”芳信透过雪柳,看见独自坐在那喝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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